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藥
杜忘憂覺得生肉太腥,她聞著難受,在一個僻靜處緩神。
柳兒笑著走到她跟前道:“杜郎君讓人好找。”
杜忘憂平淡道:“找我何事?”
柳兒傲慢道:“縣主賞酒,請杜郎君飲下。”
柳兒擲球時被杜忘憂整的狼狽,狠狠被嘲笑了一番,此時她仗著旋樂以鼻孔視人,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杜忘憂不惱她的態度,隻問道:“縣主為何賞酒於我?”
柳兒陰陽怪氣道:“縣主到底比你尊貴,賞平民一杯就罷了,還需理由嗎?”
旋樂還真是變著花樣來給她不痛快,杜忘憂不在意地倒了一杯飲盡,將杯子放下道:“謝縣主。”
柳兒眼中閃著得意,端著托盤離開。
旋樂莫名其妙的賜酒,杜忘憂未放在心上,不過是來折辱她罷了,旋樂來來回回也就那麽點手段,如小孩子鬥氣,她有時都懶得搭理。
杜忘憂也出來有一會兒了,想著那肉應當都烤上了,不會再有血腥氣,她抬步往回走。
可走著走著她的身體便開始不對勁,她頭腦微微發沉,內裏燥熱,呼吸也變的急促。
杜忘憂跌撞著走到了他們架起的那堆篝火處,火苗映在她眼中,她渾身也如起了火一般,蘇修羅拉著燕琪去取酒了,篝火邊隻有杜川柏,李恪與魏鐸。
李恪拿著兔子肉舉到她麵前,高興道:“忘憂快來,剛烤熟的。”
李恪身上仿佛帶著引誘,在勾著杜忘憂往他身上靠,杜忘憂忍著那衝動,走近杜川柏,拽著他的雙臂道:“杜二.……那酒……那酒有問題。”
杜忘憂臉色緋紅,眼神迷離,使勁兒咬著下唇,讓自己冷靜。
看她的神情,杜川柏已猜出大半,他將杜忘憂攔腰抱起,對李恪道:“去找修羅來!快!”
李恪一臉茫然道:“啊!怎麽了這是?”
杜川柏壓低聲音:“她被人下了媚藥,快去!”
李恪撒腿就跑,魏鐸則是趕緊脫下外衫,罩住杜忘憂,免得她異樣的臉色被人看出來。
杜川柏抱著杜忘憂去了驪樓,他忙春獵之事時,在驪樓有住處,他將杜忘憂放到房間裏,和魏鐸退出房間,命驪樓內的侍衛打冷水來。
杜忘憂在床上口幹舌燥,一波一波的熱潮席卷全身,她攥著床單,拚命地呼吸,將燥熱一次次壓下。
杜川柏在門口踱步,門口放著打好的冷水,他猶豫著自己要不要進去。
魏鐸急躁道:“都是男人,你怯什麽!”
魏鐸端著冷水就要進去,杜川柏搶下,閉著眼睛端了進去,放下冷水後立刻出去。
魏鐸道:“要不,我給他找個女人來!”
杜川柏冷喝道:“胡鬧!”
魏鐸攤手,糾結道:“那你說怎麽辦,蘇娘子一直未來,他憋壞了怎麽辦?”
杜川柏一拳打在門上:“她不會!”
他們在外圍那處急慌慌地過來,一切的動作都落在蕭景遙眼裏,蕭景遙迅速跑來,周哲都未及時將他攔住。
蕭景遙衝到二人麵前道:“她怎麽了?”
杜川柏頸爆青筋,冷冷道:“與你何幹?”
魏鐸心直口快道:“鎮江王怎麽來了,杜郎君中了媚藥,現在正難受……”
杜川柏怒吼:“閉嘴!”
蕭景遙神色焦急且凝重,立刻就要往屋裏去:“讓我進去!”
魏鐸連忙拽住他,杜川柏給了他一拳,擋住他道:“你敢!”
蕭景遙臉上有傷,杜川柏一拳打的他嘴角出血,他不顧一切大喊道:“你難道要讓她在裏麵難受死!”
杜川柏死命摁住他,魏鐸被他二人的怒氣驚的不敢拉架。
杜川柏凶狠道:“用不著你管,修羅會來處理。”
李恪氣喘籲籲地跑來,彎著腰,雙臂扶腿道:“我……我沒找到修羅和小琪。”
魏鐸扭頭要走:“我去找太醫來。”
李恪抓住他:“不行,不能找太醫!”
找了太醫杜忘憂女子的身份就瞞不住了!雖然於李恪沒有影響,但杜川柏肯定不願如此。李恪也看出蕭景遙和杜忘憂關係不淺,說不定還有些牽扯,更不敢在這事上有差池。
蕭景遙幾乎是在乞求杜川柏:“讓我進去,若真到那一步,唯有我能救她!”
杜川柏推開他,死守房門道:“我不會讓你碰她,你沒資格,滾開!”
李恪也拉著魏鐸擋著房門,若讓蕭景遙進去,燕珩鐵定會活剝了他!
蕭景遙急的燥怒:“我保證不碰她,求你讓我進去,她萬一在裏麵出了事……”
“發生了何事?”燕珩緩緩走來道。
魏鐸跪了下去,李恪撲過去大喊道:“兄長,忘憂被人下了媚藥,我們找不到修羅了,鎮江王非要進去!”
屋內發出一聲碎裂,蕭景遙一把推開杜川柏,進到屋內,燕珩也要衝進去,被杜川柏攔住:“陛下自重。”
杜忘憂渾身澆了冷水,尚有一絲理智,蕭景遙驚慌地摟住她,安撫道:“阿遙不怕,不怕.……”
杜忘憂聲音低啞:“出去!”
蕭景遙輕哄:“阿遙,我.……我幫你,我幫你.……”
隔著衣料,蕭景遙也能感到杜忘憂燙的嚇人,他衝門外吼道:“冷水,再打些冷水來!”
他們曾纏綿親密,蕭景遙對杜忘憂是一個致命的誘惑,好比久旱逢甘霖,杜忘憂將手心掐的生疼,用最後的清醒推開他。
濕衣貼在身上,杜忘憂曲線畢顯,神態嬌美,蕭景遙眼神一黯,將自己身上也澆上冷水,柔聲細語道:“阿遙,我不會對你怎樣,我對天發誓。”
他嘴角苦澀道:“我隻是想來幫幫你。”
杜忘憂將花瓶打碎,用瓷片割破手掌,疼痛讓她恢複一些神智,她冷冷道:“出去!”
蕭景遙一個箭步衝上前,壓住她的傷口道:“你別弄傷自己!”
他一靠近,杜忘憂就意亂神迷,不受控製地向他貼近,越來越近,他忙著止血,杜忘憂意識逐漸瓦解,甚至啃上了他脖頸。
他們以前抵足而眠,交頸相擁,比這更親密的事都做過,杜忘憂熱熱的喘息和嬌軟的軀體,對蕭景遙也是一種折磨。
蕭景遙奮力推開杜忘憂,捧著她的臉道:“阿遙,清醒一點,我知道你難受。”
他完全可以將錯就錯繼續下去,但他不願,他怕杜忘憂會恨他,他更怕他再一次傷害了杜忘憂。
若進行下去,他們的以後,就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蕭景遙不會趁人之危,即便他有多麽想再次擁有杜忘憂,也不會動她。
杜忘憂從迷亂中掙紮出來,將碎片移到自己脖子:“不要.……靠近我。”
蕭景遙驚聲道:“阿遙!我出去.……你別衝動。”
蕭景遙慢慢地後退,直到蕭景遙完全退出關上房門,杜忘憂才放下瓷片,又在自己手心劃了一道。
這媚藥太烈,越壓製反應越強烈,杜忘憂怕自己真的會失去理智。
蕭景遙一出去,便被杜川柏製住,再不能上前一步。
魏鐸和李恪再次去尋蘇修羅,燕珩凜著蕭景遙,雙拳緊握。
蕭景遙關門的那一刻,他看了杜忘憂的模樣,她手心的鮮血戳在他心上,令他心口劇縮。
房中的一切都變的模糊,杜忘憂的身體似要從裏到外炸開,若是未經人事,媚藥起了作用後頂多焦躁難忍,可她畢竟已嚐禁忌,對於男女之事雖不精通卻也知曉其中滋味。
她需要陽剛之軀,需要解藥,她死守底線,不知自己的理智還能撐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