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
燕琪身子痊愈後,睿親王為了慶祝,大辦宴席,提前給望京王公貴爵都送了帖子。
設宴這日,睿親王府之內熱鬧非凡,人頭攢動。
燕琪身子一好,便裝扮的秀麗多姿,本睿親王夫婦不願她出來接待貴客,但她在屋裏發悶,也要出來湊湊熱鬧。
睿親王妃寵她,隻要她開心,都隨她去,因此她就坐在了女眷這邊,同與她年紀相仿的小姐妹們說話。
她幾年未回望京,與望京名媛們並不熟絡,不想她雖是縣主,性子卻不刁蠻,很快就和名媛們處的一團和氣,有說有笑。
睿親王府內花園錦簇,睿親王也是以賞花的名義下的帖子,燕琪就帶著一眾小姐妹去了後花園,坐在屏風隔斷好的涼亭。
杜忘憂一行到時,燕琪正捂嘴發笑,不知是和旁邊的娘子說了什麽笑話。
燕琪見了他們,就起身迎上去,杜忘憂與李恪要去男席坐著,燕琪安排了人帶他們去男席後,就拉著蘇修羅的手在自己旁邊坐下。
康平縣主對蘇修羅青睞有加,席間女眷都暗暗思村蘇修羅的身份,燕琪笑著對女眷們道:“這可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席間女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嬌俏玲瓏的小娘子,就是前一段時間在望京聲名大噪的小神醫!
蘇修羅撓撓頭,對女眷們的熱情與誇讚有些招架不住。
杜忘憂和李恪剛在男席坐定,就有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小恪,杜郎君?”
二人回頭,玉樹臨風的魏鐸站在他們身後,笑的正歡。
魏鐸熱絡地擠到二人中間,歡聲道:“我看著就像你們,沒想到真的是你們。”
杜忘憂笑笑:“魏郎君近日可好?”
“我自然是事事都好。”魏鐸露出白白的虎牙:“就是小恪天天往獵場跑,都不來找我玩了。”
李恪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還不是天天去打馬球,還好意思說我。”
魏鐸白了李恪一眼道:“我最近在看琴譜,琴譜你知道嗎?看的懂嗎你?”
李恪無語地看著他,對他的話半字不信:“什麽琴譜?你還會彈琴?”
魏鐸神氣道:“我不會可以學,倒是你,那獵場有什麽?除了野鹿就是兔子,你去給兔子喂草啊?”
杜忘憂滿懷疑惑道:“獵場的兔子,還需喂草嗎?”
怪不得杜二這般忙碌,竟是要將兔子喂飽。
獵場裏的野獸都是圈進去的,兔子自有野草吃,哪裏需要人喂。
“哈哈哈哈哈。”魏鐸著實被她逗笑了:“杜郎君,你可真是個活寶!”
杜忘憂眨眨眼睛,她說錯什麽話了?
女席之間其樂融融地說笑著,突然走進一個華衣娘子,她道:“對不起各位姐妹,我來晚了。”
女眷都向那聲音處望去,來人粉裙嫵媚,身姿婀娜,魅惑天成,隻瞧一眼,便覺得萬花失色。
蘇修羅嘴裏糕點咬了一半,劇烈地咳嗽起來。
燕琪輕拍她的脊背,笑著對來人道:“這位姐姐好生漂亮,快請坐。”
待她坐下,旁邊的女眷問道:“妹妹可是永樂伯爵家的?”
旋樂微微頷首道:“不想姐姐還記得妹妹。”
那女眷道:“妹妹這般漂亮,姐姐想忘掉都難。”
旋樂聽過許多別人的誇讚之言,早已習以為常,但在席間還是嬌羞一笑,以帕掩唇道:“姐姐莫要取笑妹妹。”
另一個女眷道:“哪裏是取笑,妹妹生的如此水靈,就跟仙女似的。”
旋樂低下頭,一眾女眷都以為她是害羞,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隻有蘇修羅看到了旋樂嘴角那一抹不屑的笑意。
也是,名媛貴女之間的誇讚多有奉承之意,若她不是伯爵之女,即便生的再嫵媚多姿,又能得幾人誇讚,怕是妒意大於羨意,早就被人在背後議論紛紛了。
旋樂也一早就看到了蘇修羅了,但她假裝未看到,隻當與蘇修羅不相識。
她如此一來,正合蘇修羅心意,席間眾人歡聲笑語不斷,蘇修羅也與她井水不犯河水。
因要賞花,女眷們紛紛起身在花園內走動,睿親王府花園中百花齊放,姹紫嫣紅,許多品種都是世間罕見,蝴蝶爭相在花上停駐,揮著翅膀,人行走在其中,就是置身花海。
旋樂撫著一株牡丹道:“牡丹天香真國色,果然名不虛傳。”
蘇修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狂翻白眼,她最討厭旋樂這幅惺惺作態,文縐縐的樣子。
王府裏的花確實嬌美,蘇修羅的視線被不遠處一株杏樹吸引,粉白花瓣鵝黃蕊,那才是她喜歡的花朵,蘇修羅同燕琪說了一聲,就自顧去欣賞那杏花。
杏花樹下,蘇修羅一襲蜜合色透紗閃銀菊紋廣袖裙嬌嫩透豔,身姿清麗,她素手摘下一朵杏花,別到鬢邊,巧笑倩兮,人比花嬌。
男席有不少人往她這一處側目,就連魏鐸也看了一眼,讚歎道:“此間女子,純淨無暇。”
李恪和杜忘憂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看清是蘇修羅,杜忘憂直接朝她走了過去,李恪戳了戳魏鐸的眼睛道:“那是我佟庭阿兄看上的人,你別亂看,想你的舒娘子去!”
蘇修羅歡快地指著杏樹道:“忘憂,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杏花,真的太美了!”
“你呀你,再待下去,就要有人上門提親了!”杜忘憂笑著指了指魏鐸的方向:“男席那邊都是名門子弟,你要不看著挑一個?”
正在賞花的女眷中有一人眼尖,看到了杜忘憂二人,稀奇道:“你們瞧,和蘇娘子說話那郎君是誰?”
眾人往杏樹下一看,隻見身著白衣,溫潤如玉的郎君眉眼盈盈,謙和有禮的氣質讓人難以移開視線。而郎君對麵,嬌俏清麗的女子似嗔不怒,任由那郎君折了一朵杏花,別在她的發髻間。
兩人遠遠看著,竟像一對碧人。
燕琪知女眷之中最容易有猜測之語,便道:“他是蘇娘子的表兄,杜家郎君,你們方才見過的。”
一女眷道:“方才匆匆一眼,這下仔細一瞧,竟覺得和蘇娘子甚是般配。”
另一女眷拉拉她的手:“快別亂說,人家表兄表妹親近罷了,若不是咱們想的那樣,豈不是鬧了笑話。”
雖是這麽說著,但女眷們大多神情曖昧,將二人視為一對。
燕琪對她們的揣測微微不悅,正想嗬斥兩句,卻見蘇修羅已朝她們走來,她語速極快道:“姐姐們好好看花,莫要琢磨旁人之事。”
女眷們大多巴結著她,在蘇修羅過來之後,果真都聽話的好好賞花,並未問蘇修羅和杜忘憂之事。
蘇修羅對她們方才的揣測一無所知,她對杜忘憂別的杏花甚是喜歡,直到回到屏風處坐下,她還時不時地摸一下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