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決定
膜宗大廳內，唐昇、百靈、江三人坐在桌子的三個邊角。劉誌李茜分別護衛在唐昇左右，奈麗則化身猛獸匍匐在唐昇膝下。
“剛剛收到的情報。”江坐在副座上，收斂自己的粘糊舌頭道：
“命宗那天不僅僅攻擊了我們，還有許多其他的宗派，而且戰力遠遠超過了命宗原來所有。”
“百靈呢？你有什麽發現？”唐昇側目望向處在主座位上的百靈。發現她麵頰泛起一抹紅霞，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自己。
“怎麽？”唐昇被百靈癡癡的模樣嚇得不輕，渾身一個哆嗦，又想起自己被百靈強行留在懷中那種……微妙的感覺，唐昇不禁列巴嘴道。
“我發現這七天的時間裏，每天都更想你。”百靈貝齒輕咬紅唇，猶豫片刻，終於吐露心言。
“嘖嘖。”旁聽的莫啟略隻能偷笑。
百靈就是這裏的最強者，沒人能夠阻止她對唐昇的侵略，但百靈並不因此喜悅。因為她已經受夠了這種隔閡，存在王與凡人之間的天塹。
王，注定孤高！
可是在這時，百靈第一次聽見了反對的聲音。
那是一隻豹子喉嚨中滾出的沉悶聲響，是猛獸為了捍衛主人發出的嗚鳴。
“我領會了你的意思，但我們還是聊正事吧。”唐昇苦笑道，看得出來百靈是真的對自己有些想法，但現在不是能滿足這些欲望的時候。
“咳嗯。”百靈幹咳一聲，她正經臉色道：
“我去了正在兵變的盧森堡，發現背後的主使是鄭毅鏘。”
百靈簡明扼要的說清了事情，自然的省略掉了她切掉陳皮手指的那一段。
“鄭毅鏘？那個被長老院除名的蠻族國王？”江震驚道，如果是鄭毅鏘的話，或許是能夠與唐昇一行達成共同利益的。
“唐昇你呢？”百靈問道。
“我……”唐昇說話時有些心虛，“我讓人幫我調查了一下，發現冰靈的奧秘：水晶、卷軸和咒語，都在丹楓閣少主身上。而他的人現在就在北省一帶！”
“你確定？”百靈疑惑道，唐昇七天時間裏沒有下過床，這她是知道的。那唐昇是怎樣了解到這麽關鍵情報的？而且還如此確切？
“確定。”唐昇道。
百靈狐疑的瞅了他一眼，他能猜到唐昇是怎麽做到的，不過問也算是默許了。
“那麽讓我們分析一下。”百靈指節輕叩桌麵，發出清脆聲響。
丹楓閣遭受迫害，直接導致了他們的四散。他們的秘密也好，人員也好，全都暴露在外。
這就是丹楓閣少主張浩天的現狀。
唐昇一行並不知道是誰策劃了北省動亂，但鄭毅鏘正在盧森堡裏蠢蠢欲動，厲兵秣馬，準備討伐長老院，一切似乎顯得很明朗。
還有一件事……就是命宗背後的勢力，他們似乎在對地下城進行清洗，這又是為了什麽？
還有奈麗……
“托兒索也參與了那場動亂……他到底是站在哪方？承擔什麽職責呢？”唐昇暗暗想到，如果這也是一條線索的話，那唐昇就算是遺漏了這一點了。
“那麽……我推測……”唐昇道：
“無論是長老院還是鄭毅鏘造成的北省動亂，當他們其中一方得到秘籍之後，必然爭鬥。”
“在理，但那個鍾繇……他果真一字不露？”唐昇問道，真相已經慢慢浮現，但他總能感覺到一絲異樣。
好像除了長老院和鄭毅鏘，還有什麽東西正在潛伏著。
“他不肯說，我們也不好強迫他，畢竟他是鍾家的人，皇族親衛。”江生硬的解釋道，掌握雷罰的鍾家是為數不多能讓這個怪物忌憚的勢力。
然而江並不知道……現在的皇族就是白隱為首的勢力，百靈的死敵。
在百靈眼裏，江畏懼鍾家，間接的表明了，他並不相信百靈。
看見百靈眉宇間的憤怒，唐昇幹咳一聲，轉言道：
“暫且拋開鍾繇不管，我們得盡快找到張浩天了，還有蠻族內部的動亂，或許可以趁亂做些事情。”唐昇轉言道，百靈點頭，然後她接著道：
“誰去找張浩天？”
“我吧。”唐昇道，他是毫無靈力的人，是最為不引人注目的一位，加上市井經驗豐富，適合密探。
“好，我會派一隊人給你，還有你最好帶上你的兩個徒弟。”
“馬上動身！”唐昇道。
“還有一件事。”
“什麽？”
“一路小心。”
唐昇聽了一愣，那曾經出現在艾倫眼中的柔光，再次出現在了百靈眼中。
雖然隻有那麽短短的一刹那，但唐昇確信自己不會看錯。
“你也保重。”唐昇道別，帶上奈麗飛一樣的離開了。
“我要親自審訊鍾繇！”唐昇走後，百靈拍案而起，齜牙咧嘴像條怒虎。窗欞在怒風中轟然打開，燭火搖曳昏沉不明，江被嚇了一跳，幾乎要挪屁股開溜了。
剛剛她憋著的一口惡氣非但沒有因唐昇的排解而消減，反而愈演愈烈。
江的身份現在還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可是鍾繇……就不是如此了。
瑩瑩鬼火，幽幽藍輝，映在鍾繇沉靜的麵龐，勾勒出滄桑而直線的輪廓。
濕漉潮冷的落水嘀嗒，在漆黑沉重的枷鎖上濺起片片水花。
“你不應當這麽對我的。”鍾繇聽見了百靈到來的腳步，他開口道，聲音清澈洪亮。
“為什麽？因為你是鍾家的人嗎？”百靈緊攥的拳頭青筋暴跳，她強忍著自己的憤怒，要聽聽這個階下囚還有什麽狡辯之辭。
“不，因為我幫過你，所以你不應當虐待我。”鍾繇淡淡道，並沒有被百靈的衝動所震懾。
“那你說出緣由，我立刻放你走。”百靈開門見山的道，她腦子總算清醒了一點。自己真正恨的是白隱，並不是眼前這個無辜的鍾繇。
鍾繇搖頭，露出輕蔑笑容，這耗盡了百靈最後一絲耐心。
“怎麽？你擔心本王會食言？”
“我不是你的人，有什麽義務向你匯報呢？”鍾繇言畢狂放大笑。百靈直接用附帶靈力的一記重掌橫扇在鍾繇麵頰，鮮紅飛濺，鍾繇吐出兩顆碎牙。
“注意你的態度！”
昏暗的牢房裏，氣氛非常壓抑。
“哼，早知道我當初就該放那妮子死在那裏，也省的遭這份罪！”鍾繇冷笑道，心中暗歎百靈度量之小，這種人領導的團隊，遲早要完。
其實百靈本來不是這麽暴躁的人，但最近事物繁多，運勢不順，不禁被惡的情緒所支配。
“轟！”百靈剛剛在鍾繇胸口炸出這一掌，她就有些悔意。
確實……鍾繇說的附和情理，但就這麽放走他並不符合團體的利益。
“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百靈幾乎是泄氣的皮球一樣道。
“鏗！”鐵索在劍光一閃下斷做兩半，鍾繇自由了。
從這一刻起，百靈決定了，自己不再做王。
本王要當人，一個能有情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