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崢的女兒
杜方曉驚疑不定:“樂兒,你要做什麽?”
旋樂道:“母親先回,我下去透透氣。”
旋樂跳下馬車,讓車夫帶杜方曉回去,她問了幾個路人,直奔杜府而去。
她直接闖進了杜府,拿刀挾持了下人,一定要見杜忘憂。
杜忘憂聞聲而出後,她才放了那下人,一步步逼近杜忘憂,下人害怕她傷害杜忘憂,想上前阻攔。
杜忘憂揮了揮手,讓所有下人退下。
旋樂用道抵住杜忘憂脖子道:“杜忘憂,你不怕我殺了你?”
杜忘憂毫不懼怕,隻當這是小孩子的威脅:“杜二在獵場,小蘇在醫館,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想殺,動手便是。”
旋樂將刀子動了動:“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杜忘憂假裝未看到她發抖的雙手:“怎會,旋娘子此前不是恨我入骨,哪有不敢殺的道理。”
旋樂瞪著她道:“杜忘憂,昨日劫持我的人,是不是你做的!”
劫持?能在望京劫持伯爵之女,那人也真是大膽!
不過,不管那人是誰,一想到他劫持了旋樂,忘憂就覺得解氣。
杜忘憂道:“原來旋娘子來望京時間雖短,卻樹敵不少。”
旋樂憤憤咬牙道:“真的不是你做的?”
“我若要治你,怎會那麽溫柔,讓你安然回來?”杜忘憂冷笑,眼神幽靜,麵容瞬間嗜血:“我曾在旋娘子胸口捅過一刀,旋娘子忘了?”
旋樂哆嗦著,匕首滑在地上,杜忘憂撿起匕首,彈了彈刀尖,那聲音像是刺在旋樂的身上,她想逃,卻移不動腳。
杜忘憂若無其事問道:“怕了?”
旋樂控製不住自己對杜忘憂的恐懼,她顫抖道:“杜忘憂,你要做什麽?”
杜忘憂拿著匕首,刀尖在旋樂左胸口處打圈:“旋娘子,這麽多年,你還是毫無長進啊……”
“住手!”慌張趕來的杜方曉喝了一聲,將旋樂護到身後:“忘憂,我不許你傷害我的女兒!”
“夫人這般緊張作甚,我又不是猛虎。”杜忘憂柔柔笑著:“倒是旋娘子,你為何方才一幅心虛的樣子?”
“啊……”杜忘憂將匕首在自己手裏轉了轉:“害怕我再捅你一刀嗎?”
杜方曉拉著旋樂就走:“樂兒,我們走!”
可旋樂分毫不動,死盯杜忘憂,淚水泫然泣下。
她看著杜忘憂那含笑的溫柔容顏,悲憤道:“杜忘憂,我恨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才是……我才是應該被寵的孩子!”
她嘶吼著,奪過那匕首,胡亂地揮著,杜方曉怕她傷到自己,上前去拉,被她一刀割破了手掌。
旋樂終是潰不成軍,推開杜方曉跑了出去,杜方曉連傷口都來不及處理,匆匆去追她。
杜忘憂喚來下人:“將這血處理掉。”
她不喜歡別人的血,掉在她的家裏。
傅崢回到望京時,已是深夜,他未做停留,衣物未換便趕往明宮。
長仁殿內燈火已熄,複又明亮。
傅崢佇立於長仁殿內,滿麵風霜,目光幽沉。
燕珩同樣眼神幽沉,淡淡道:“傅卿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臣來認罪。”傅崢掀起長衫跪下:“陛下十年前在豫州失蹤,後又被人伏擊,此事臣有參與,請陛下降罪。”
“我一早便知此事有你插手。”燕珩慢條斯理道:“我更想知道,當初燕瑾給你的盒子中是何物,能讓你為了它,與燕瑾同流合汙。”
傅崢道:“那是臣妻子的遺物。”
燕珩支著太陽穴,眸子裏都是漫不經心:“這麽說,傅卿是被威脅,才會助紂為虐?”
傅崢抬頭,目光坦率:“不,是臣甘願被他利用。”
燕珩道:“那傅卿大可將此事瞞去,我本就不欲追究。”
他此前不追究,到了此刻,更不會追究。
傅崢急切道:“陛下,臣願被打入暗牢,求陛下放過臣的孩子。”
燕珩淡聲道:“我不會對傅沉舟怎樣。”
傅崢捏著拳頭,威嚴的形象在燕珩麵前蕩然無存,隻有聲聲哀求:“不,是杜忘憂,是那孩子,臣知道陛下與她親近,求陛下網開一麵,不要對那孩子動手。”
“你也是一早便知我的麵貌,為何不拆穿我?”燕珩冷然微笑,並不意外傅崢識破他身份:“因為你此前不知她是你的孩子。”
他的話戳在傅崢心上,傅崢凝眉道:“臣有悔。”
燕珩似在承諾:“我不會對她怎樣,我認識她之時,還不知她是你的孩子。”
傅崢神色複雜,鷹眸微縮:“是陛下故意將燕瑾放給了臣,就是為了讓臣知道杜忘憂是臣的女兒?”
燕珩驟然急迫:“傅卿,我不好奇她為何是你的女兒,我隻想知道,十年前在豫州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傅崢不忍想起自己這些日子查出的一切,可殘忍的真相擺在眼前,他無法將之掩埋,也無法將之從心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