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遇見醉漢
桌上的葡萄散發誘人的香氣,覺月朝那方向看去,而後問道“主上,甜嗎?”
“還”行字未說出口,蘇羨轉變了話頭字,道“很不錯。”
“真的嗎?”對麵的熊天向來都是將葡萄囫圇吞進去,還從未吃過剝皮的,便笑道“給我嚐嚐?”
蘇羨默默指了指未曾剝好的葡萄,“自己拿。”
熊天撇了撇嘴,他也想吃剝好的嘛!小氣的蘇羨
後院。
秋風颯爽,暗香浮動,金色的桂花一簇一簇的結在枝頭,花朵嬌小,香味卻沁人心脾。
枝頭探進長廊中,迎麵走來的阮軟忍不住上前傾頭嗅了嗅,隻覺好奇,遠遠兒的走來倒能聞見那花的香味,可湊近了聞卻又感受不到。
“我告訴你,我們家那肥婆根本管不到我!”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走來,也不顧前麵有沒有人,莽撞的撲過去。
好在阮軟站的夠穩,並未被人心撞到,但也往前踉蹌了幾步,身形稍許晃悠。
皺眉看去,醉漢是個身材削瘦的男人,五官平平,可就是那雙平平無奇的眼睛裏,湧動著一抹讓人厭惡的猥瑣。
“小娘子,讓爺抱一抱。”
他渾渾噩噩的對阮軟張開雙手,道“爺有錢,你給爺親一口,爺給你大把大把的銀子,快過來。”
“誒呦,我的大侄子。”
這時,有一青綠衣著的中年男子撩著衣擺跑過來,他的五官堆積在一起,嘴巴很大,張來時快有小碗口那般,笑起來的時候聲音很是尖細。
阮軟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大侄子。”男人走過來便將醉漢扶住,“你可莫要調戲錯了人,你對麵的可是一名男子啊。”
阮軟照舊黑衣颯颯,長發高束,用的是根集市上購買的木簪,長眉刻意畫的上挑顯得些許淩厲,手持玉骨扇,增添幾分風度。
見麵前倆人隻是微微睨著,似是打量。
那醉漢用力掰開男人的手,渾身突然擺動鬧騰起來,“她就說個女子,明明生的一副女相,就是應該來服侍本大爺的。”
男人嚇得立馬捂住醉漢的嘴巴,在他看來,麵前的人衣著不凡氣度翩然,定是位富家的公子哥。
阮軟隻覺好笑,道“照你的意思,女子都是為了服侍男人?”
“自然。”醉漢抖著腿,“我母親嫁給我爹是為了服侍他,我嫂子交給我姐夫是為了服侍他。我老婆嫁給我就是為了服侍我,所以女人天生就是一個下賤的胚子。”
他甚至高傲的揚起下巴,並不覺得自己說的又何過錯。在他的眼裏,女人就是下等的,而他們男子唯我獨尊。
阮軟倒是沒有生氣,問道“那你是誰生的?”
“我母親。”
“呦,原來你還有母親啊。”阮軟說完又狀似失言,用扇子輕輕敲了敲腦袋,直笑“我說錯了,我說錯了。就算是你也得有人生出來才對,難不成還要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你也不是猴子嘛。就算你口中的女人是下賤的,你不還得從她們肚子裏出來嗎?”
“自然,你多高貴一人,自是忘記了,況且當時那班小的年紀也沒有選擇的權利。可是您現在已經長大了呀,腦子看起來也頗為伶俐”
阮軟頓住,看著他笑。
醉漢被看的竟然有些毛骨悚然,呆愣愣的問“然後呢?”
阮軟搖開扇子輕輕扇了扇,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切記,日後你的孩子定要自己生才好,莫要找女子。”
“我,我一男子,怎可生孩子!”
醉漢雖然喝多了,但是腦子還有些神智在裏麵的。
阮軟搖扇,“非也,非也。你口著的女人不都是下賤的嗎,怎麽能讓孩子從她們的肚中出來呢?要我說,您高貴著呢,就該自己生孩子。”
醉漢被她的一席話繞進去了,竟然還真的問“那我如何生孩子?”
想了想,她笑道“試試當太監吧,我覺得你很適合。當然,當了也不一定能生到孩子,他若是不體驗一把,你這輩子可不就荒廢了?”
言下之意,你不配當個男人。
“什,什麽意思?”醉漢疑惑的扭頭問旁邊的叔父。
“她明顯的,用陰陽怪氣的言語罵你,你莫要在說了。”
“好啊,你居然敢罵我!”醉漢怒了,伸手指著阮軟的鼻子,“有本事你給我再罵一遍。”
“我罵的是人,你嘛不想罵。”阮軟不屑的笑,搖了搖頭。
你是畜生,我連罵都懶得罵。
對麵的人腦袋轉不過彎來,自言自語的說道“他罵的是人,現在不想罵我,說明什麽呢?”
旁邊的叔父提醒“大侄子,說明你不是人啊!”
“去你的,你才不是人!”
這位大侄子一點兒也沒有晚輩的模樣,伸手一把薅住男人的腦袋,將他頭上的那頂帽子都給揚飛了去。
“不得了了,居然敢罵老子!”醉漢用力抱住叔父的腦袋往地上摁,“你不過是個落魄戶,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還敢罵我,今天真是不想活了吧。”
“大侄子大侄子”那人的臉被摁在地上,“不是我罵的您,是對麵那個男人!”
“他都說了沒有罵我,他不罵人。”
“所以再說你不是人呀!”
“你居然又罵我!誰不是人?啊?”抓起那人的腦袋往地上摁了摁。
他思緒渾噩,隻能聽見“你不是人”這幾個字。
“她罵你不是人!”
她罵我?她是誰?醉漢突然蹭的站起來看向前方。
哪裏還有人?
“人呢?”
怎麽不見了?
“在,在,在你後麵。”地上的人艱難的說。
轉身,指著阮軟的背影道“站住!”
“怎麽?”阮軟回頭,長眉微微皺著。
“你剛剛是在罵我,對嗎?”
隻要是個人,都能聽出話裏的不對勁。何須旁人來親自與說?
“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罵過我,嗬,小子,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醉漢揉著拳頭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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