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一)

  一切紛亂的開始都是欲望作祟。


  孝昭帝最疼愛五皇子,南巡也要將五皇子帶在身邊。


  南巡返程之時,途經豫州,忽天降大雨,狂風大作。


  五皇子馬車本行的平穩,卻見馬兒突然一驚,衝出了隊伍。那馬發了狂,竟踏傷了不少侍衛,也驚了其他馬兒。


  一時間,禦駕也受了衝撞,所有人亂成一團,待隊伍平靜之後,五皇子馬車已不知所蹤,聖人大怒,下令全麵尋找。


  半日後,破碎的馬車在懸崖邊被發現。


  時值冬日,寒風呼嘯,侍衛搜索崖底三日,終找到一麵目全非的男屍。


  孝昭帝不發喪,也不確認五皇子死訊,但南巡之後,孝昭帝一蹶不振,纏綿病榻,百官都道五皇子之死對孝昭帝打擊甚大,而南王燕瑾成為了儲君的不二之選。


  百官紛紛向燕瑾示好,原著急著要與五皇子成婚的沈家也突然變了嘴臉,請求退婚,其女兒更是夜宿南王府未歸,得了與燕瑾成親之好。


  自被平反後,傅崢與孝昭帝日漸疏遠,與皇家之事更不牽扯,燕瑾拉攏他,也被他擋了回去。


  當時望京中,隻有李家在不懈尋找五皇子。


  慧妃時隔多年,再一次踏入傅府,也是為了傅崢能幫忙尋找。


  慧妃好言相求道:“傅相,陛下對你不起,可珩兒也是嫣然的孩子,你就幫幫他。”


  她提及往日情意,傅崢卻不痛不癢道:“外界都傳無五皇子已死,臣又怎能尋得到五皇子?”


  慧妃一向嫻靜,為這事十分激動道:“珩兒不會死的!”


  無論死與未死,傅崢都不感興趣:“他是謝嫣然之子,也是陛下之子,陛下殺了我一個孩子,我憑何要去救他的孩子?”


  慧妃微擰眉頭,動之以情:“我知道謀反那事是陛下疑心太重,可如意懷孕那事,連我都不知情,失去了那個孩子,我們都很痛心。”


  傅崢嗬嗬一笑,不知是在嘲諷別人,還是在諷刺自己:“若非他暗許別人陷害於我,如意又何苦會沒了孩子?”


  若非是為了救他,他和寧如意的孩子也許已經亭亭玉立,會在他身邊喚他阿爺了。


  慧妃無力道:“就算是看在如意的份上,你救救珩兒。”


  傅崢語氣陰沉:“臣在十多年前就已失去了如意,這其中,少不了陛下的手筆。”


  慧妃微惱,為自己的姐妹報不平:“傅崢,我並非維護陛下,那女子是陛下派來監視你的不錯,可你自己難道無過錯,若非你有二心,那女子怎會懷了你的孩子?如意怎會心灰意冷而離開?說到底,還是你對如意不忠!”


  傅崢攤手,讓慧妃看自己一身華衣,卻無良人:“所以,我如今這幅模樣便是對陛下的報複,也是對自己的懲罰,這還不夠嗎?”


  慧妃知他心緒難平,歎息道:“傅崢,若你不願幫忙,我也不勉強你,但我請求你不要與燕瑾為伍,他心狠手辣,詭異歹毒,不是能繼承大統之人。”


  傅崢不以為然道:“就不勞慧妃費心了。”


  他不會幫助慧妃,因為他恨孝昭帝,他不會去救孝昭帝的孩子。同樣,他也不會幫助燕瑾,誰人得勢與他而言沒有分別,他置身事外,不受任何人打擾。


  可大半年後,他收到了燕瑾下屬送來的盒子,他看到盒中溫潤通透的羊脂玉鐲,如受重擊。


  那是他送予寧如意之物,寧如意出走之時,隻帶了此物。


  燕瑾的條件很簡單,他查到了燕珩藏身之處,要傅崢助他一臂之力,事成之後,他會告訴傅崢寧如意在何處。


  有那個鐲子在,即便傅崢知燕瑾狡猾陰戾,還是去了豫州,暗自幫助燕瑾。


  他隻負責攔截李家派來的幫手,其他事他一概不管。


  李家被他掣肘,燕瑾很順利便找到了燕珩,欲將他除之後快,但燕瑾未將燕珩抓到,而是抓住了一個瘦弱的孩子。


  那孩子半年多來一直同燕珩在一處,更是披上了燕珩的衣服幫助燕珩脫危。


  燕瑾對這孩子恨之入骨,卻佯裝慈善。


  他先是誘哄了一番:“你告訴我,燕珩所在何處?隻要找到了他,我給你金山銀山,加官進爵。”


  那孩子不吃這一套,呸了他一口道:“惡心,混蛋!”


  燕瑾舔著嘴角,將那孩子掐著脖子提起:“我問你,他在哪兒?”


  那孩子對他憎恨道:“我死都不會告訴你!”


  燕瑾眸光乍冷:“好,那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起初,燕瑾隻用鞭子打了那孩子,那孩子倔強,死不鬆口,燕瑾問話時那孩子就朝燕瑾吐血沫子。


  直到第三日,那孩子滴水未進,被綁在架子上滿身惡臭,褲子上的排泄物招來了蚊蟲,還生了蛆。


  燕瑾覺得惡心,命人用水潑醒那孩子。


  燕瑾下屬靳猛為免那髒褲招燕瑾煩心,將那孩子拎到另一間屋子,伸手去脫她的褲子,但那孩子瘋狂地反抗,眼睛紅的要滴血。


  靳猛硬脫下那孩子的褲子,看著隻著褻褲的那孩子發愣。


  靳猛將髒褲扔出門外,背過身去對那孩子道:“平安,別讓主子發現你是女的!”


  平安將新褲套上,小聲道了句謝謝,門外便傳來燕瑾的腳步聲。


  他如毒蛇般笑道:“小家夥,我得了一個寶貝,是種奇藥,你要不要試試?”


  平安再次被綁到架子上,喂了藥粉,腹部被人打了一掌,她疼的直冒冷汗,就是不叫出聲來。


  燕瑾心疼道:“嘖嘖嘖,真是堅強,可惜了,你若是我麾下之人,我都舍不得這麽對你。”


  他輕輕柔道:“告訴我,他在哪兒?”


  平安:“呸!”


  燕瑾抬唇,冷森森地笑了笑:“那我便不問你了,我隻折磨你。”


  到了第六日,燕瑾終是發現了平安的女兒身,他不禁咂舌道:“原來是美人救英雄,他燕珩還真是好福氣,你這孩子,早說你是女子,我便對你多多疼愛了。”


  平安腹部微鼓,凝血在體內結塊,墜的她五髒六腑絞痛,她臉色早已是蒼白無比,疼的說不出話來,若非有靳猛偷偷給她喂水,她根本捱不過這折磨的幾日。


  燕瑾玩味地看著她,抬起她的下巴,欣賞著她的痛苦:“還是個嫩雛,我可沒胃口,不過,不妨礙我好好疼你。”


  燕瑾目光停到她腕上:“喲,這腕上紅蓮真是精致,莫不是燕珩為你畫的守宮砂?”


  平安渙散的眸子因聽到燕珩的名字亮起了一道光,嘴裏含糊道:“你不配……提他。”


  燕瑾扯下她腰間的玉佩道:“他連這個都送你了,真是對你極好。”


  平安想搶,卻搶不回那玉佩,她有氣無力道:“王八蛋……”


  燕瑾將玉佩砸在地上,狠狠一踩,冷硬道:“賤婢,是我對你太過手下留情了!”


  燕瑾拿起匕首,削掉了平安一個指甲蓋,平安將唇咬出血來,疼的想蜷縮,可她渾身被綁,無法動彈。


  燕瑾又把辣椒水澆到她的指尖,平安嗚噎著,疼昏了過去。


  燕瑾好似被她痛苦的樣子取悅,上了癮般,將她左手指蓋削了一個又一個,平安一次次暈過去,又一次次被冰水澆醒。


  燕瑾將自己手裏的毒藥用到平安身上,先是喂下去極小的分量,慢慢觀察她的反應,看她沒死,就將她扔到冰裏,在放到熱水裏,來來回回折騰。


  平安越慘,他笑的越開心,平安在水裏掙紮越厲害,他按下去的手就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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