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

  敬酒時,傅沉舟和杜川柏誰都不給燕珩客氣,有蘇修羅在,佟彥之也不敢給燕珩客氣,燕珩杯中酒不斷,沒了續,續滿了喝掉再續。


  唐山寨的人愣是一個都不敢去替燕珩喝,宋齊愣頭愣腦,要上去替燕珩擋,被魏鐸一把揪起,拉到別處。花年和齊宋早就躲到一旁,不敢露麵,隻讓燕珩孤軍奮戰。


  傅沉舟酒量不好,杜川柏卻是超常發揮,不見醉意,和燕珩喝個不停,李恪兩頭為難,隻能無奈地看著兩人拚酒。


  他心裏嘟囔:“果然杜家女子都是不好娶的,阿兄你多保重!”


  喝到星星眨眼,杜川柏才大發慈悲,讓燕珩回房,他才不管燕珩醉沒醉,隻道自己醉了,拉著李恪回府。


  洞房是沒人去鬧的,眾人要哄孩子的,要努力生孩子的一大堆,在門外嚷了兩聲走個過場,都各自散了。


  他們不鬧,唐山寨眾人更不會去鬧,他們極老實,在燕珩的威嚴之下,連牆根都不敢趴,隻敢在院中舉杯邀明月,側耳欲聽響。


  燕珩一到房中,就倒在杜忘憂身上,酒氣熏天。


  杜忘憂捏著鼻子道:“你這是喝了多少?”


  燕珩可憐道:“你阿兄讓我喝,我不敢不喝。”


  他是君杜川柏是臣,在這事上他卻不得不讓杜川柏三分,杜忘憂歎息道:“虧你還是聖人。”


  喝酒算什麽,將她娶到了,無酒燕珩也能醉。況他提前喝了醒酒湯,醉的不厲害,隻是微微頭暈,想賣個慘,讓杜忘憂哄哄他。


  燕珩懶散地倚著杜忘憂,聲音微啞道:“我困。”


  忽略在自己腰上作祟的大手,杜忘憂推了推燕珩道:“困了就睡。”


  燕珩熱熱的氣息都噴到她脖子裏,討好又帶著情愫道:“一起睡。”


  因為冷戰,杜忘憂和燕珩都是你不碰我我不碰你,燕珩夜夜孤枕,甚是淒涼。


  孤枕難眠,難眠啊……

  杜忘憂哪能不知燕珩怎麽想的,嫌棄道:“你臭死了!”


  燕珩晃悠著站起道:“我去沐浴。”


  房中有隱室,燕珩卻是直奔屋外。


  杜忘憂道:“你去哪兒?”


  燕珩不回她,悶著頭隻管往外走。


  過了半晌,燕珩端著東西回來,眼眸清明了些,神色溫柔。


  杜忘憂好奇道:“你去做什麽了?”


  燕珩獻寶似的將東西遞到她麵前,睜著眸子,想討個誇獎。


  杜忘憂看他還是有些醉的,隻有醉了,燕珩才會幼稚些,像個孩子。


  杜忘憂望了望托盤,道:“百合粥,雞蛋羹,桂花糕?”


  燕珩微微一笑,道:“百年好合。”


  杜忘憂也跟著笑了,她眸光閃閃,嬌容明媚,珠釵再豔,都未及她笑容柔麗。


  她端起百合粥嚐了一口道:“誰告訴你這些的?”


  燕珩盯著她喝粥,待她喝下了,才放下心道:“他們都說,成婚要圖個好兆頭。”


  為了這個好兆頭,燕珩一早就讓人把粥煮上,他要看著杜忘憂喝下去,他要那個好兆頭。


  杜忘憂吹涼了一勺給他,道:“好喝,你嚐嚐。”


  燕珩喝了一口,笑容燦爛道:“甜。”


  兩人你一勺我一勺將粥喝完,又將桂花糕和雞蛋羹消滅。


  吃著吃著,就吃到了榻上,外衣扔到地上,內衫也都淩亂散開。


  燕珩酒氣消了大半,杜忘憂也不催他去沐浴,隻勾著他的腰。兩人體溫都很高,呼吸都很燙,漸漸的,便是坦誠相待,皮膚相貼。


  燕珩扣住杜忘憂的腰,噥噥道:“你以後,再說不出不嫁的話了。”


  杜忘憂還沒回他,他就一沉腰,和杜忘憂親密結合,杜忘憂嚶了聲,嬌弱道:“你輕些。”


  幔帳後的身體交疊糾纏,燕珩當真輕極,每一下都溫柔到極致,每一個吻都溫熱而纏綿。


  鬧到了大半夜,燕珩醒的有些晚,他一伸臂,杜忘憂並不在身邊,他一下坐起,聽到了房中細微的聲音。


  是壓抑著的呼吸聲,緊接著,便是強烈的嘔聲。


  燕珩隻著長褲下榻,光著腳攬住抱著痰盂的杜忘憂,大聲朝外喊道:“去找佟夫人!”


  杜忘憂脊背發顫,手按住燕珩,勉強止了嘔道:“不用,我沒事。”


  她嘔的不是血,虛弱地靠著燕珩光裸的胸膛道:“以後會時常都吐,總不能次次都叫小蘇。”


  燕珩麵色微白道:“你不是已經好了,不會再吐血了!”


  杜忘憂有氣無力道:“你這傻子,孕吐你懂不懂!”


  燕珩當場呆住,孕……孕吐?!

  杜忘憂不會在這事上騙他,燕珩下意識看向杜忘憂腹部,微微緊張,心頭跳了一下,喜悅和震驚夾雜,燕珩說不出是何滋味。


  旋即,他後怕地捂住杜忘憂的肚子,他記得他昨晚依杜忘憂所言,很輕,很輕……

  早膳是燕珩抱著杜忘憂去吃的,寨子裏的兄弟哪見過燕珩當眾抱人的場麵,一個個眼睛發光,麵泛癡笑。


  阿德憧憬道:“老大真是得償所願,把大嫂娶回來,以後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司徒涼涼道:“你哪看出來咱們日子好過了?大嫂看著溫柔,鬧起來老大都管製不住。”


  司徒心肝直顫,麵對賬冊,他一個頭兩個大。


  阿德更加憧憬道:“可大嫂對老大好,對我們,總不會太差。”


  小金深沉道:“以後,更管製不住了。”


  司徒和阿德都扭頭看他,問道:“什麽意思?”


  小金再繃不住了,喜悅又激動道:“你們沒看老大那如履薄冰的樣子,阿嫂有孕了!”


  司徒平白嗆了一口,緊接著,阿德也嗆了。


  兩人在心裏暗道完了,蘇修羅有孕那時,想起什麽是什麽,佟彥之慣她,有事就會安排他們,他們沒少因為蘇修羅被折騰。


  杜忘憂有孕,那是天大的喜事,她要是鬧騰,他們少不得被燕珩指使,那可就是慘絕人寰慘無人道了!

  司徒道:“我娘病了,我給阿兄說聲,告個假。”


  阿德追了兩步道:“哎……你娘不是早就沒了,你等等我,我娘也病了。”


  小金也快步趕上二人,道:“我阿娘說她想我了。”


  另一頭,早起在山寨晃悠的燕英捅捅沈澈道:“父親為何要將姨姨抱起來?”


  沈澈正在看螞蟻,頭也不抬道:“姨姨累了。”


  燕英困惑道:“姨姨為何會累?”


  沈澈老成道:“她經常會累,誰知為何會累。”


  燕英道:“那阿爺為何又喂姨姨吃飯?”


  小豆子見多識廣,答疑解惑道:“哎呀你懂什麽,姨姨和漂亮兄長在培養感情。”


  燕英點點頭,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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