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他了
卻說小豆子雖安全回來,幾人仍是心有餘悸,第二日將那攤上的豌豆糕買斷了不說,還嚴厲警告了小豆子以後不許隨便鬆手。
李恪在這事上最是愧疚,當時他也牽著小豆子,他認為責任在他,嚇得回去就高熱不退,夢中囈語不止,蘇修羅給灌了三天湯藥才好。
那三天,杜川柏倒是對他關懷備至,言語溫和,他後來回味回味,覺得那三日人雖糊塗,待遇卻極好。
但那日後杜忘憂明顯心事重重,有好幾次燕珩叫她,都是叫來幾聲她才反應過來,到了除夕這日,杜忘憂才算回魂,張羅著包牢丸。
從祭灶節起,小豆子便沒回藤青院,一聽杜忘憂要包牢丸,他擼著袖子,就要幫忙。
他矮,連案板都夠不到,杜忘憂就鋪了一塊幹淨的布,讓他坐到案板旁。
他小手捏著麵團,玩的不亦樂乎,圓潤的小臉上沾著麵粉,像是敷了粉。廚房除了忙活的仆人就隻有他和杜忘憂,還有圍著圍巾架勢十足,但不會包的蘇修羅。
小豆子呲溜一下鼻子道:“忘憂舅舅,我遇見的漂亮叔叔,真的是我阿爺嗎?”
杜忘憂正在擀皮,聞言手下未停:“嗯,但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你阿爺。”
小豆子烏溜溜地睜著眸子道:“忘憂舅舅為何不告訴他?”
告訴了他自己就有父親了,雖然沒有娘親,但有個父親也很好,而且漂亮叔叔那麽好看,做了自己的阿爺,多有麵子!
杜忘憂帶著麵粉的手在他鼻尖點了一點,道:“你喜歡他做你父親嗎?”
小豆子嘻嘻一笑,道:“我喜歡忘憂舅舅做我阿爺。”
他說著,還對杜忘憂飛吻了一下,他飛吻時沾了一嘴麵粉,十足十的小花貓,逗得杜忘憂直笑。
蘇修羅將捏的彎彎扭扭的牢丸放下,忿忿道:“馬屁精。”
小豆子厚此不薄彼道:“修羅姨姨做我娘親。”
他對著蘇修羅,也是一個飛吻。
蘇修羅抓著那個吻扔了回去:“我才不要你,見風使舵,還搶我糖吃!”
小豆子連忙捂住自己腰間荷包,荷包裏是他今早奮力“得”來的酥糖。
蘇修羅白了他一眼,照著他額頭彈了一下。
小豆子委屈扒拉地摳唆著麵團,煞是可憐,蘇修羅又彈了一下:“苦肉計!哼~”
怎是苦肉計呢?小豆子思索許久,才捂住額頭,淚眼汪汪道:“疼~呼呼!”
眼見他演技日益純熟,杜忘憂對著他呼了呼,隻不過呼時她掌心托著麵粉,吹了小豆子一臉。
小豆子隻覺自己眼前白霧閃過,意識到自己被欺負時已被吹成了“雪人”。
小豆子極為生氣,他氣鼓鼓地爬下來,呼哧呼哧的去找杜川柏告狀。
蘇修羅在他離開後才道:“你為何不現在告訴沈追?”
杜忘憂撒了些麵粉在案板上:“還不到時候。”
蘇修羅在圍巾上擦了擦手,捧著杜忘憂的腦袋道:“你要等齊冰被解決後再告訴他?”
杜忘憂眨眨眼睛,知她者,修羅也。
蘇修羅長歎道:“這幾日魂不守舍的,舍不得了?”
杜忘憂又是眨眨眼睛,蘇修羅這才鬆開她:“若不是他那天碰到小豆子了,你打算怎麽告訴他齊冰的事?”
杜忘憂捏好了一個牢丸,放在掌上端詳,道:“不是還有小風。”
蘇修羅又笑又無奈道:“狡猾。”
杜忘憂挑眉:“承讓。”
杜忘憂剛捏好一個牢丸,將那月牙形的牢丸放到托盤裏,杜川柏便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廚房,神情嚴肅,一臉凝重。
杜忘憂蘇修羅被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蘇修羅一摘圍裙道:“怎麽了這是?”
杜川柏凝望著杜忘憂,眼底微紅,翻湧著不知名的波濤,有擔心,亦有悔恨,更多的是不忍。
他們三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一個眼神,一聲歎息便知對方心思,杜忘憂灑然一笑,低頭將牢丸擺好:“杜二,你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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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丸類似現代的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