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墨寒玨
“你,站住。”阮軟輕飄飄的說著,下巴微微上揚睨著他,絲毫不見慌亂,“你可知道我是誰?”
約摸五米開外,醉漢站定,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阮軟頗為猖狂的大笑了幾聲,雙手插在腰間道“我告訴你吧。”
什麽?
“我是你爹。”
男人下意識答“我爹不長這樣。”旋即意識到她又在罵自己,氣紅了脖子,怒吼“我才是你爹!”
可此時阮軟已經拔腿就跑,消失的無影無蹤。醉漢往前用力追去,幾步路後壓根連個人影都沒有再看見。
氣的一拳咋在走廊的柱子上,自言自語“奶奶的,我爹跑呸是那小畜生跑哪去了?”
幾番看前搜尋無果,那地上的叔父爬了起來慢吞吞的走到醉漢身邊,畏畏縮縮的道“大,大,大侄子,人已經跑了,我,我們也回去吧?”
“去你大爺的!我今日還就等在這兒了,我就不信她不回來!”
這叔父摸了摸鼻子,戰戰兢兢的在一旁不敢說話,他怕那小畜生又掄起拳頭砸自己。
此時,阮軟躲在走廊盡頭的牆後,無奈搖頭“現在的小夥子怎麽回事兒,才跑了這麽幾步就跑不動?”
她方才正在鉚足勁往前跑呢,結果身後突然沒了動靜,忍不住好奇又折了回來,在牆外偷偷看來,這才發現醉漢彎著腰氣喘籲籲。
哎,就這體力,還瞧不起女人呢。
正瞧著,看見熊天從走廊走來。
原是出來上廁所,正好撞見走廊中的醉漢坐在一旁,而他旁邊叔父剛看見熊天的臉,整個人一哆嗦,腦袋恨不得鑽進地裏。
熊天一開始沒注意到這兩人,昂首挺胸的往前走,正路過他們時,那長胡子的男人就像是感到什麽寒意,突然打了個哆嗦。
偏眸看去,熊天陰鷙的眯起黑眸,旋即抬手便領住那男人的領子,竟是將他舉在了空中,勃然大怒道“你他娘的,吳貪官,老子終於逮著你了!”
“吳貪官是誰,我不認識,我不姓吳”
“去你娘的。”
將人扔在地上,熊天單膝跪在地上拽住那人的領子,“他娘的,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就是你告訴那欽差大臣,誣陷老子偷了糧食!老子現在寨子都沒了,現在要拿你的命來換!”
“不不不。”
吳貪官嚇得雙眼上翻露出大大的白眼球,口水順著嘴角下淌,假裝大舌頭似的說“我不是吳貪官,我姓,啊哦!”
一拳擊在他的臉上,隻聽得哢嚓一聲,嘴中的牙混著血水吐在地上。
“我真的不是”
“再不承認我就把你的牙全都打斷!”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吳貪官神情恢複正常,痛苦的抱拳說道“我錯了,我錯了。但您看看我現在這幅樣子,已經得到懲罰了,求求大俠饒我一命吧。”
自從花玄樓耍了欽差後,還將糧草送去救濟災民,這一舉動屬實打了眾官員的臉。說好被土匪搶的糧食,又被護送到了憑民村。
百姓都道吳貪官才是真正的土匪,真正劫糧草的是他。
欽差起了疑心,徹查此事,最後卻查出糧草是真的被人所劫,並且有護送的隊伍作證。但這群來搶土匪並不是狡兔山的,而是一批神秘人。
吳貪官道“我是貪來著,但是我哪兒敢將那些全部吞下去?本來我是打算貪其中一部分,不曾想糧食還沒到倉庫呢就被人劫走了。”
“那你為何說是我們狡兔山的人做的?”
縮了縮脖子,“糧草被劫的地方可不就離你們那兒最近”
找不到那群劫糧的人,吳貪官便順勢將此事推到附近的狡兔山身上,之後欽差大臣徹查時便帶兵前去圍剿。
“大俠,若不是我家妹是那欽差的小妾,說不準我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如今來絮城投靠我的兄長,本就已經寄人籬下如今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我一馬。”
“放了你?你對我的傷害不可饒恕!”
熊天越想越氣,一巴掌呼在吳貪官臉上,打的人腦袋直嗡嗡。
因為他,狡兔山所有人都逃出了寨子,若是他那兩個兄弟在估計想要一腳將人剁死。
“大俠,饒命啊,我說的都是真話。這個案子現在已經要交給王恒逸王大將軍了,隻不過聽聞他最近身體有恙,還未接手罷了。”吳貪官屁滾尿流的往前爬,“若是你不信,大可去查,求求您饒我一命吧!”
熊天才不管誰接手這個案子,總之他的站姿是被麵前這個貪官所害的,現在見到了自然不會饒過。
痛毆了一頓後,發覺阮軟一直站在他旁邊看著。
他攥著貪官的領子,道“阮”
“阮公子我就是在這看著,你若是不解氣就繼續打。”阮軟搖著扇子。
熊天將人狠狠的揍了一頓,再往旁邊看去,是個醉昏昏的酒鬼,那人已經抱著柱子睡著了。
“他是你什麽人?”熊天將吳貪官扔在地上,指了指旁邊的醉漢,“莫非是你兒子?”
“不不不,是我侄子。”吳貪官齜牙咧嘴。
“侄子?”熊天拍了拍袖子冷哼,“你投靠的便是他們家?”
“是是是。”他跪在地上點頭。
“怎麽樣,寄人籬下的滋味可好受?”
這從前他還是個官兒的時候趾高氣揚,誰也看不上,如今落魄了來投靠兄長,自然受盡了白眼,就連他的侄子,這個晚輩都開始欺負他!
活的倒是窩囊。
“大俠,你行行好便放了我一把吧,我保證日後再也不做貪官了!”他信誓旦旦地伸出手,做出發誓的模樣。
阮軟走到他麵前,好笑道“你日後連官兒都當不上了,怎麽去貪?”
“我”他無力的垂著腦袋,雙手撐著地麵。
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便是嚐到了這個滋味。
如今被打他的牙齒鬆動,頭昏眼花的,這真是遭的報應了。
“我且問你,”阮軟眯了眯眸子,“你說的那搶糧草的人可是每個人的手腕上都係了一條紅色的絲綢?”
吳貪官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阮軟“你,你怎麽知道?”
阮軟沒有回答,突然想起書中的男三來。他是女主的兒時便暗戀的鄰家大哥哥墨韓玨,此人乃是鄰國太子,兒時流落民間。
幹旱少雨,民不聊生。鄰邊的奸細將糧草運輸一事告知給墨韓玨,他便帶人來襲,竊走糧食。
至於那手上的紅綢帶此人每每帶兵都有喜好,那就是在自家兵的身上做些標記,以免作戰時傷到自己人。
有時候會讓人在腦袋上帶個綠帶,有時會讓人在手腕係帶子。
書中描述,此次墨韓玨劫糧草時是在腕上係了紅色綢帶。當大將軍王恒逸將人捉拿時。
女主正好當街撞見,認出此人是兒時溫潤如玉的大哥哥,便心軟了,懇求王恒逸將人放了,於是男女主又因為這件事情開始吵架
後來女主背著男主偷偷進入大牢看昔日竹馬,卻被墨韓玨挾持,並且要挾男主放了自己。
原書裏的阮軟最大的特點就是優柔寡斷,有顆菩薩心,是標準的瑪麗蘇女主。
想來想來,當時的自己夠無聊的,對這種婆婆媽媽的劇情分外喜歡。
見阮軟一直沉思,熊天忍不住在她眼前揮了揮手“老大,老大?你在想什麽?”
“墨韓玨。”
“墨韓玨是誰?”
覺月,覺星,還有熊天三人異口同聲。
不知什麽時候,本在屋內的那群人已經已經出來了,蘇羨走在最前麵,衣袂蹁躚,手中持著扇子,如玉的臉龐不見一絲表情。
“鄰國的人你也認識?”他問阮軟,神情稍許詫異。
瞞他不得,阮軟如實回答“兒時有個流浪的小孩住在我家隔壁的廢屋裏,我曾見過幾麵。”
“哦。”
為什麽別人能在兒時就與她相遇!心中的氣惱一閃而過,但很快又釋然了。或許,提早見到的就不是她了
蘇羨神情自若,走到她身邊道“日後不要與他來往。”
為什麽?
看見阮軟眼底的疑惑,蘇羨認真道“他不是個好人。”
噗嗤笑出聲,阮軟佯裝生氣,一本正經的說“蘇大哥,君子不應背後議人,你這般模樣怕是有失風範啊!”
蘇羨曲指輕敲了下她的腦袋,語氣竟有些寵溺“胡說。”
“是是是,我說錯了,您是君子,我是小人。”她笑著吐了吐舌頭,古靈精怪。
吳彩一直躲在眾人身後不前,低著自己的頭顱不敢說話。
身旁的覺月最先發覺她的異樣,開口道“你怎麽了?”
“我,我”她欲蓋彌彰似的搖頭,“無妨。”
“可你的肩膀都在發顫。”
“我冷”
覺月皺了皺眉,雖然已經是入秋,但近日天氣頗為悶熱,何來冷一說。
他又忍不住道“可你的額頭冒出了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