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你
杜忘憂托腮沉思,想著蘇修羅應當是半路被人劫了,才會久久不歸。
突然拍門聲轟響,杜忘憂一開門,燕珩就倒在她肩上。
杜忘憂聞著他渾身酒氣,捏著鼻子將他放到榻上,擰帕,給他擦臉。
燕珩是裝醉的,被她這帕子一擦,竟有些上頭,思緒模糊,似醉非醉起來。
燕珩以迅雷之勢攬住杜忘憂,一個翻轉,她便被燕珩壓在身下,四目相對,一個水汪汪的驚愕,一個霧蒙蒙的晦暗。
燕珩道:“忘憂,我想和你睡。”
杜忘憂差點咬到舌頭,道:“燕……燕珩,你說什麽?!”
燕珩簡潔道:“我想睡你。”
杜忘憂捏著他臉,用力一擰,道:“燕珩,你清醒點!”
燕珩俊臉上立刻紅痕明顯,他覺得疼,捂著臉道:“我很清醒,我知道我想睡你。”
酒壯慫人膽,他趁著酒意,一定要將自己心裏話說出來。
杜忘憂給了自己腦袋一掌,她竟活生生把帝王弄成了斷袖,她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大夏各位先帝!
但她依然嚴厲道:“都是男子,你瘋了不成?”
燕珩道:“小恪和杜川柏就能睡。”
這話將杜忘憂堵的喘不過氣,好容易喘勻了,她道:“他們二人與我們不同。”
燕珩扯開衣服,道:“你是男是女我都想睡。”
他一手脫衣,一手還扣著她的腰,杜忘憂快被他嚇暈了,喊道:“你……你鬆手!”
燕珩停下動作,邀功請賞道:“我昨夜,花年讓我臨幸別人,我不想,我想臨幸你,我想讓你做皇後。”
這都什麽跟什麽?!
杜忘憂拚力推開燕珩,雙手抵住了他半露的胸膛。
杜忘憂急慌慌道:“你醉了,在說胡話。”
燕珩道:“我沒醉,我裝醉的,為了睡你。”
這孩子沒事瞎說什麽大實話!
杜忘憂都氣笑了,道:“你知道怎麽睡嗎?”
燕珩道:“知道。”
他又動手脫衣服,道:“脫掉,親你,睡。”
杜忘憂總算趁他脫衣服這空當逃脫,將衣服給他攏緊道:“燕珩,你.……你都做父親了,你回宮睡賢妃去。”
燕珩撇撇嘴道:“我不想睡她,她醜。”
他已醉了,眸子霧蒙蒙的,一張嘴就是酒氣。
杜忘憂摸著他頭道:“乖,他是你孩子的娘。”
杜忘憂向上喊道:“宋齊,我知道你在暗處,你出來!”
她猜錯了,這回宋齊不在,被自己主子攆到一旁去了,為了睡她,燕珩讓宋齊徹夜不許靠近。
燕珩堅持不懈道:“她不是,你是。”
杜忘憂摁住他頭,不讓他動:“你怎還無賴起來了?”
燕珩小聲道:“我同你說個秘密。”
他額前頭發被杜忘憂揉的像雞窩,杜忘憂大發慈悲,給他順了順。
燕珩彷佛寵物被順了毛一般溫順,神神秘秘道:“我沒臨幸她。”
杜忘憂隻當他胡言亂語,回道:“你沒臨幸她孩子哪來的?”
還真讓蘇修羅說著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翻臉就無情了。
看她不相信自己,燕珩有些委屈道:“英兒不是我的孩子。”
杜忘憂手一頓:“???”
不認自己女人便罷了,這下連孩子也不認了?
燕珩道:“英兒不是我的,他本來就在她肚子裏。”
大皇子不是燕珩的孩子?!
杜忘憂愣了會兒,她這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燕英不是燕珩的孩子,那會是誰的?沈若水曾是南王正妃,那大皇子是南王的?
可若不是燕珩的,燕琪怎會對燕英那麽好?是因為稚子無辜,不受牽連?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接受替別人撫養孩子,那孩子還是自己死對頭的?
但,這樣也有好處,若燕瑾知道自己的親子叫了燕珩為父親,還不氣的吐血而亡。
杜忘憂思忖完,轉頭看燕珩,他卻是睡了,歪著頭,側著身,堂而皇之霸占了她整張床。
杜忘憂又喚:“宋齊,將你家主子帶回去。”
宋齊未現身。
杜忘憂扯著嗓子喊道:“你若不帶,我便將他扔出去。”
宋齊仍未現身。
威脅不奏效,杜忘憂徹底無奈了,她費了極大力氣才拔下燕珩鞋子,將他挪正,蓋上被子。做完這些,杜忘憂累的直喘,連喝了好幾口水。
她沒地方睡,托腮在榻邊盯著燕珩。
燕珩睡著時很像孩子,可能是喝了酒,幼稚又可笑,竟然會伸手捏鼻子。
杜忘憂笑出聲,對著他麵頰吹氣,吹了一下又一下。
她在豫州時,也會對著睡著的燕珩吹氣,每次都將他吹醒,他會心煩意燥地追著她滿院子打。
眼下,杜忘憂怎麽吹他都不醒,杜忘憂有些厭倦,拿了書,坐到書桌前。
她書架上,有幾副畫,她放下書拿出那幾副畫,鋪展在書桌上,畫上男子或喜或怒,不變的是清冷疏朗的眉眼。杜忘憂望了那些畫許久,久到她雙腿發麻,淚水湧出,滴在畫上,暈染出一塊又一塊水痕,將丹青化開。
杜忘憂慌忙找筆,補救那一片片濕痕。
燭光不明亮,她手也不穩,一筆下去便拖出一片墨漬,越畫越花,男子原本幹淨的衣物上多了墨跡,原來妗傲的麵容染了更多的水痕。
杜忘憂淚珠斷了線,她仰麵,等淚流幹了取出炭爐,將畫一幅一副丟進去,打開窗戶,將畫點燃。
這些事她做過許多次,熟練而輕快,一點都未驚動榻上的燕珩,燕珩在夢中覺得嗆,蹙蹙眉,蒙頭大睡。
杜忘憂待畫燃盡了,合上炭爐,放到牆角,又拿起書,靜靜看著。
隻是她看了一夜,也不知書上是何內容,也不知自己將書拿倒了,一頁未翻。
因燕珩要上朝,宋齊極早便來叫他,他在屋頂叫了兩聲,燕珩便醒了。燕珩掀被下榻,才發覺自己在杜忘憂榻上睡的正大光明,杜忘憂在書桌上趴著。
燕珩將自己的醉話忘的一幹二淨,把杜忘憂抱到榻上,靜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