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她的權利
“我說了我有分寸的。夫人知道還特意多問了我一句,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諶北有些不滿地蹙了蹙眉頭,有些孩子氣地涼涼地駁回了付茄蘿的話。她一定總是要習慣性地替他操這麽多的心的嗎?
怕是踩到了他作為男人的痛腳,付茄蘿隻好無奈地揚唇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你都已經決定好怎麽做了,那自然是好,我不會插手的。”
“所以?”諶北挑了挑眉,身體微微前傾,將腦袋湊到了付茄蘿麵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含著笑仔細打量了圈她,故作疑惑地向她確認道,“茄蘿——你剛開始是因為吃醋而委屈生氣了麽?然後看我這麽配合,覺得有點尷尬?現在看我這麽有心,這又是感動了嗎?感動之餘還不肯收心,心一軟打算替武魅那個可愛的妹妹多討要點福利?你與其有心思替她著想以後,不覺得替我籌劃籌劃更具有投資價值嗎?”
“……”諶北故意調侃的話剛落到付茄蘿的耳裏,她便一臉震驚地抬眸愣怔著看向他。他靠得很近,以至於付茄蘿能夠清晰地捕捉到他眼裏的壞笑和打趣。霎時,臨危不亂的優雅夫人方寸大亂,她張了張嘴想裝作沒事地否認敷衍過去,卻差點驚詫地咬到自己的舌頭,剛想錯開眼光整理下自己眼裏還來不及掩飾的不知所措的情緒,她就今天第二次的被諶北一手抓住了她的下巴。
這一次,諶北下手很溫柔。他寬厚的手掌托起了她的小半張臉,大拇指扣在她的下顎,溫柔卻又霸道地按住了她,使得她不得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和他麵對麵近距離地對視,連彼此的呼吸與心跳都清晰可聞。
諶北不是第一次離她這麽近,也不是第一次對她這麽體貼和溫柔。但今天,終究是和以往都不一樣的。
付茄蘿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平靜下來地抬眸看他,目光焦點落在他根根分明且因為嗜睡而比常人都纖長濃密些的眼睫毛上,淺笑著淡淡地錯開了話題:“既然你已經做好了覺悟,那我現在也就不一一列舉多說了。以後有什麽需要調整的,我們再討論交流吧。相應的,如果你對我這個做妻子的有什麽意見,你也可以直接地告訴我。——諶北,我們認識都這麽久了,對彼此都有相當的了解,沒必要因為這一步關係的進化而使得彼此都有潛伏的相處得不痛快的威脅,不是嗎?”
“沒錯。”諶北對此很是讚同,“我向來不會委屈自己,自然不會對我應有的權利退步分毫。而你,同樣也有資格從我這裏獲取作為妻子的所有權利。”
沒錯。她的權利,和他的權利,在一場合格高效的協議裏,理應是對等公平的。他的話語意思很分明,付茄蘿聽得也清楚。她的眼色微沉,含笑的眉眼顯得認真而誠然,心中卻有幾分蕩漾。
在這場婚姻裏,她有權利展現出自己不同以往的一麵來要求他,同時他也有權利在無法忍受的時候向她提出分手。就是這麽的公平簡單。
他放開了她,懶懶地坐回了原位,十指交叉相扣隨意地放在身前,“既然做出了決定,無論對錯後果,我都不會反悔。盡管我們認識了這麽久,今天看來彼此間還是有對方陌生的部分。就好像剛才我對於今天陌生的你感到十分的新奇與有趣一樣,你也會覺得今天的我對待你和以往很不相同。但這些都沒有關係,茄蘿,我們接下來有的是時間來適應我們之間新的相處模式。”
新的相處模式啊。付茄蘿彎了彎唇角。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若是不覺得我是你認識的溫順淡然的付茄蘿了,可別怪我。”她欣然應允,眉眼間含著愉悅而又狡猾的笑。心頭卻是悲哀的無奈與薄涼的溫暖:諶北,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就算你覺得接下來的我有多不可理喻,看在多年相識合作的情分上,就讓我幾分吧。很快,我就不會再占你什麽了。這樣的話,她不會說出口,隻能在心底暗暗地祈求。之後,便是垂眸抬眸間都溫柔而危險得很自然很“付茄蘿”的微笑。
“不會,我覺得這樣很好。你大可隨意地行使你的權利,因為那些都是我通過這場婚姻承諾給你的。”諶北見付茄蘿又垂下了眸仿佛在思索著什麽,不由得有些不滿地眯了眯眼睛,朗聲打斷了她的思索,邪笑著開口把她的注意力從不知道在哪裏的思緒那裏給奪了回來:“不過,茄蘿,既然在這場婚姻裏你能擁有的作為我妻子的權利我們都說清楚了,下來我們是不是需要談一談你作為我的妻子應盡的義務?還有,你是不是應該聽聽我具體有哪些要求呢?”
“這一點也請你放心,我知道我作為妻子應該做些什麽。”付茄蘿落落大方地答應了下來,目光誠懇而真摯地麵向諶北道,“另外如果你有什麽要求,我也會盡量地滿足你。”
“這可是你說的。”諶北再一次重複了付茄蘿的話,隻不過他說的時候,嘴角掛著的是諶北標誌性地危險的壞笑,而不是付茄蘿式的溫婉霸道。他眼神暗了暗,驀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跨步走到付茄蘿麵前。
本來同是坐著,他向前傾抓著付茄蘿的下巴的時候他便比她高出些了。如今她坐著,他突然間站了起來走到了她身邊,付茄蘿被他話說了一半突然間站起來的動作給驚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轉頭便發現他已經不按常理出牌地走到自己身邊來了。
諶北就這麽站在她麵前,恰好是逆著光的,他身後的燈光將他的陰影如數投射到她的身上,付茄蘿不得不被動地仰起頭來有些吃驚地望向他,整個人因為抬頭迎著光的緣故不得不微微眯起她漂亮的杏眼來聚焦看清他。
而在低頭看她的諶北眼裏,便是她被淹沒在自己的影子裏,眼神微微噙著笑懶散而迷離地抬頭,神情有些茫然和奇怪地看他。
又是沒等到付茄蘿開口問他“這又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間一臉嚴肅地站了起來”之類的話,諶北便忽然間身形矮了大半截。付茄蘿不得不追隨著他的身形,垂下了眸子低頭看他,卻驚覺諶北竟然在她麵前單膝跪下了。
“諶北,你……”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付茄蘿明白了諶北即將要做的是什麽事。原本覺得諶北不過是突發奇想,但那也無妨,就讓她借此依偎著他走完最後這段路好了的付茄蘿,霎時被洶湧著無法抑製不湧上來的眼淚朦朧了視線,她也徹底放棄了抵抗,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受這個男人的影響,沒出息地就這樣地紅了眼眶。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盒子,輕輕打開後轉向了她,眉眼間是她所熟悉的堅定和固執。他臉上和言語間的溫柔微笑與認真誠摯使她根本無法抗拒地心悸:“既然都決定要做了,那麽該有的還是不能少。茄蘿,接受我給你的戒指,並且親手給我戴上我的戒指。這是你作為妻子的義務,你無法拒絕。”
再普通平常不過的黑色絲絨的盒子,裏麵躺著一對再普通平常不過的婚戒。樸素經典的款式,白金無花紋的男戒,和白金單鑽的女戒。唯獨有的那一顆鑽石,算不上很大,卻也並不是很小,純粹而又通透,在黑色絲絨的映襯下安靜地閃耀著。每一次光線在這顆鑽石上的折射與流轉,都仿佛完美一致地踩著付茄蘿暗暗變化悸動的心跳。
她的目光全然被那個小盒子裏裝的東西所吸引,麵無表情,悲喜不分。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太過奢華和花哨的款式,所以就選了一對這樣的。怎麽樣,你還喜歡嗎?”見付茄蘿遲遲沒有反應,一向自信篤定的諶北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安。他這個決定做的倉促,自然沒有時間專門去定製高端設計師的設計品再讓他們海外加急空郵帶來,也沒有時間一家一家地比對款式地挑過來,隻能夠在回家之前專門去了趟城裏最貴最好的品牌店麵,選了同類款式中品相最好的。這會不會惹得付茄蘿不高興,覺得他不夠尊重她?今天晚上她已經讓他不止一次地驚訝和陌生了。對此,他沒有底。
“沒有……我很喜歡。”付茄蘿愣了愣,幹巴巴地開口回答他,卻又不知道用怎樣的語氣和語句來和他說更加的妥帖。畢竟,她不是靠諶北養活的,不像外麵那些趨炎附勢的女人,並不知道該怎樣甜言蜜語地討好諶北。
然而她這般不知所措的恍惚模樣並不是“很喜歡”的樣子啊。
諶北微微眯了眯眼睛聚睛觀察著她臉上不可捉摸的令人難懂的神情,按耐住快要淹沒他的被打擊的不甘心感,沉下了聲音,大提琴旋律似的溫柔而又認真地向她補充解釋道:“茄蘿,因為時間倉促,所以現在的我看起來似乎很欠缺誠意。但是沒關係,你若是不喜歡,我們可以再去買你喜歡的,多少錢都沒關係。但無論如何,你要相信我一點,我可以給別的女人砸錢買很多奢侈品,包括很多價值不菲、奢華花哨的戒指,但唯獨這種簡簡單單的標誌著我妻子身份的婚戒,我隻給你買過,也隻會給你買。”
所以,你能不能像以前我們利益合作時那樣,多相信我一點。不要露出這種恍惚不確定的表情,那會讓他這個做丈夫的男人看到後覺得很受挫。
確實,無論是誰和誰之間,倘若自己對對方自以為是的了解一夕之間大多被動搖或改變,都是一件令人失落難過的事情。諶北終究是凡人,無法讓自己置身事外,全然不受影響。無論如何,付茄蘿都是對他最重要的女人。如果連她都這樣,那他諶北這一世為人,果然真的是失敗到了極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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