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
一晃到了快開席的時辰,席麵還未完全妥當,燕琪就差人將果子茶點添了一添,上了新鮮蔬果,讓女眷們先吃著。
女眷們都文雅地品嚐著,隻有旋樂一人在椅子上坐立難安,百般焦急的模樣。
她這幅模樣自然被其他女眷看在眼裏。
有人道:“旋家姐姐,你可是身體不適?”
旋樂道:“沒事沒事,不打緊的。”
這樣說著,她桃眸中卻帶著滿滿焦灼,看著似有難言之隱。
都是女眷,在某些事上能想出一二來,燕琪以為她來了葵水,細聲問道:“可是來了日子?我讓侍女去給你拿東西。”
旋樂一開口,淚珠就先流下:“不……不是。”
這可嚇壞了一眾女眷,她們慌慌忙地走到旋樂身邊,安慰道:“怎麽了妹妹?可是遇到了什麽傷心事?”
這時,旋樂的婢女柳兒道:“實不相瞞,各位娘子,我家娘子的鐲子丟了,那是她及笄時伯爵給的禮物。”
“啊?”這下女眷堆裏炸開了鍋,且不說那鐲子金不金貴,在睿親王府丟了東西,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自己無意丟的還好,若是有人蓄意偷盜,那就是一件大事情。
燕琪臉色也變的凝重,她溫聲道:“妹妹別慌,快先好好想想,那鐲子可有放到什麽地方?”
旋樂道:“同縣主出去賞花時還在我腕上,可我一回來,就沒有了!”
“怕是落在花叢裏了。”燕琪指示所有的婢女出去尋找:“悄悄地去找,莫鬧出動靜來。”
女眷們皆柔聲地勸慰著旋樂,告訴她鐲子定在花園中。
待婢女們全部回來,並未找到鐲子後,眾人的眼神都變的古怪起來。
在座的都是貴女,誰也不會去眼饞一個鐲子,而花園到屏風處隻短短一段路程,時間也很緊迫,定不會這麽快就被人撿去。
一聽未找到,旋樂哭的更厲害了,傷心的不能自已。
燕琪微微嚴肅道:“好妹妹,你且說是什麽樣的鐲子,我定給你找到。”
在她睿親王府丟了鐲子,傳出去對睿親王府不利,燕琪隻能先安撫好旋樂,再用別的手段找到鐲子。
“是個黑玉鐲子,內麵還刻著我的名字。”旋樂抬手抹淚:“我賞花時它還在,不知怎的,突然就沒了,我在花叢中暗暗找了找,就是找不見。”
柳兒猜測道:“若是被人拿走了,那定是個手腳極輕的人。”
若說手穩,在場中隻有蘇修羅一人是大夫,且隻有她一人中間離開過,她自然成了首要懷疑對象。
一眾人的目光都落到正吃果子的蘇修羅身上,燕琪輕咳了一聲,有些嚴厲地掃了女眷們一眼。
女眷們紛紛收回目光,細聲道:“或許是落在了旁處還未找到,先細細找找,來的都是姐妹,定不會有人做出那手腳不幹淨的事來。”
旋樂急的微微跺腳,她神色不安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再找不到我可如何是好!”
柳兒指著蘇修羅道:“娘子,婢子覺得就是這個娘子偷的,她離開前還專門往娘子身邊擠了擠!”
燕琪當即斜了她一眼,語氣並不親善道:“你可親眼看到她摘了你家娘子的鐲子?”
柳兒不卑不亢道:“婢子未曾看到,但婢子就是覺得她可疑。”
蘇修羅喝了一口茶水,感情這局是為她設的!
旋樂斥責柳兒道:“住口,你怎敢隨意汙蔑蘇娘子!”
柳兒道:“娘子,婢子這是為了您呐,丟鐲子這事隻有她嫌疑最大,婢子懷疑她不是沒有道理!”
燕琪冷眼望向主仆二人:“你們想如何?”
柳兒跪到燕琪麵前道:“為了蘇娘子的清白,婢子請求給蘇娘子搜身!”
女眷之間猶如爆竹破開。
搜身,若搜出了,蘇修羅便是小偷,若搜不出,蘇修羅也曾是嫌犯,一旦搜了,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對蘇修羅的聲譽造成影響。
燕琪道:“本縣主不允許。”
女眷們霎時間神色豐富,交頭接耳,不知是道燕琪的態度,還是在討論柳兒的話語。
“縣主,那就搜吧。”蘇修羅不願讓燕琪因她被而非議:“不過,我覺得在場每一位都有嫌疑,要搜就全部搜,各個主子侍女都別落下,就連旋娘子和她的侍女也要搜,畢竟賊喊捉賊也是常事,各位姐姐們覺得呢?”
各個女眷當然不願意被搜身,而蘇修羅又毫不心虛,直率坦誠,一點都不像賊人,女眷們猶猶豫豫,都不說話。
燕琪道:“旋娘子,若要搜身,從你開始,旋娘子可願意?”
旋樂一臉受傷道:“縣主.……你不信我?”
燕琪與慧太妃親近,許多宮裏的把戲都耳熟能詳,對這種雕蟲小技根本不屑一顧:“我這是為了給旋娘子找鐲子,還請諸位姐姐一並委屈一下。”
女眷們不同意道:“那可不行,縣主,若搜身被傳了出去,我們可沒臉見人了。”
燕琪微微勾唇:“是啊,我也不想對姐姐們如此,可總要給旋娘子一個交代。”
一個女眷道:“若我說,一個鐲子罷了,伯爵府內什麽都有,伯爵又疼你,也不一定就將你怎樣的。”
旋樂淚汪汪的眸子一眨,又落下幾滴眼淚:“那是我的及笄之禮,意義重大。”
柳兒突然襲向蘇修羅:“就在你身上,一定是你。”
“唉唉唉,這是作甚?”女眷們都上去拉,燕琪朝一個嬌小的女眷使了個眼色,也去攔著那柳兒。
若真由著柳兒搜,那蘇修羅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到底是沒將柳兒拉開,而柳兒在蘇修羅身上摸索了幾下,竟真的搜出了一個黑玉鐲子。
魏鐸正同李恪說的熱火朝天,隨身小廝突然來報,魏家五娘子,他的妹妹要見他,還讓他帶著杜忘憂一道。
魏鐸不解地帶著李恪杜忘憂到了妹妹跟前,魏鐸的妹妹焦急道:“杜郎君快想想辦法,蘇娘子被人陷害成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