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想做的事情
“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小翠給王恒逸倒了杯水,心裏不免感到些許愧疚,她那一棒子把人打成了呆不呆邪不邪的模樣,盡做些憨傻的事情。
“呼呼呼。”王恒逸在吃完五碗飯後又喝了六杯水,一邊喝著一邊瞄向阮軟,生怕人跑了似的。
“小阮,為什麽他把你當做是娘親了?”小翠疑惑。
“興許是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就像是小鴨子出生後,第一眼看見誰就認定誰。
阮軟揣摸著,應當就是這個道理。她正準備上樓找覺星覺月一起商量如何安置王恒逸,樓上傳來響動。
“啪!”
“哐當!”
“噗呲!”
“碰!”
二樓的黃金閣傳出無比“熱鬧”的聲音,隻聽的雲妖大喊一句“我還會再回來的!”之後,一切再次恢複平靜。
覺星覺月抱著長劍下樓,一臉冷漠的走到阮軟身邊。
覺月道“我看那小子不爽,打了一架,他跑了。”
覺星“我沒打架,我是切磋。”
阮軟“”你們兩老人家不能委婉些,打個架居然也如此理直氣壯!不過她現在無暇顧及旁的,指了指淚眼汪汪的王恒逸,“要不我們還是先把他們送回家吧?”
“我不要!”
王恒逸大叫起來,索性癱坐在地上抱住阮軟的大腿,“你若是再拋下我,我就打斷你的腿!”氣勢洶洶,咧著白牙。
“王恒逸,我不是你媽。”
“你就是。”
他死死的抱住阮軟的小腿。
此地的動靜引來其他客人的視線,他們笑嘻嘻的看著熱鬧。
“將他們拉開。”
覺星與覺月一人拖住王恒逸的一條腿,誰料剛準備拽的時候,姓王的便張開嘴,一口咬到阮軟的小腿肚子上。
“嘶!”阮軟倒吸一口涼氣,“你們被拉他了!”
“在拉我就咬母親!”王恒逸咧著牙威脅。
覺星“”
覺月“”好想把他的牙給打碎!
小翠見那口咬的不輕,心急如焚“小阮,現在可怎麽辦啊!”
王恒逸死活不鬆手,阮軟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回家!”
花玄樓
蘇羨正與諸位管事商討救助憑民村一事,著文叔親自押送糧食過去。
“主上,那憑民縣的父母官早就勾結當地官員,私吞了朝廷救濟糧。今年又逢大旱,那地方現在已經是餓殍遍野,光是我們送去的供給糧食,恐怕隻能緩解數日而已。”文叔語氣悲愴,從懷裏掏出收集來的情報。
裏頭有張當地畫師所繪之圖,荒涼的街道上,乞著如潮,竟還有兩人在易子而食!
蘇羨看完為之氣憤,道“將這張圖轉交禦史大夫杜大人,他為人清廉愛民,不會坐視不理。”
“至於救濟糧從花玄樓下的糧鋪子調出一百擔”
“主上!沒有那麽多了。”糧倉的掌櫃的立即捧手稟報“今年旱災,先前已經救濟了不少難民,如今最多隻能湊出五十擔。”
蘇羨沉思片刻,突道“聽聞狡兔山附近不太平?”
不錯。文叔點頭。那地方距離花玄樓數百裏,據探子傳回的情報說,狡兔山的土匪屢次作亂,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而且這幫惡賊狗的很,從來不劫附近村落的家舍,而是專門攻討遠處的寨子,搶到銀錢糧食就跑,時而還會分些給山腳的村民。
因此,每當有人想攻打狡兔山時,這地方的村民和官員便會群起維護,這樣一來更是助長土匪的囂張氣焰。
文叔聽蘇羨提及狡兔山,不禁眉頭一皺,“主上,您莫非是”
那地方確是物資豐饒,若是能搶些個好的來,倒是能解燃眉之急。
“主上啊,我們是正經人。怎麽能去做搶劫的買賣。”糧倉的周總管摸了摸胡子,“這要是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了,多沒麵子。”
蘇羨站在書桌前,整理了袖口,長眉往上一挑“搶劫?明明是匡扶正義。”
文叔跟著笑道“沒錯,所謂劫富濟貧,是我們搶回百姓原本的銀錢,再歸還給他們,怎麽叫搶呢?算不得,算不得!”
“你們,你們,你們這些個人諾。”周總管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次次都這般,到時候江湖上的人怎麽說我們,還要不要名聲啦?”
“若是能換百姓的命,”蘇羨語氣堅定,“名聲不要也罷。”
本就是虛化之物,要或是不要又有何幹。
事已至此,周總管哼了哼“下不為例!”
這便是同意了。
商議完所有的事情,大地披上餘暉。走回房,空無一人。
小姑娘怎的還沒有回來,說好隻是出去吃飯的,掐指算來已過數個時辰。蘇羨皺著眉頭,若是沒見著她的身影,心裏便感到不踏實。
“主,主上”
覺星剛進院子便看見蘇羨,心虛的做了個揖,目光閃爍,顯然有事在瞞著他。
“她呢?”蘇羨問。
“不,不”
“什麽?”蘇羨冷眸射來,將對麵人嚇得一哆嗦。
他隻能硬著頭皮“被,被,被咬了,現在正擱白大夫的院子裏”
“被咬了?狗咬的?”
“不”覺星搖頭,“人咬的。”
眼前的黑影快速略過,當覺星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主上的蹤跡。他立馬抹幹額上的汗珠子,然後按照阮軟的吩咐,回房取了些桂花糕。
“鬆口!不然我掰斷你的牙!”覺月語氣陰冷的警告。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王恒逸便咬得更狠,疼的阮軟直喊,“都別說話了,我求求你們了。”
“阮姑娘,這種人不能慣著,我現在便掰斷他的牙!”
阮軟驚呼“啊!”
又是一口啃在她的腿上,王恒逸就是不鬆嘴,雙手像是鉗子似的將人束縛住。
“住手!”阮軟喝住覺月,“你再挑釁他,估計到時候人沒拉開,我小腿上的肉就要被咬掉了。”
“可!”
“覺月,你閉嘴。”阮軟苦著小臉,“再說話我就把你的牙掰斷。”
“”
幾人呆在院子中間,已然僵持許久。白大夫則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摸著下巴看著阮軟腿上掛著的男子,若有所思。
“從前我倒是看到個被狗咬的人,之後就好似變成狗似的,到處亂叫咬人。”白大夫嘖嘖嘴,“可這人卻是奇怪,隻要一聽見覺月兄弟說話便開始咬人。”
“哼。”
王恒逸固執的翻了個白眼,反正他不鬆手,否則母親會跑的。
阮軟欲哭無淚,耐了性子溫柔的對他說“逸逸啊,鬆手鬆口,母親不離開你了好不好?”
他是小孩子的心性,要順著來。
“不要。”王恒逸拒絕,“你若再拋下我,我便咬你咬你咬你。”
“你再咬我就把你的牙給拔了!”阮軟也氣了,索性蹲下來與他麵麵對視,兩人的目光中都透著倔強。
“哇!”王恒逸鼻子酸了,嚎啕大哭“母親要拔我的牙!”
哭了幾聲後有吸了吸鼻子,愣頭愣腦的冒出一句“你拔我的牙,我便咬斷你的牙!”
說著,突然伸長脖子,雙唇朝阮軟貼來。
“啪!”
不知何時出現的蘇羨一巴掌拍在王恒逸的嘴巴上,雙目簇起火焰,“找死。”
隨後一腳狠絕的踹到他的胸口,那人便往後滾了數米。王恒逸這番被打的一激靈,縮了縮脖子,看見蘇羨後像是見了鬼似的,雙手抱在頭上跑開,最後躲在藥架子後麵蹲著。
旁人無論怎樣威脅恐嚇都毫無作用,結果蘇羨隻露個麵便將人嚇得逃開了!
阮軟熱淚盈眶,看見他的那一刻忍不住鼻子發酸,哽咽道“你來了。”
“哪兒被咬了?”蘇羨上前詢問。
“腿”
二話不說,蘇羨將人抱起,對覺月道“放傲犬。”
“是!”
不一會兒,覺星捧著桂花糕回來,阮姑娘卻不見了蹤影。白大夫的院子充滿狗吠和男人的叫喊聲,隻見王恒逸被追的到處亂跑,嘴裏還在喊以後再也不咬人了!
他走到覺月身邊,取出紙袋裏的桂花糕啃了口“阮姑娘還說要用桂花糕才能將王恒逸的嘴巴哄開,依我看,狗爺出馬便夠了。”
頓了頓,“這用狗追人的法子,誰想的?”
覺月“主上。”
“不愧是他。”覺星眯著眼睛,笑容蕩漾。
被誇的蘇羨此時正蹲在床前,動作小心輕柔的撩開阮軟的褲腳,隻見小腿肚子上被咬出一排整齊的牙印,正往外滲出血絲。
“疼嗎?”他皺眉。
“不疼。”阮軟吸了吸鼻子,眼睛有點泛酸。
蘇羨說“在我麵前不需要掩藏情緒。”
“疼。”
不知怎的,阮軟平日引以為傲的堅強突然就倒了牆,心裏堵堵的發澀,好生委屈。
上了藥,蘇羨對著她的腿腳輕輕吹了吹,好像這樣子便不會再疼了。
“蘇羨”
“嗯?”
阮軟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斂了眉,蘇羨起身坐在她身側,道“需要理由嗎?我想做的事情,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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