第204章 妹妹
如飛絮般的飛雪,被他們遮擋在傘外。
油紙傘遮住了他們的頭顱,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臉頰神色變化。
腦子裏回想著司祀子口中的是阿酒,魂燈。
我的名字為什麽會在南疆讓別人知曉,這一切是不是祈驚闕所為?
走向他們,瞅著他們親密無間,我的心像沉入海底,被海底的深掩蓋住終年不見光,就再一刀槍不入。
“驚闕哥哥,你是來找我的嗎?”司祀子抬著頭仰望著他,漆黑的眼眸似淬滿了星辰。
祈驚闕微微抬起油紙傘,狹長的眼眸掠過我,言語之中滿是寵溺:“我是來接夫人的,沒想到碰見你這個調皮。”
我以為他刀槍不入,他的軟肋就是我。
我是高估了自己,我和旁人沒有什麽不同,至少他對我不會像對司祀子這樣像寵孩子一樣寵。
司祀子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恢複常色,對他撒嬌,信任有加:“原來驚闕哥哥已經娶了阿酒姐姐,驚闕哥哥都不請我吃酒,沒有把我當成妹妹。”
妹妹?
自古以來沒有血緣的哥哥妹妹,都是帶著絢爛色彩的。
祈驚闕是一個太監,是一個有本事好看的太監,這一聲哥哥妹妹就奇妙無比了。
祈驚闕無奈縱容的一搖頭:“祀子,我和她還沒有成婚,在這個月底,正好沒有幾了,參加完我的婚禮,你再回南疆。”
司祀子漆黑的眼眸一亮,笑的實心實意,沒有任何牽強,“驚闕哥哥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樣以來,我就不會錯過驚闕哥哥成婚立家了。”
我的心因為司祀子的話,莫名的想到了周邊列國的使臣以及皇子們的來到。
似乎他們不是真正來參加赫連璽封後大典,而是來參加祈驚闕娶我。
祈驚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把司祀子帶離自己的懷抱,對我伸手:“夫人過來。”
他伸出骨節分明,如玉白淨的手。
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可是我卻不敢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就怕他的手變成了刅,一把割斷了我的咽喉:“有什麽話直接講,沒什麽話咱們去煙波台。”
我的冷漠讓他微微擰起了眉頭,目光從我的身上落在了司祀子身上,在我和她身上來回過了一圈,眼中染了興味,側身靠近我,把油紙傘遮擋在了我的頭上。
飛絮般的鵝毛大雪,遠離了我,非但沒有讓我心平氣和,而讓我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冷得透徹心骨,越發覺得眼前的男子,不是我所能駕馭得了的。
我腳步往外一移,正準備離開他的油紙傘,他伸手一拉,與我十指相扣:“司祀子,以後要叫她嫂子。”
司祀子攀上我的另一隻胳膊,熱情洋溢:“嫂子,以後你要多多照顧我,千萬不要像驚闕哥哥一樣,棄我於不顧。”
“九千歲,司祀子是南疆皇族人,我身份低微,怕是當不起她這一聲嫂子。”著我抽回了手,對著司祀子道:“你是南疆皇族中人,南疆皇族人最注重於血統。”
“在他們的眼中,不純正的血統,是不配得到皇族人的青睞的。”
換言之,在南疆皇族人眼中,除了他們自身,其他人皆是頑固不化的野蠻人。
而且司祀子勾起了我心中很多疑問,我不能不弄清楚,認自己糊塗下去。
司祀子舉起雙手擺得跟撥浪鼓似的:“阿酒姐姐你這是道聽途,絕對誤會,南疆皇族不是傳中的那一般。”
“我們熱情好客,廣交朋友,對一切朋友,交心交肺,絕對不會把他們當成頑固不化的野蠻人。”
著還心翼翼地偷看著祈驚闕,祈驚闕適當的點頭,我從他的手中抽開,他反手攬住我的肩頭,把手中的油紙傘給了司祀子,攬著我轉身,對司祀子道:“跟上。”
雪花落在我的頭上,久久不化,冰涼寒骨。
夜晚的煙波台,歌聲悅耳。
我心中有疑問,目光就不斷的看向司祀子。
司祀子是跟著南疆皇子來的,那位南疆皇子,跟她長得不怎麽像,高大巍峨的身材,臉頰輪廓如刀削般分明。
她嘰嘰喳喳歡樂的像一隻鳥,在南疆皇子耳邊話。
而我的頻頻觀望於她,讓南疆皇子察覺,他高舉酒杯,邀我共飲。
我端起酒杯,祈驚闕反手扣住我的酒杯,把我的酒杯壓了下去,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和南疆皇子共飲。
赫連璽坐在高台上,眉目清冷,目光凜然,看著煙波台上的客人,杯盞交錯,笑語連連。
有他國使臣,喝醉了酒,站起搖晃的身體給赫連璽敬酒,赫連璽除了一個冷眼,理都不理他。
一時之間氣氛僵硬,也虧得禮部廣秀善舞,口舌了得,才把他國使臣安扶住。
赫連璽不假辭色,喝下滿滿一壺酒,起身離開,頭也不回。
他一離開,祈驚闕也跟著帶起我起身,我遲疑了一下:“祈驚闕,司祀子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嗎?”首發
祈驚闕挑起眉頭:“你在剛剛之前的宮道上,並沒有想和她好好相處的意思,現在讓她和你回去,我能知道為何嗎?”
我微微側目一笑:“地牢裏的那個人你殺不了,旁人不讓他死,我讓刀多多毀了他的臉。”
“司祀子跟我講,無論多大的傷口,隻要醫術得當,蠱術了得,就不會留下疤痕。”
“故而,你想借司祀子的手毀了他的臉,你害怕得到自由的太後,重新把地牢裏的那個人放出來?”祈驚闕一針見血接話道。
“是的。”與其讓他懷疑我,我就虛虛假假真真,“現在就可以問她要一隻蟲子,放在地牢那人的臉上。”
“可以嗎?”我滿滿希翼的看著祈驚闕。
祈驚闕點頭:“當然可以,隻要他不死,如何被折磨,都不要緊的。”
我重重的點了頭。
對司祀子指了指外麵。
司祀子跟南疆皇子了幾聲,南疆皇子目光看向我,眼中閃爍的驚豔以及對我的好感。
白雪已經覆蓋住石磚,腳踩在上麵,留了一串串的腳印。
我向司祀子明了來意。
司祀子倒也大方,給了我一隻名為重換的蟲子。
重換有兩隻比身子還要長如針尖般的觸角,身子又比觸角大那麽兩圈,放在人的臉上,就會鑽入肌/膚,在肌膚裏安家,靠吸血啃肉為生,且啃過的地方肌肉潰爛,永久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