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族(四)
蘇修羅與佟彥之還有杜延峰夫婦留下,燕珩與宋齊先行,去了安老師處。
路上,宋齊道:“主子,那房間有密道,屬下將密道堵上了,那人應該在密道中躲著。”
燕珩聽著,眼神卻在身側輕瞟,對於執意跟來的蕭景遙,燕珩想將他踹出去。
密道剛開,就有一人從裏麵躥出,身形極快,手中匕首利光閃過,宋齊比她還快,擒住她手,一掰,便卸掉她的手腕。
外頭也傳來聲音,是唐寨眾人和杜川柏那頭接到了消息,趕到這裏來。
宋齊立刻躥上房梁,完美隱藏。
燕珩冷冷掃視著安老師道:“孩子呢?”
安老師目光詭譎,回味的舔舔唇角,道:“已被吃了,小孩子,都細皮嫩肉的,心肝鮮活,肉也美味。”
李恪正好聽到這話,怒火直頂天際,一腳上前,將她踹的滿臉是血。安老師笑聲越來越大,李恪踩著她臉道:“我問你,孩子呢!”
安老師臉上塵土與血液混合,她啐一口血沫道:“老身已有六十歲了,吃了那麽多孩子,你問老身哪個孩子?”
安老師露出帶血的牙根,詭笑道:“藤青院這三個,是老身吃過最美味的,他們的小胳膊小腿,最有嚼勁兒。”
李恪怒火攻心,直接抽了杜川柏的劍:“我殺了你!”
他手被杜川柏拉住,這一劍,刺在地上,他還要動手,杜川柏將他攔腰拖回,道:“你冷靜些,她在激你。”
目的被識破了,安老師依然從容不迫,她爬起,靠在牆上,抹了血道:“殺了我,那些人都得死,他們不吃藥就會七竅流血。”
蕭景遙用匕首插在她鎖骨處,寒聲道:“孩子在何處?”
安老師道:“在我肚子裏,咕嚕咕嚕叫著。”
她揉著肚子,輕聲吟唱:“月亮娃娃,快快來,快到老師腹中來,老師用你炒菜菜,老師肚子鼓起來。”
蕭景遙轉動匕首,疼痛使安老師冒汗,但她麵色不改,嘴角怪笑,滲人陰森。
蕭景遙目光越來越冷,他抽出匕首,起身道:“你房中有密道,卻未跑,是因為孩子們還活著,你要留下來不讓他們發出聲音。”
安老師挑眉,對蕭景遙的試探不置一詞。
燕珩輕動衣袖,冷淡道:“你通過這個密道出去,殺了常在理,又折回來,等著我們抓你。或者說,是你故意回來,因為你知道你暴露了,你激怒我們,讓我們殺了你。隻有這樣,你未來得及處理掉的孩子也會悄無聲息地死掉,你死,也要拉著別人給你墊背。”
安老師輕輕一笑,嬌聲道:“常在理是我兒子,我連他都殺了,怎會放過那些孩子呢?你不必套我話,我的確是將他們吃了,你心存僥幸,我也沒有辦法。”
再也無法容忍,杜川柏一腳,踹上安老師的臉,唐山寨其他人都目泛殺氣,恨不得宰了她。
蕭景遙猝然譏諷道:“你這麽惡毒的人,也會燒香拜佛嗎?”
安老師院中,有尊佛像,不知是什麽佛,一半笑臉,一半哭臉,哭臉灰色,笑臉紅色,半人高的佛像盤腿而坐,無遮擋風雨之物,膝前供香火,蓮手指尖掛銅錢。
若胡淩在,她一眼便會認出,這是北國炎族的邪物雙麵佛。
說它是佛,它又不是佛,甚至可以說它褻瀆了佛尊神聖之名。
雙麵佛以白骨磨碎的粉末打造,哭麵要用五千滴童淚為鑄造之水,笑麵要用五十個童子鮮血染紅。更甚的是掛銅錢那一指節,為求其形態好看,從幼童手上生生掰下尾指,直到尋到長度形狀合適的尾指,才去肉留骨,做成那一指。
安老師看了看那佛,崇拜道:“佛普度眾生,我拜他,理所當然。”
唐山寨內不知是誰罵了句:“你這般歹毒,佛怎會度你!”
安老師仰麵而笑,燕珩微抬下巴,司徒便走到那佛像前,仔細觀察。
那佛像越看越讓人心頭泛冷,司徒便被佛像盯的心頭發怵,捂著眼睛,在佛像周身摸索,直到碰到那掛銅錢,佛像微動,呼隆隆旋轉,從左自右打開,露出一道石門。
司徒大喊道:“老大,這有機關。”
安老師輕蔑一笑,毫不畏懼他們發現了玄機。
燕珩命幾人看住安老師,和其他人一起匯聚到了石門前。
石門隻有半人高,卻無機關,若想打開,就要將石門上的鎖打開。
司徒在石門前盯了許久,蹲的雙腿發麻,起身跺腳道:道:“兄長,這是九重鎖,不好開。”
身為神偷,小金毛遂自薦道:“我來。”
九重鎖是幾個互相纏繞,環環相扣的銀質鎖,開到第三把時,小金便發現鎖上纏了蛛毒,他指尖發黑,硬是堅持開了七道,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安老師在屋內發狂大笑,好不得意。
唐山寨人才濟濟,自有懂醫術之人,一探這是蛛毒,當即以毒攻毒,抓了毒蛛將小金咬醒。
小金醒來,絞盡腦汁,都未找到那兩道鎖破解之法。
隻有一個辦法,找到鑰匙。
李恪急得轉來轉去,將憋了半天的話問出:“為何不直接砍?”
杜川柏指指周圍,道:“都是機關,開錯一道,我們就會葬身此處。”
阿德鬆鬆手指,道:“兄長,我來試試。”
他豁出老命,打算將所有人趕出院子,自己動手,砸了那鎖。
安老師在屋內喊道:“你以為你們打的開嗎?做夢去吧,這兩道是死鎖,鑰匙在我肚子裏,你們想開,就來剖啊!”
“好啊,那就讓我來剖吧。”平和的嗓音從院門口響起,蘇修羅黃裳輕動,施然出現。
與她一同出現的,還有佟彥之和杜忘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