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惹草
“嘔~”
傅崢剛走,杜忘憂就抑不住惡心,抱柱而吐。
她吃不進多少東西,吐出來了血,燕珩臉都白了,著急忙慌抱著她,叫喊著讓蘇修羅來。
廖千山應聲出現,兩針下去,把杜忘憂紮的直喊疼。
燕珩臉更白了,語氣生硬道:“前輩,您輕些。”
廖千山收好銀針,拍著桌子衝燕珩吼道:“她這不是為了給你生孩子,才遭這麽大罪!”
燕珩抿唇,不反駁,認認真真地聽廖千山的教育。
杜忘憂看不過去,護短道:“前輩凶他作甚?他哪裏有錯!”
廖千山一口氣沒呼出來,差點將自己憋暈。
他犯不著跟杜忘憂計較,隻涼涼感慨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言罷,廖千山狠狠剜燕珩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燕珩和杜忘憂對視,黑色眸子裏都是小心翼翼,語氣也是小心翼翼:“你老實告訴我,為何會嘔血?”
杜忘憂撇撇嘴道:“不是嘔血,是吃的少,真嘔血了前輩哪會那麽輕易放過我。”
燕珩不疑有假,後怕地摟緊她道:“隻生這一個,以後說什麽都不生了。”
杜忘憂調皮道:“別呀,不生十個八個哪成,宮中地方大,孩子些才熱鬧。”
燕珩看似無意道:“你倒是喜歡熱鬧,為何把藤青院的全部孩子送走?”
這是燕珩最納悶的事,隱隱地,他覺得孩子們被送走不像杜忘憂說的那麽簡單。
杜忘憂沒聽出他在套話,心無城府地道:“他們要在有父母的家庭長大,雖是養父養母,那也是份親情。”
那些孩子還小,需要良好的家庭氛圍,而她,想來是沒有陪孩子長大的時間了。
杜忘憂嘴角凝了一瞬,眼底光亮暗下,燕珩犀利地捕捉到這一異樣,問道:“怎麽了?”
杜忘憂眉頭緊蹙道:“無事,他踢了我一下。”
燕珩輕輕摸著杜忘憂的側腹道:“又踢哪兒了?”
杜忘憂指著肚子一處道:“這兒,你輕點揉,他踢得厲害。”
自杜忘憂顯懷,她不是側躺就縮著躺,不是吐的人畜不分,就是夜半驚醒,吃不進喝不下,肚子比一般孕婦小,人也比孕前瘦了。
她見了吃食就退避三舍,燕珩心疼,卻也不得不逼著她吃,通常,她都是哭著塞一口飯,打燕珩好幾下。
一頓飯下來,比打仗還累,杜忘憂淚也流幹了,力氣也用完了,像個軟骨蟲,靠著燕珩半死不活。
撫著她的肚子,燕珩微怒道:“他這麽折騰你,出世後一天打他三遍。”
杜忘憂闔了兩下眼,表示同意。
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落到燕珩眼中就像霜打的茄子,麵黃肌瘦,萎靡不振。
燕珩心疼道:“再過三四個月你就解脫了,不難受了。”
三四個月很短,卻也很漫長,杜忘憂稍稍來了精神,有些依戀地蹭蹭燕珩肩頭。
這樣的親昵,把燕珩的心化成雲團,軟軟糯糯的。
杜忘憂打著哈欠,歪倒在燕珩肩頭。
燕珩道:“困了?”
孕婦嗜睡,顯懷後,杜忘憂卻睡不好,臉色看著也虛弱。
她日日都喝安胎藥,一日三碗,從不偷懶,連苦都不喊。
杜忘憂噥噥道:“不是很困,困了也睡不著。”
燕珩道:“剛吃的都吐了,要不要再吃點什麽?”
杜忘憂抬手,勾了勾燕珩頭發,道:“吃不下,想生氣。”
燕珩笑道:“你倒學會提前打招呼了。”
杜忘憂往燕珩頸肩拱了拱,道:“我這幾月脾氣差,你是不是嫌我了?”
燕珩護著她肚子道:“我從不會嫌你。”
杜忘憂鼻子一酸,就想哭。
這般的好日子,她享受不了多久了。
杜忘憂咬咬燕珩脖子道:“你幹嘛這麽好,怪讓人喜歡的。”
她咬得不疼,微疼輕癢,酥酥麻麻的,燕珩聳動了喉結,深呼吸了一下道:“那你便多喜歡我些,我就永遠不嫌你。”
杜忘憂停下,乖乖老實坐好,小聲道:“若我騙了你,你也不嫌我?”
燕珩聲音微高,手在杜忘憂腰後捏緊成拳道:“你和蕭景遙聯係上了!”
他這緊張兮兮的樣子,是對杜忘憂的不信任,杜忘憂氣鼓鼓道:“想什麽呢你!”
燕珩道:“除了拈花惹草這條,其他的,都不重要。”
杜忘憂指著自己鼻尖道:“拈花惹草?我?”
燕珩頷首。
杜忘憂懵道:“我拈誰了?”
她除了看宮人好看摸過人家的臉,她什麽都沒幹過,怎就拈花惹草了?
燕珩眸子一深,頗有些委屈道:“你日後,少去見魏鐸。”
要不是懷了孩子,杜忘憂非得給燕珩好好掰扯掰扯。
杜忘憂不想嘲笑燕珩,所以隻涼涼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看不出來我那是在給宋齊機會?”
每次杜忘憂要逼婚,都是派宋齊去傳話,燕珩一顆心都在她身上,對宋齊和魏鐸的事不甚在意。
燕珩道:“為何要給他機會?”
杜忘憂搖搖頭,心疼自己為何會看上這麽一個傻子,還陛下呢,根本就是個瞎子。
杜忘憂搖頭歎息道:“你沒救了,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