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女
杜忘憂宿在紫迎殿的消息一夜飛遍了整個望京,她人還在睡著,朝堂上已因這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武官都是垂首緘默,文官更是不作聲,言官滔滔不絕,直言進諫,勸燕珩明正自身。
這是言官職責所在,燕珩隻靜靜聽著。
不過這些杜忘憂都不曉得,她醒來後就回了杜府,胡淩幾人問了她半天,杜忘憂給他們說了大概情況,他麽們都捂著嘴巴發呆。
杜忘憂不禁問:“怎麽了這是?”
胡淩一跺腳,望著丈夫道:“方昕怎還和太妃關係密切?太妃不會要將忘憂搶走吧?”
杜延峰安慰道:“不能夠。”
杜忘憂道:“怎會,舅母,太妃殿下隻是叫我過去說說話。”
杜延峰也來了危機感,道:“忘憂,舅舅想想辦法,一定把你帶出去,咱們盡快回江北。”
杜忘憂點頭道:“好。”
到了晚上,燕珩提了幾壺酒來,別的不說,那酒是陳年桂花釀,香飄十裏,隔老遠就能聞到。
杜忘憂被那酒香勾的眼睛發直,但被幾人勒令禁酒,隻好在角落裏憤憤不平,過了一會兒,賭氣回了房中。
蘇修羅不知為何與佟彥之不痛快了,她抱著枕頭,到了杜忘憂房中,要和杜忘憂睡。
蘇修羅賴在杜忘憂床上,偷了半壺酒給她,兩人偷偷用一個小杯子,你一口,我一口,喝了那半壺小酒。
蘇修羅邊喝邊道:“忘憂,那句老話沒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杜忘憂難得碰酒,她小口小口抿著,過足了酒癮,喜滋滋地道:“二當家怎麽惹你了?”
蘇修羅掐腰,站在榻上,一指衝天道:“惹我,他算是惹到我祖墳了!”
蘇修羅怒火攻心道:“他竟然有暗戀的娘子,還為了那娘子寫過一本書,我呸!”
杜忘憂捏過她手中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道:“還有這事?”
蘇修羅一屁股坐下道:“你知道《媚娘》嗎?就是他為了那娘子寫的,虧他還拿來給我看,早知道,我才不會做他第一個讀者,我要咬死他!”
杜忘憂輕輕挑眉道:“那本書,我記得是沒幾月前寫的,他那時看著,不像在暗戀旁人。”
蘇修羅憤然道:“他是個狐狸,他狡猾,他藏的深,騙了我。”
說著,蘇修羅淚就落下,哽咽道:“我對他死心塌地的,他竟對不起我,還給別的女人寫書!”
杜忘憂想笑,又忍住,道:“小蘇,這事,你問他了?”
蘇修羅袖子一抹嘴道:“沒有!是我在他房裏看到了的,他寫著:名之媚娘,為吾愛作之。你聽聽,我都不知他何時認識一個叫媚娘的女子,我想撓死他們一對狗男女!”
“小蘇,我覺得這事是你誤會了。”杜忘憂道:“萬一你是那個媚娘呢?”
蘇修羅道:“我又不叫媚娘!”
杜忘憂提點道:“那本書寫的是什麽?”
蘇修羅回憶了一瞬,道:“一個叫媚娘的醫仙,愛上了一個凡間男子。”
杜忘憂抿嘴笑道:“你忘了,你是小神醫啊。”
蘇修羅不明白道:“什麽意思?”
杜忘憂道:“你還真傻,他為何讓你先讀?是為了向你表露心跡,可你未看出來,他以為你不喜歡他,那表白的話他自然也就沒對你說。”
蘇修羅聽的雲裏霧裏,高聲道:“我不信,你幫著他一塊騙我!”
杜忘憂一本正經道:“你去你房裏,好好看看那書,仔細讀一遍,有些情節,像你和二當家的事,你不眼熟?”
蘇修羅道:“我去看看。”
蘇修羅走到一半就被人拉到角落裏,她已熟悉來人的氣息,連是誰都不問,直接一腳踢上了。來人也不喊疼,直接將她吻上,蘇修羅本來有氣,慢慢就被吻消了。
在他們一牆之之隔的不遠處,李恪,燕珩,杜川柏,三人月下飲酒,怡然自得。
李恪喝的迷蒙,枕著杜川柏的大腿,呼呼大睡。
杜川柏被他呼吸聲吵到,脫下自己外衫,蓋到他頭上。
片刻,李恪就被自己憋醒,拿起酒杯灌了一口,又睡。
杜川柏這次不捉弄他了,將他放好,正襟危坐,由著他在自己大腿上又蹭鼻子又流口水。
杜川柏舉杯道:“陛下,忘憂昨夜未歸,可是發生了意外?”
燕珩道:“你看她今日模樣便知。”
杜川柏喝了一口酒道:“她出了事也不愛說,臣隻能來問陛下了。”
燕珩道:“傅崢前幾日進宮了,太妃找她,是為相認之事。”
杜川柏放下酒杯,道:“她願意相認了?”
“她未說,但看著,是不打算認。”燕珩道:“不認也好,認了麻煩。”
李恪在他大腿上噴息,熱氣騰騰,杜川柏動了動身子道:“傅家這幾日,未再來府裏,可補藥送了一盒又一盒,不知在耍什麽把戲。”
燕珩低下眼簾道:“大抵是愧疚,想彌補。”
杜川柏呼吸急促,心神不穩,支著頭道:“那也要忘憂接受,忘憂不想認,他們做任何事都沒用。”
燕珩看他一眼,道:“你醉了?”
杜川柏點點頭。
燕珩道:“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杜川柏扛起李恪就走。
燕珩喝了一口又一口酒,又往自己身上潑了幾杯酒,邁步,去拍杜忘憂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