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啟程
“咕咕咕。”就在唐昇開始養病後的第三天，一隻紅斑鳩落在了唐昇窗前，它的赤紅身影在雪地裏頭頗為顯眼。
“咚！咚！”它飛上來，往窗子上邊狠狠啄了兩下。
“晤？”唐昇伸個懶腰爬起來，看見了那頭該死的鳥，也看見了綁在它腿上的嫩白紙條。
“吵啥吵，你想變成烤肉嗎？”劉誌咒罵道，如果他會火魔法，那鳥或許真的會成為一隻烤鳥。
唐昇三人為了省柴火，擠在一間房睡。那隻鳥在吵醒唐昇的同時，也把另外的兩個人給嚇起來了。
至於李茜，她被安排在了最好的頂樓，那裏的爐火也旺的多。
三天的時間能夠讓唐昇的重傷康複，也能夠讓邪靈的計謀醞釀。三天以後，外邊的格局或許已經大不相同了。
但是他們又有什麽辦法呢？出去送死嗎？
唐昇的肩膀還是有點隱隱作痛，寒風帶著濕氣不斷刺激著唐昇的神經，令唐昇一陣陣痛麻。
“嘶……這樣根本沒法作戰啊。”唐昇正想爬起來去抓住那個信使，卻發現自己的肩胛骨根本沒法承受那麽大的力道。
毫無疑問，肌腱斷裂了。
“哢噠！”唐昇終於伸出手，將窗戶打開。那隻鳥怪叫一聲：
“冷……咕咕……暖和。”
“真他媽見鬼，劉誌你有沒有聽見那鳥在說人話？”靠在窗邊的唐昇道。
“唐昇你腦袋被砸傻逼了吧，鳥會說話？”劉誌起床氣還沒緩過來，他沒好氣的咒罵道，一邊在被窩裏打了個滾身。
“你，才，煞筆。”那隻鳥落在了劉誌頭邊，它刮躁的胡亂叫著。用尖利的角質嘴殼胡亂拉扯著劉誌的頭發，同時霜雪簌簌的落在劉誌耳邊，帶來片片涼濕之感。
“哇草！這醜東西成精了！”劉誌嚇得站起，大呼小叫的。這下把最為遲鈍的老王也叫醒了。
“你說誰是醜東西？”那怪異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流暢起來，也漸漸由幹枯沙啞的野鳥聲音變成了溫潤的女聲。這可嚇了劉誌一跳。
“咦？”出現在劉誌麵前的，是一對稚嫩嬌小的麥色小腳，腳踝上環繞著一圈白淨獸牙。
草藥的苦澀香氣鑽進了劉誌鼻孔，這種味道對劉誌來說頗為熟悉。
那是……那是祭祀的木屋裏頭曾經的香氣。
“祭祀大人……”這回誰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原來最為遲鈍的老王，他顫顫巍巍的跪伏在祭祀腳下，像一條狗似的服從。
祭祀對老王連連看都沒看一眼，她直接看向唐昇。
“我需要你的幫助。”
唐昇抬頭，看見她的雙目澄澈而焦灼，知道邪靈的事情肯定惡化了許多，於是唐昇道：
“我有傷在身，但我會盡我所能。”
祭祀皺眉，然後她蹲下身子，擁抱唐昇。對躺臥著的唐昇來說，這簡直就是祭祀貼了上來。在她的身軀下，一片陰影之中，唐昇悄然觸碰到了溫熱柔軟。
“嗯！？”唐昇大驚，他料想著有什麽糟透了的事情發生了，接下來少女就會在他的肩頭啜泣，但事實並非如此。
一股溫潤柔和的氣息如春風般拂過唐昇胸膛，碧綠光芒滲入唐昇衣服。愉悅的痛癢中，唐昇的肌骨一點點的痊愈康複。
“木靈？”唐昇想到，木屬性的靈力具有增長生靈的作用，也是叢林祭祀的基本技能。
“謝謝。”唐昇道。
祭祀麵帶紅暈，從唐昇身上起來，她看向唐昇的目光利，多了幾分嗔怪的味道。
唐昇知道她在想什麽，叢林祭祀對生物的狀態有特別的感知能力，包括生理上的某些反應。自然也包括唐昇剛剛蠢蠢欲動的身體，當然也不排除這是早上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咳咳，”唐昇幹咳兩聲，先前的那一下子讓唐昇清醒了許多，撓頭道：
“有什麽我能幫得到的？”
“冰蓮，我要你去取。”祭祀再度回複了那種清冷的聲調。
“好。”唐昇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還有你。”祭祀指尖輕盈悅動，落在了劉誌那人身上。
“對付邪靈，萬死不辭。”劉誌拍胸脯道。他這個人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內心還是蠻有正義感的。
老王涕淚俱下，唐昇與劉誌是前天才謀麵的生人，現在就願意為自己抗下如此深重的罪孽……老王這一輩子欠的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無法還清。
小鎮的北方山脈矗立，這也是士兵們建立防禦工事的地理屏障。
群山萬壑，當中就有一處穴屋，暗藏著冰山的靈脈。
二十年前的老祭祀用自己的力量對這裏進行了魔法投影，簡單的說就是用魔法化成的石頭堵住了道路，唯有相應頻率的魔法才能破解。
當然，僅僅是這種個人芥蒂出來的結界。是可以被強行突破的，但又有誰會沒事探索荒郊的碎石呢？
這次行動無法讓老王出手，因為他的出現會吸引邪靈。而邪靈的戰力又是如此強大，以至於祭祀在應對它的時候，都隻是勉強脫身。
祭祀胸口的痛楚時刻提醒著她，沒有冰靈，很快就會被惡靈絞殺。那種靈體的回複速度比生物快太多了。
作為主事的唐昇，被祭祀拉出去單獨談計劃了。
“現在就去？”唐昇驚詫道，本來他是答應的非常爽快的。就算唐昇無法理解那種緊迫，祭祀也沒想到唐昇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怎麽？”祭祀反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那惡靈算是‘狂暴樹靈’吧。”
“是又如何？”
“那你去冰泉的行動，想必它也能感知咯。”唐昇繼續推理道，祭祀點頭。看來唐昇的疑惑並不是空穴來風，她絕對好好參量一下唐昇的想法。
“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協助。我來拖住暗靈，而你們去取得冰靈。”祭祀解釋道，但看唐昇的表情，他並不讚成這個主意。
“那它的手下呢？你也要一同對付？”
唐昇繼續陳述，他無意冒犯祭祀。也對她的強大並不懷疑，他隻是想要確認一些事情而已。
“切！”祭祀扭過身子，腳下猛地一跺。她發出不甘的咒罵。
當她再度轉身回來時，上身衣衫盡褪，露出了胸前那駭人傷口。
“你……”唐昇啞然，毫無疑問，這意味著祭祀並不能戰勝惡靈，至少現在如此。
“如你所見，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那傷口裏頭青黑混雜，惡靈的黑暗氣息阻止了康複。腐蝕與糜爛在傷口肆虐，它們正在第二次撕裂祭祀的軀體，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喪失靈力失去性命也有可能。
“給我一天時間，鎮上沒有叢林。也那個惡靈能調動的力量，他的手下，就交給我吧！給我一天的時間就夠。”
祭祀已經將傷口再度掩藏在衣衫之下，她對唐昇點頭道：
“拜托了，要盡快。”
“當然。你把衣服解開。”唐昇答應著，隨口就要祭祀再次解開衣衫。
“為什麽？”
“我要摸。”
“啪！”響亮的耳光聲傳遍樓閣，在唐昇的麵頰上留下一個鮮紅的掌印。而在祭祀臉上因為羞怒產生的紅霞顏色同樣明麗，絲毫不比唐昇臉上的遜色。
“相信我，你需要……”
“啪！”祭祀不願意聽唐昇過分的侵犯，她露出了獠牙：
“你找死？”祭祀一對獸耳倒立豎起。
唐昇就像沒聽見一樣，欺身貼近。祭祀礙於空間狹窄，一時間又不想對唐昇動手，所以就被唐昇這麽輕易的剝開了衣衫。玉兔蹦跳彈出，在半空中頑皮的蹦跳。但唐昇對它們卻沒有絲毫興趣，隻是將自己的手搭上了祭祀的鎖骨。
血氣從唐昇指尖釋放，在祭祀的默許下，它一點點滲入了她身體的每一寸。
隨後，唐昇堵截了她的部分神經，那部分胸口腐爛的痛覺神經。
“原來你……”唐昇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散去，祭祀就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原來全是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