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傳大夫
費聽風弦發現乞木兒手腕之下藏著一根銀針的瞬間,想到的不是要如何一根側身躲過向他胸口襲來的這一掌,而是以乞木兒出掌的速度迅速推斷出了這乞木兒根本就不會絲毫的武功。
普通人如何用力打出的一掌,都是逃不過武功高強之人的眼睛,所以這一掌在費聽風弦看起來,是緩慢無比且破綻百出的。
而不會武功還敢上台比武,借口先行出招,那毫無疑問,這乞木兒手腕上的那根銀針必定是有毒的,不然區區一根銀針即便是紮在普通人身上那也毫無殺傷力,更別說紮在他費聽風弦身上了。
明知道銀針有毒,這費聽風弦卻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反而眼睛一眯,像是巴不得這乞木兒以毒針攻擊自己似的。
此時此刻,費聽風弦的腦海中盡是冷笑,滄溟勇士之間的比試,你端蓉王妃居然教唆手下人使毒,這等下作手段若傳了出去,就等著受人唾棄吧!加上幾日之後為你準備的那些,定能讓你這個執掌了我滄溟多年大權的漢人身敗名裂!
所以費聽風弦沒有躲,硬是一動不動地接下了乞木兒這一掌。
一時間,台下的眾人不由有些大跌眼鏡,畢竟在他們看來,是不知道乞木兒手腕上綁著一根銀針的,所以他們見乞木兒敢上台代替紫鷹跟費聽風弦比武,那就是有著極為了得的武功的,所以費聽風弦在乞木兒這一掌之下,再不濟也應該踉蹌後退幾步才對,可偏偏這費聽風弦卻紋絲不動,好像那乞木兒一掌打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堵牆似的。
見到如此場麵,眾人不由愣住了,難道端蓉公主派上去的那個人真不會什麽武功?可這不應該啊!
端蓉公主此時也是微微皺眉,略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實在是不知道乞木兒到底在做什麽,這打了人家一掌,如果不能取勝的話,那接下來可就是要挨山一刀的啊。
隻有李言嘴角一揚,知道今晚這場鬧劇已經徹底成了定居,任這些人再有什麽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演武台之上,費聽風弦冷眼看著緊緊把手掌貼在胸口的乞木兒,幽幽道:“輪到我了?”
乞木兒眼神一慌,幹笑道:“沒……沒,我這一招還沒結束呢!”
隻見乞木兒費勁地前推,似乎是想要將這費聽風弦推到一般。
費聽風弦既然已經知道紮到自己的銀針有毒,那裏還會給乞木兒拖延時間的機會?右手猛然放在插在演武台上的那長刀刀柄之上,想著一刀就了結了這個耍了下作手段想故弄玄虛的家夥。如此一來,不但能在毒發之前取勝,還能順勢指著端蓉王妃,把整個局麵的主動權牢牢握在手中,到時候料定那端蓉王妃也不敢不把解藥交出來!
見費聽風弦作勢拔刀,乞木兒可是驚得不行,也不知道那銀針是不是能那麽快起作用,不慌張地想要扭頭去詢問李言。
費聽風弦根本不給乞木兒任何扭頭四顧的機會,蹭的一聲,那狹長的刀尖頓時從台麵上拔出。
看得乞木兒大驚失色,隻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給坑了,銀針上有毒是沒錯,可那也得自己有命活到毒藥發作的時候才行啊。可看到狹長地長刀始終沒有舉起向自己砍來的時候,乞木兒不由一愣,弱弱瞥了一眼費聽風弦。
隻見此時費聽風弦雖然死死要緊牙關,一副極力想要把長刀舉起的模樣,可眉目間盡是不可置信。
這是……發作了?乞木兒略微回退了一步,看見那柄被費聽風弦拔出的刀尖再一次沒入台麵之後,眼睛微微一眯,連忙就對台下的李言投去詢問的目光。
待看見李言輕輕點頭示意之後,乞木兒渾身的惶恐頓時一掃而空,看著費聽風弦想要拔刀卻怎麽也拔不出來的模樣,雙手叉腰笑道:“哈哈,我已經出完招了,你盡管放馬過來吧!”
費聽風弦狠狠咬牙,見單手無法將原本極為輕便的長刀拔出手,連忙雙手齊上,才勉強將那柄長刀提了起來,萬萬沒想到那毒藥居然如此古怪。
在古代,所有見血封喉的毒藥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必須口服,而塗在兵刃之上的毒藥,那想要毒死人,無論如何都需要很長的時間。
所有按照費聽風弦的理解,無論是乞木兒手腕上那根銀針塗了什麽毒,那發作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以他的體魄,絕對能撐著在毒發身亡之前拿到解藥,才沒有躲閃。
可這費聽風弦實在是萬萬沒想到還有什麽毒能發作如此之快,而且症狀還是讓人渾身無力,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意識啊,於是狠狠瞪著乞木兒就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看見費聽風弦終究還是把長刀拿了起來的乞木兒心底猛然一顫,暗想不是說銀針上的毒藥能讓人力氣全無嗎?可現在這家夥還是把刀拿了起來啊,這……
可還沒等乞木兒慌張失色,就見把長刀的刀尖重重砸到了演武台之上,費聽風弦極力握著刀柄,歇斯底裏地喊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台下眾人看著費聽風弦的模樣,也發現了端倪,隻見費聽風弦整個人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能趴下似的,極為反常。
乞木兒欣喜一笑,高聲就道:“我這一掌的滋味如何?這可是我剛剛學會的絕世神功!但凡中了我一掌,那必定會武功盡失,提不起一絲力氣,所以啊,我勸你還是被費勁地想要舉刀了,老老實實認輸吧!”
費聽風弦惱羞成怒地喝道:“卑鄙!勇士間堂堂正正的比試,你居然用毒!”
乞木兒連忙擺手道:“用毒?你這可就是誣陷了,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對你用毒了?你現在明明是被我用絕世神功給打中了。”
費聽風弦隻見乞木兒手腕上居然已經沒了銀針的蹤影,隻剩一根毫無異樣得紅繩還綁在他的手腕之上而已,頓時胸口堆積無處宣泄的戾氣,可身上的虛弱感越來越弱,不得不借助長刀攙扶才能繼續站著,還使勁搖頭,好想要恢複如初似的。
可這越是搖頭,越是暈得厲害,原本持刀而立,馬上就變成了持刀跪地,不出一會,兩眼一白,直接就倒在了演武台之上。
乞木兒大大咧咧笑道:“喂!這就倒了?你若不出招,那可就算是我贏了啊!”
可費聽風弦終究是沒有在發出任何動靜,看得台下的眾人不由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模樣。
而李言卻不由對著乞木兒有些讚賞起來,不但能想到辦法用毒針紮中費聽風弦,還知道第一時間銷毀證據,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神態異常的費聽風弦身上時,悄無聲息地將手腕上的銀針拔出藏起,可見其確實精明的很。
就在費聽風弦倒下的一瞬間,費聽嚴臉色一變,猛然從椅子上站起,知道費聽風弦的武功絕對非同小可,豈是中了一掌之後就會變成這副模樣的?所以在費聽風弦說出用毒的時候,一下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扭頭對著端蓉公主冷冷道:“娘娘!勇士之間的比試,用毒?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端蓉公主微微皺眉,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費聽風弦唯一可能變成這副模樣的可能,對於費聽嚴的質問,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隻見李言連忙開口道:“娘娘,這無憑無據的,就說我們用毒,這可是赤裸裸的誣陷,若傳了出去,那對娘娘來說,可是十分嚴重的事情啊!”
端蓉公主微微眯眼,打量著李言,眸中帶著詢問的意味,實在是不知道李言究竟要怎麽做,倒是端蓉公主身後的綠雁隻覺得大開眼界,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謊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家夥。
“放肆!”見李言插嘴,費聽嚴怒喝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李言毫不退讓,輕蔑道:“這裏可是我們娘娘的地盤,你在這裏如此明目張膽誣陷我們娘娘,還不允許別人說一兩句公道話了?”
費聽嚴咬了咬牙,不想理會看上去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的李言,冷冷對端蓉公主道:“娘娘,你若不給我一個解釋,那今天的事情可就難以收場了!”
李言撇嘴道:“你如此誣陷我們娘娘,我還想讓你給我們娘娘解釋呢!”
費聽嚴咬牙切齒道:“小子!我什麽時候誣陷了,現在情況明明擺在麵前最為清楚不過!費聽風弦隻是中了一掌,卻變成這幅模樣,不是中毒是什麽!”
李言眯眼笑道:“是不是中毒,找個大夫來一驗便知,可你如初篤定費聽風弦是中毒,不就是明白著想要誣陷我們娘娘嗎!”
費聽嚴頓時一愣,是啊,隻要找個大夫來稍微查驗,徹底坐實了這端蓉王妃慫恿手下在比試的時候用毒,那今天的收獲可是十分豐盛的啊,倒是再拋出逸真王妃得知這裏混進了一個刺客的事,再講那人搜出來,那恐怕都不用得自己的族長出手,這個端蓉王妃就徹底身敗名裂了!
而端蓉公主跟綠雁卻是一下就愣住了,你既然讓乞木兒用毒對付那個費聽風弦,現在計謀得逞了,那就應該極力否認才對,怎麽還特意在別人麵前提醒人家叫大夫來查驗了?
果不其然,費聽嚴眼珠一亮,揮手就道:“來人!傳大夫!”
李言眯眼笑道:“傳什麽大夫啊?以我們娘娘的醫術在這,還需要叫別的大夫來不成?”
綠雁聞言,一時麵如死灰,難道你下毒之後還能如此不驚不慌,就是想著讓我們娘娘給你做偽證麽?不說費聽嚴那些人信不信得過我們娘娘,即便信得過,恐怕以我們娘娘的性子,也不會在這樣的問題麵前說謊,絕對是有什麽說什麽的啊!就知道不能信這個漢人,這下糟了,娘娘的名譽就要被這個混蛋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