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明的不眠夜
其實，應該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心了吧？
蘇明也不知道是怎麽一步一步地進入到體育館的，但是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燈卻突然滅了，一時間嚇得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裏走了。按道理的話，還是悄悄地原路離開比較好，因為不管怎麽想，剛剛看到的那一幕都顯得太詭異了。
蘇明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麽，他實在想不到一個品學兼優的校園女神此時此刻手持大刀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幸好蘇明對於體育館的休息室非常熟悉，因為這裏是他經常拉人打牌的地方，摸索到了開關，啪嗒一聲，刺眼的光芒一時間讓剛剛有些熟悉黑暗環境的瞳孔感覺到了不適，蘇明本能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另一個穿著校服的背影——
“嘶——”誰？！完全沒有想到這裏會有人的蘇明嚇了一跳，這個情況下，這種漆黑的深夜裏的學校體育館的休息室裏，站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背對著門，背對著蘇明。
要不是蘇明已經在自己家中鍛煉過膽子了，真會被嚇到尖叫，“我說…這位同學…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麽？不回家嗎？”
這個人不是關鈴，背影和衣服完全不同，難道這些女生是在排練什麽節目嗎？最近學校有什麽活動嗎？成天沉迷卡牌，蘇明完全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情。“同學？”假如這個女孩子是睡在休息室裏，蘇明覺得那還可以理解，或許是青春期鬧了別扭不想回家？可是這麽一動不動，不聲不吭地站在這裏，實在是嚇人，蘇明覺得腦子裏有些空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控製著自己的雙腳往前靠近。
“同學…你…好？”蘇明已經站在了這個陌生的女生的背後，但是對方依然沒有回應，他聽到了清晰的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就這麽拍打女生的肩膀是不是不太好？但是蘇明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樣都沒反應啊，“同…”他終於伸出了手，“學——”然後在足以讓人窒息的震驚之中，蘇明眼睜睜地看著麵前這個背影還很值得期待的女同學，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重物與地麵撞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唔——”蘇明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以防止因為驚嚇而大喊大叫，直到嘴裏察覺到了血腥味，痛覺才讓他空白一片的大腦清醒了一下，“天呐…這種事情為什麽會落到我身上？我不應該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類人嗎？”死了，這個人已經死了，更令蘇明感覺到可怕的是，死的模樣太慘了，整個人都枯萎了，隻剩下一副骨架支撐著。
“急急急急救？不不不，急救沒有用了…報報報報報警…”蘇明顫巍巍地取出了自己的廉價手機，因為也沒有什麽需要聯係的人，也不熱衷於手機上的玩意，所以這一台超長待機的老年機，直到現在才有一次使用的理由，蘇明用左手抓住了不斷發抖的右手的手腕，讓手指可以更加精準地按出報警的三個數字——
“弟弟——”
“嚇？！”結果剩下最後一個按鈕的時候，背後一聲冰涼而有些嫵媚的女聲直接讓蘇明手中的老年機掉到了地上，幸虧老年機的另一個特點就是防摔，“你…你又是誰？”至少不再是一具幹屍，蘇明看到了一個美到近妖的一個陌生女人，看起來雖然很年輕，但是絕對不是這裏的學生。
“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哪裏是出口嗎？”女人蓮步輕移，慢慢地靠近蘇明。
“你別過來！”蘇明想要找些什麽工具防身，但是這裏是休息室，他隻有赤手空拳，奈何又從沒有學過什麽防身術，額頭上的汗液順著眼眶流淌，讓視野都有些模糊了，但是蘇明不敢閉眼。
“怎麽？難道你覺得，姐姐很醜嗎？”女人摸著自己的臉，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就是你，你就是殺人的凶手，外門走廊的燈都沒有開，卻告訴我迷路了，如果你還會迷路，你是怎麽摸黑直接找到休息室的？之前的燈都關了，明顯是你作案之後想要趁黑逃走，看到我打開了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原路返回！”最後蘇明操起了自己的老年機，這也算是一個武器，大概吧。
“喲…弟弟明明都嚇成這樣了，竟然還這能這麽冷靜地做出判斷，倒是一個人才，姐姐有些…不忍心殺了你了…哦嗬嗬嗬嗬——”女人笑了，臉上的表情不再偽裝，“一點點血氣而已，至於怕成這樣嗎？”然後掏出了一把看上去像是木頭做的劍，沒有金屬的重量和質感，但是劍身上有鮮紅的血跡。
她就用木劍做武器殺人？不對不對，什麽叫一點血氣而已？看起來…被害女孩的確像是血氣都被抽幹了，難道自己馬上也要變成那副模樣？蘇明跪在了地上，這個美麗到讓人可怕的女人，絕對不是善類，“我不怕…我不怕了…我就是路過而已，你讓我走好不好？”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好好地待在家裏，果然不應該想著偷東西的，隻要能讓我回家，我一定不在想著拿回自己的套牌了，然而蘇明此刻的祈禱沒有人能夠聽見，他終於感覺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而女人的聲音卻越來越近，無處可逃了，蘇明覺得，這就是牌局裏的死局，但是至少，他要看一看這把木劍到底是怎麽回事。
“放心好了，俊弟弟，血竹刀砍人，一點也不痛的，這算是對你，說謊的懲罰吧，哼哼哼哼…”女人的聲音動聽到嫵媚，但是卻讓人生出了來自心底的寒意。
“我沒有說謊啊…我真的是路過的而已…”找到話題，蘇明趕緊接了下去，能掙紮一下就是一下。
“這個時間點，這種理由，可顯得太沒有說服力了。”女人口中所說的血竹刀已經展現在了蘇明的眼前，他發現這把什麽血竹刀果然不簡單，上麵的血跡不是幹涸的，是流動的，就像是血管裏的鮮血一樣。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難道無數校園夜晚的靈異傳說都是真的？自己該不會沒有睡醒吧？“我沒有說謊，我來學校就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套牌的，看到體育館燈亮著，就過來想要看一看是什麽情況…”
“那弟弟有沒有聽說過一句名言，叫做好奇心害死貓？”女人蹲了下來，吐出的香氣衝淡了血腥味。
“我知道，這是一句諺語，因為貓生性多疑而行動靈敏，所以人們都覺得貓有九條命，但是卻一樣會死在因為好奇而研究貓的人手上，整句諺語就是告訴你不要因為好奇心太深而適得其反…”蘇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是說得越多，應該就能活得越久，他還可以搶救一下。
“說得真好！”女人鼓起了掌，“多俊俏的一張臉啊，我真想把你帶回去，當個手下培養培養，隻可惜，擅自做決定帶外人不是一個好習慣，別怕，別怕，血竹刀砍人，真的一點也不痛的。”
“等等等等，我還知道更多的故事，你要不再來一局諺語怎麽樣？比比比比如，得饒人處且饒人——唔——”蘇明眼睜睜地看著血竹刀輕而易舉地刺穿了自己的肩膀，明明看起來不像是那麽鋒利的武器，還真的不能依靠外表來判斷，“你騙人，還是很痛啊…”然後刀身上的血液流淌得比之前更加活躍了，“我懂了，這是一把奇怪的竹刀真的會抽血…”看來自己也到此為止了？爺爺回來之後，知道這一點，該多難過啊…對不起了…爺爺，至少我做到了，到死都帶著您給的玉佩，從來都沒有摘下過這塊發黃的古玉佩。
“住手，到此為止了。”
就在蘇明已經感覺到手腳開始失去知覺的時候，另一個聲音卻讓女人抽出血竹刀中止了這個流程，失去了大量血氣，蘇明覺得精神非常疲憊，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聲音的來源，捂著自己的肩膀，“關…關鈴？”
“誰家的主公哪一路武將竟然會用這麽邪惡的手段來收集活人的血氣？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關鈴的大刀拖在地麵上，金屬的聲音沉重卻有些悅耳。
“你一個在野武將不去找主公，想跑來多管閑事嗎？”女人皺了皺眉頭，“可惜你太美了，不然的話，我倒是會向你推薦一下我的主公。”
“我才不會和你這種醜陋的瘋子為伍呢，亂世還沒有開始，容不得你胡作非為。”關鈴依然保持了單手拖刀的姿勢，看起來，她並不害怕眼前的女人。
“醜陋的瘋子？”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容逐漸猙獰，“你會為這句話後悔的！刑具，碾壓牆。”
蘇明頓時感覺到地麵有些顫動，自己身邊的牆麵上生出了無數的倒刺，就這麽筆直地朝著關鈴壓過去了，而且還是前後兩麵夾擊。
“斬！”然而關鈴的大刀把牆麵整體都打碎了，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我想…我大概真的沒有睡醒吧…”蘇明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傷口，劇痛感瞬間衝上了天靈蓋，“啊啊啊啊啊！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