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明的家
最後依然沒有逃過一劫，蘇明極度沮喪，如鯁在喉，強忍著眼眶裏的眼淚，剩下的課程裏都顯得渾渾噩噩，魂不守舍，卡牌對於他來說是重要的寶物，可比手中的課程要重要多了，是他一個人在家裏的重要夥伴，每次見到這些牌的時候，就覺得家中不止自己一個人，還有朋友在陪著自己。
雖然，就算卡牌沒有被沒收，蘇明也很少會去認真聽課，他腦子一直都在想著各種出牌的技巧，甚至熱衷於建立數模來計算卡牌的概率。
“快看，是關鈴啊！”
“她今天來上課了？好美啊…天呐…”
蘇明揉了揉泛紅的眼睛，本能地順著眾人指點的方向看去，的確有一個如同卡牌上的原畫一般精致的長發美人，盡管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是始終麵無表情地走著自己的路，“這人是誰啊？”蘇明的一句與周圍人的感歎完全不同步的反問引來了很多人的不滿。
“連校園的女神關鈴都不知道？也對哦，你這種宅男活該單身一輩子。”
搞得你好像能夠追到女神一樣…蘇明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不過他的確對於什麽校園女神並不感興趣，覺得還是卡牌上的原畫更勝一籌，而他有卡牌陪著就足夠了，“為什麽你們要這麽驚奇？難道平時她不來上課嗎？”
“別人是學科全部滿分的年紀第一，哪裏是你這種連差都差得沒有存在感的人可以理解的？學校特批的可以不用來上課。”
“這麽厲害的嗎…”那的確讓人有些仰慕，從感情上講，蘇明知道成績很重要也佩服那些名列前茅的同學，但是，他對於卡牌的癡迷超越了對於成績的渴望，反正也從來沒有人指責過他這一點，爺爺熱衷於研究各種玄學，又是一個老頑童，留下一封信就出門旅遊了，至今未歸，而在蘇明看來，自己成績也不算差，不好不壞挺適合的，“不過我想，你們再怎麽盯著女神，她也不會看你們一眼的，這人看起來很高冷的樣子嘛。”同樣，蘇明認為，她也不會對任何卡牌遊戲感興趣，屬於絕對不可能會和自己有什麽交集的一類人。
這一點點小插曲完全沒有改變蘇明的心情，看到一眼校園女神能夠幫助他拿回被沒收的卡牌嗎？顯然不能，等到放學之後，蘇明垂頭喪氣地拖著步伐往家走去，最關鍵的是，回家的路好遠…
蘇明住在遠離上城城區的鄉下，為了省下車費，每一次都是徒步來回的，大約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反正路上也可以思考卡牌出牌、配合以及戰術的真正奧義，蘇明就當成鍛煉了，然而今天，連思考出牌的心情都沒有了，一副牌的價格對於蘇明這種還在上高中，全靠自己一個人生活的高中生來說，一點也不便宜，他討厭粗製濫造的牌，喜歡具有收藏價值的製作精美的套牌，那好幾百的，可不便宜。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蘇明深呼吸一口氣，決定要重新振作，這一點點挫折雖然紮心紮到了痛心，但是不可能澆滅蘇明內心對於卡牌的熱愛。許多不同於三國殺的集換式卡牌想要收藏精美的限量版實體卡的話，靠買是絕對買不起的，蘇明沒有這個條件，但是可以在牌局上贏回來。在上城的市中心裏有一處本來以蘇明的生活費無論如何都消費不起的棋牌室，但是蘇明在牌局中贏得多，不知不覺就成為了常客。
“我回來啦…嘛…反正家裏隻有我一個，我在說什麽呢。”聳了聳肩。
鄉下的房子很大，斑駁的青磚圍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已經很久沒有清理過了，蘇明和爺爺原本是經營一家老式澡堂的，但是現在就算是城中村，生活水平也上去了，誰家還能沒個洗澡的地方？慢慢地，就隻剩下極少數的老頭還來光顧光顧爺爺的生意，爺爺就是順勢把澡堂給關了，留下一份字條出門旅遊去了。
蘇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家裏有很多空著的房間，因為以前除了澡堂以外，也會提供一點留宿，甚至是夥食，爺爺做的飯菜並不是很可口，蘇明偶爾會幫一幫忙。但是自從爺爺走了之後，蘇明就幾乎不再碰廚房了，偶爾下一點麵條。
“多虧了你們還在…”看到自己收藏的各種精美的實體卡牌，蘇明感覺一天的疲憊終於得到了救贖，數一數，萬智牌、三國殺、英雄殺、遊戲王、精靈寶可夢、戰鬥之魂、黑白雙翼等等集換式卡牌都有收藏，大部分精品卡都是蘇明用自己的卡組贏回來的，其中有一些價值不菲，但是蘇明完全沒有出售的打算。
“不行！我一定要去把我的牌拿回來，那可是全套精裝的限量版！”
一開始獨居的時候，空蕩蕩的房子讓蘇明還有些害怕，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習慣了，老舊的木結構為主的木板房，除了蟲子多了點以外沒什麽不好的地方。
“要不…就趁現在？”蘇明知道，老師肯定不會把這個卡牌帶回自己家，肯定是留在辦公室裏。既然這樣，他去偷回來不就行了嗎？學校裏雖然有監控，但是位置在哪裏他都清楚，完全可以避開。隻是，偷回來之後，萬一班主任問起來，該怎麽解釋？隻拿走自己的那副牌的話，無論如何都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的。
猶豫不決中，小明狠狠地洗了把臉，瞬間感覺清醒了很多。
“爺爺…”看到了鏡子裏自己胸前發黃的玉佩，這算是爺爺留給他的最重要的寶物了吧。雖然蘇明看不懂這其中的門道，覺得這一塊發黃的古玉就算是古董，品相也不算是上乘，因為太舊了，不知道是哪裏流傳下來的，但是爺爺叮囑自己的時候，極其少見地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一定要好好地佩戴，除非是某些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不要取下來。就這樣，蘇明已經佩戴了有十年多了。
“小明啊，發現有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就勇敢地去做吧，免得錯過以後再去後悔，爺爺看好你！”爺爺一直都是一個極其樂觀的人，一個老頑童，成天都是笑嘻嘻的，想到他的話，蘇明忍不住嘴角揚起了弧度。
“有道理，管他那麽多呢！我要去把我的牌拿回來！”
蘇明放下了書包，作業什麽的就讓他見鬼去吧，反正自己存在感薄弱，有幾回沒交作業都沒被老師發現。而考試前搶救一下總能混個平均分，也不會被指責，又沒有拖班級後腿，批評差生也輪不到自己，既然這樣，憑什麽沒收我的卡牌？適度遊戲益腦，而卡牌遊戲一直益腦，自己也是在幫助同學開發高級腦功能，蘇明是這麽認為的。
想好之後，蘇明從自己僅有的幾件幹淨衣服裏跳出了一件暗色為主的，然後戴上了口罩，月黑風高夜，就這麽出發了。想到是為了拯救自己心愛的卡牌，這一個小時的路程比回來的時候輕快多了。
“學校裏到了這個點，連路燈都關了，哪有什麽監控…”確定了自己的行蹤很安全之後，翻牆溜進了已經鴉雀無聲的校園。
雖然蘇明並不熱衷於學習，但是已經在校園裏一年多了，這裏的路他都記得無比熟悉，沒有燈光也能摸索前進，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班主任的辦公室，蘇明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辦公室的門。但是問題來了，這明顯已經上鎖了，該怎麽打開？要是直接砸開辦公室窗戶，那動靜也太大了，會不會引起什麽問題啊？假如實在不行，還是隻能砸窗戶。蘇明決定去操場上找一塊石頭，既然來了，就要做到底，反正爺爺不在，就算事情敗露了，也找不到自己的家長。
“阿勒…怎麽還有燈光？”就在蘇明有些忐忑的時候，在走廊盡頭看到了很明顯的亮光，在黑夜裏顯得格外顯眼，“有誰忘記關燈了嗎？”
不對啊，總電閘都是關的，除非有人先打開電閘才行，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蘇明悄悄地摸到了燈光敞亮的地方。原來是學校的體育館，作為一個卡牌迷，蘇明也不擅長體育，所以體育課對他來說，就是找一個角落打牌的時間。
“那個女生是…關鈴？這麽晚了，她為什麽會在這裏？”蘇明發現了一個美麗的背影，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學校裏引起廣泛關注的校園女神關鈴，他雖然沒有關注過什麽校園女神，但是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實在是很奇怪。
“等一等，她手裏拿著的是什麽…絕對不是撐杆跳的杆子…”蘇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長柄大刀？有沒有搞錯…”月黑風高夜，一個校園女神，萬裏無一的美少女，竟然握著長柄大刀站在深夜的體育館裏？這幅畫麵，不管怎麽看，都實在是太過於獵奇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借一下她的刀，直接把門鎖給撇開？反正學校裏的門老是壞，這樣總比砸窗戶要好一點…
蘇明不知道為什麽，生出了這個同樣獵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