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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潛藏門禁

  “或許,這與諶古的個人心意無關。”


  “我能夠想到的唯一正解是:這是我母親的心願。而諶古,無論他願或者不願,都隻能夠遵從她的意願照辦不誤。”


  “這符合諶古的作風。”


  ——愛她,尊重她,支持她,精明得願做她手中最有力的刀,又愚蠢得宛若沒有腦子沒有自己的傻子。


  讓人不知道是笑他還是歎他更好。


  當然,諶北知道,諶古也好,他也好,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的人,也不需要別人眼光的讚成或是許可。


  那麽,戚星辰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尹火有些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身前的孩子,很快參悟了其中的關聯——戚女士亦是絕頂聰明的通透人,自然也是不會為了什麽矯情的兒女情長明裏暗裏地要諶古有心費這一趟功夫的。她既然這麽做了,便意味著有實質性的非做不可的理由。


  比如說——預料到今時今日可能發生的一切,為了給此情此景下的他們留一條後路而機關算盡,在二十多年前提前埋下的伏筆。


  由此,尹火大人強勢上線。她一麵用手中那柄雙刃的鋒芒逼退周圍似是蠢蠢欲動的黑暗,一麵配合著諶北抽絲剝繭地分條縷析道:“這裏與人間,並非是完全獨立平行的兩個時空,它們之間有著一定的通道。”


  “——可能是當年將狂市地區與人間分離,封印進入另一時空的人,並沒有完全封鎖這個時空,有心留下的限製許可出入的官方通道。”當年負責此項任務的是巫界的風月巫祖,而未卜先知、未雨綢繆、暗度陳倉,又是巫族慣會低調使用的手段。


  “——也可能是藺澄或是她背後強大的力量,後期自行破開的途徑,所為的目的至少有二,便是要讓你,諶大老板,在人間憑空消失,順帶利用你引出什麽重要的東西來。”


  “——又或者是戚女士等人自行暗中遺漏或是留下的破綻,有朝一日被藺澄發現了,於是借此發揮,加以利用,好讓你和你背後的諶家‘聰明反被聰明誤’,而後得一個‘自作自受’、‘得不償失’的結局作為二十年累計利息的報複。”


  或許還有其他可能,但是尹火當下主要的揣度主要就集中在這三點上。


  “聯係。”諶北直接跨過了這個探討猜測的話題,簡單粗暴地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對此的態度:讚成。他單刀直入,吐露了自己猜想的進入這個時空的必要條件。


  尹火立即明白了,諶北說的是:隻有與當年半妖事件存在聯係的人,才能夠進入這個槐樹以內的時空。她暗自認可的同時,忽然間又回想起了那棵詭異的老槐樹:“由此來看,我們進來時通過的那棵老槐樹,實質上就相當於以上某種可能通道的‘門禁’。”


  “不錯。”


  聽得諶北明顯壓低了聲音冷哼似的肯定的答案,尹火心突地一跳。她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氣,盡可能裝作無關緊要地繼續著和諶北冷靜的“閑聊”:“此時此刻,對我來說這條通道是由誰創造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能夠出去。”


  看似在從頭分析,其實隻是一句聊無意義的廢話。她似是有心轉移可能在外麵默默地窺伺著他們的“敵人”,然而眼下的諶北卻完全沒有配合她自然過渡轉移話題打啞謎的意思,他詭異的冷靜的氣場在無形之中發生著巧妙的變化。


  如果說先前的諶北被困在這裏的冷靜平和是滴水不漏的防禦型的話,當前狀態下的諶北的冷靜平和,已然轉變為步步緊逼的攻擊型。


  “所以說,藺澄想借此引出來得到的,究竟是什麽?”意識到了諶北態度明顯變化的尹火也及時地切換了自己的言語風格,直接捅破了窗戶紙問了出來。如此情形,倒終於有了幾分爭分奪秒的氛圍來了。


  話音剛落,尹火正好拖著兩個孩子疾步走到諶北身邊。諶茄蘭小心翼翼地喘著氣,在快要與大步向前行走的諶北並肩的時候,便輕輕地伸手拉了拉諶北的衣角。


  諶北在諶茄蘭拉住他衣角輕晃的瞬間再度加快了步速,僅僅用時一秒便掙脫了諶茄蘭能夠及時反應過來拉扯住他的範圍,情緒波動大得反常。


  尹火與諶茄蘭當即一個冷怔。與此同時,諶北低沉而又陰鬱的聲音森森然地在他們三人的耳邊爆開,撞擊在他們的心頭,仿佛能夠因此產生神奇而詭譎的回響來——給人感覺上去幾欲振聾發聵。


  他冷哼道:“帶來她想要的東西的人分明是你,你說呢?尹火大人。”熟悉的陰鷙詭譎的危險聲調,帶著天生的冷嘲熱諷、高高在上的恣意與狂妄。


  尹火並不懼怕這樣的諶北,兩個孩子亦然。令他們不由得為之一振並且心驚的,是諶北態度突然間的轉變與表現。


  “跟緊我。”背對著他們前進的諶北依然沒有回頭,聲音愈發陰沉而危險,不容置喙,“但是盡量讓兩個孩子離我遠一點。”


  尹火當即行動,配合了諶北的話,同時收斂了臉上常年仿佛畫著的尹火大人的標誌性笑意。妖冶美豔的瓜子臉,不笑的時候帶著不可思議的肅然與死氣——諶北挑明了的話語,直接印證了她所有預想推導中最糟糕的那一種情形。


  “尹火,你既然師承大名鼎鼎的鬼豔大人,修習巫鬼之術,想必知道巫界的仙蘿簪。”諶北未曾回頭亦能夠從尹火的相對沉默裏感受到她此刻非同尋常的臉色,他分明在說著與自己有骨血關係的事情,平鋪直敘的語氣卻冷鬱得如同甚至帶有一定加害意味的漠然看客。


  “藺澄告訴我——我母親是巫族人。她低調受命,被暗派人間辦事,辦的約莫就是半妖事件這一樁是非恩怨。因為投胎為人,又要暗中作用,所以我母親很多事情,都必須依靠仙蘿簪的力量來完成。”


  “也就是說,仙蘿簪在巫族中,是一種頗具有價值的法器。具體價值,根據製作者與使用者的能力來決定。而很不巧的是,我母親戚星辰——在巫界似乎是個挺厲害的人物。”


  諶北的解釋,選擇了從巫界與仙蘿簪開始。


  尹火及時咀嚼了諶北的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的簡單。於是,她循循善誘地接茬道:“藺澄要的是仙蘿簪?”


  “不隻。”諶北也沒有與她客氣,冰冷且直白地否認了,而後三言兩語、簡潔明快地挑破了藺澄的居心,“自己複仇是一碼事,幫後台辦事是另外一碼事。這兩碼事共同的前提是——她想在人間‘活’著。”


  最後半句話,諶北慢吞吞地一字一字地吐著,說得意味深長。


  “因為那仙蘿簪是我母親的東西,所以與我有著一定的骨血親近的聯係。我母親將仙蘿簪作為後手隱匿於世,藺澄得知後卻屢屢尋覓不得,如今便想著以我為餌,將仙蘿簪逼出來。”


  根據眼前的情況來看,仙蘿簪十有八九在兩個孩子之一的身上。並且很難處理的是,應該是以一種骨肉血親的方式融入在身體裏的——因為是本體的一部分,所以不容易為人所察覺。與之相對應的,便是取出仙蘿簪的代價不可估計。


  “我個人的推斷是——仙蘿簪正常狀態下都是蟄伏隱匿,宛如不存在的那般。但是在一定情景下,可以通過骨肉血親靈息氣味等等其中某一種方式,將我與仙蘿簪之間的聯係順利連接,從而喚醒仙蘿簪。”


  “所以說,藺澄那丫頭之所以大費周章地折騰這麽一出,是為了達到她能夠奪取仙蘿簪的條件?”尹火明知沒有這般簡單,卻還是說得保守謹慎,似是對命運捉弄人的安排仍然保持有一定積極性的期待——或者說,她隻是不想烏鴉嘴,抑或是明擺著說出來讓兩個懵懵懂懂的孩子聽了難受罷了。


  然而,此時此刻的尹火與諶北縱使各有各的情緒複雜之處,也懶得互相捉摸與分析理解了。他們所有對話的終極目的,是或明或暗地溝通交流,從而高效且最低代價地解決眼前棘手的問題。


  諶北戲劇性地默了一默,而後自嘲似的歎息著答她道:“我剛才不是說了麽——不隻。”畢竟命數這東西,一直都很坑。他們行走在此間久了的江湖生意人,應該比誰都更明白的。


  既然早就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又何必掩耳盜鈴……


  “尹火,你太低估藺澄了。她此番做的局,比你我原先設想的表麵敵人的設計——還要再厲害上幾分。”


  尹火帶著兩個孩子緊跟在他身後,保持著合理的距離,沉默不語地聆聽著。


  其實這一點,她在進來前發現那棵老槐樹的異常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她從未遺忘師命——對待命數,她冷漠而直白,始終站在最糟糕的底線上回看。


  隻是生而為複雜的人類——或是別的生靈,都注定將自己一麵一麵地分裂割離開來。為的,大多都是更好地在這人世間活著。


  尹火有意的沉默,並沒有阻止諶北繼續敘述,揭開這血淋淋的事實:“你們進來前所看到的——對於你們而言處於同一位置但又存在實質不同的大榕樹與老槐樹,隻是第一道‘門禁’。”


  “這一道‘門禁’,我沒猜錯的話,標準大致是與半妖事件或是狂市地區的命運聯係。被判斷為有聯係的與無聯係的人,通過這道‘門’,到達的是不同的地方——可能是進來與進不來的差別,也可能是進這裏來與進那裏去的差別。”


  “你自小隨鬼豔大人浪跡江湖,狂市地區是玩慣了的。這第一道門禁,自然攔不住你。所以,你帶著孩子們,在我母親殘影的引導下,再順理成章不過地進來了。”


  “與此同時,你們看到不同的樹木品種,應該是對第二道‘門禁’存在的一種影射。這第二道‘門禁’,標準很可能是建立在我們家人之間的血親靈息方麵的聯係上的。因此,你看到的和兩個孩子看到的,並不是同一棵樹。”


  “倘若這第二道‘門禁’的設定,依然是同第一道‘門禁’那般的任意門性質,那麽——你們也應該受到不同的影響,進入不同的地方。”


  諶北低沉而又沙啞的講解分析的嗓音,宛若一條藏身於黑暗悄悄遊動、接近獵物的毒蛇,仿佛是在緩緩敘述一個會叫人嚇破膽的真實鬼故事。


  ——盡管目前來看,他的猜測與現實真相不符,有強烈的杞人憂天、想象過度的魔幻主義荒謬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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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遲到了~但是真的最近狀態很差,不到深更半夜無法好好寫作……不知道要啥時候調整過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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