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總監莊陵
“互留好各自勢力的接頭信息，關於藺澄這個案子我們這三方聯盟也算是成了。下來的日子，依舊是合作愉快啦~”尋白羽飛快地留下了自己和幾個流動往生使者的聯係方式，莫名和楚潤一樣愉快而又期待。
“我們三家向來都是合作愉快的，這次自然也是如此。”鹿瑤長姐般的微笑。
“對了，關於這件事，陰陽大人或許還可以尋求一個人的幫助。”收拾著資料的鄭晗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含笑道。
“誰？”垂眸整理著線索和猜想的陰陽繼續言簡意賅。
“還能有誰，我們凡世監的總監大人唄。清閑了這麽久，老是做甩手掌櫃的日子也該歇歇了。阿陽你去把他請出山讓他老人家活絡活絡吧，不然我看他都快變成墓地裏的石碑了。”鹿瑤聽到鄭晗的話，噗嗤一聲地笑了，“不信你去問雲哥兒，目前也就他過段時間出於公事能見到我們的總監大人了。上次去的時候，他老人家正和墓碑邊上雨後剛長出來的小青苔絮絮叨叨聊天呢。”
雲胡被點了名字，想起了彼時見到自家總監大人時的情景，臉部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見陰陽起了興致從資料間略帶錯愕地抬起了頭，無奈地點頭承認：“莊陵大人很早以前就去遠郊的墓園清修了。”
“清修都是對外騙人的，說白了就是翹班。老莊這個領導當的，叫我們這些屬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想起自家精分嚴重的上司，見慣了頑皮鬧騰孩子的鹿瑤也不禁搖了搖頭，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此時的鄭晗沒有補刀說些什麽，隻不過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含意味了。
莊陵啊……那位凡世監的總監大人確實好久不見了。陰陽也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這位大人的精分難搞，在業內也僅次於巽漈大人而已，整個一個老頑童形象嘛。幸好在自己麵前足夠正經，公事公辦。若是同司命姐一樣厚著臉皮蠻不講理，那她可真真沒有辦法應付。
莊爺啊……尋白羽期待的微笑抽搐了下，強忍下內心要做出社交軟件裏捂臉哭表情的衝動，隻能默默用“至少沒有巽漈大人那麽可怕”“就算是接頭也肯定是陰陽姐去的啦畢竟自己年紀這麽輕資曆不夠嘛”之類的話來安慰自己了。
莊陵師傅……楚潤偶爾還是會帶些酒菜去看看他的，畢竟有的時候她需要一個這樣子的長者在她的身邊。以前是因為對自家的活寶師傅接受無能，後來是由於師傅一聲不響地走了，再後來許是因為來陰陽都不怎麽來了，自己一個人寂寞越織越長吧……不過這幾年太忙了，也許久未去見他了。沒想到這位了不得的師傅，竟都要以和青苔聊天打發時間了。巽漈和莊陵這兩個和司命齊名的了不得的活寶大人，都算是楚潤的師傅。當然巽漈是親生的。巽漈教給了她很多關於精神容器的事情。而莊陵師傅這個二師傅，教給了她很多人世的事情。無論是哪個，對於楚潤的影響也是巨大的。楚潤的人際世界向來很幹淨清楚，同事、師傅、好友兼親人還有另外的那些大人們。這些部分，聯合那些委托契約，構成了她漫長寂寞的精神容器的生涯。
資料很快就理完了，三位總管大人打了個招呼也就走了。尋白羽接著匯報了下越平明的事情，並表明會暗中觀察並繼續調查越平明身上暗藏的強大鬼壓。
“哎呀萬萬沒想到啊，以前隻知道會有不識趣的小女鬼撲到你這裏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尋大少爺魅力見長啊，連帥氣的男鬼都能夠斬落了。”楚潤一聽到自家好友的意外遭遇，第一時間很不給麵子地笑了。
“要不是你偏偏那時候叫我去拓寫死/亡/筆記我也不至於這麽孽緣地撞上他這個陰魂不散、執迷不悟的死鬼啊……”對自家損友不負責任的嘲笑尋白羽表示很哀怨，也很無奈，“再說了，重點難道不應該在為什麽他會有這麽強大的鬼壓嗎？而且為什麽他死了這麽多年都沒有被引渡和往生，甚至在離世監判決他死亡之後往生使者和精神容器方麵都沒有感受到消息？而當離世監和地府的檔案沒有完全對上的時候，這件事被擱置沒有被提出和處理？”
“在這個世界上有足夠執念的鬼魂是能夠停留下來的，這也是往生使者和精神容器不得不來回奔波處理的原因之一。不過越平明這件事情確實也詭異，畢竟他本人並未表現出任何的執念，而且還沒有了記憶，想來其中別有隱情。”調笑好友歸調笑，正事還是要思考的。楚潤暗自在腦中回顧了近百年來的案子，確實都沒有鬼壓強盛的鬼魂出現過，更何況是隱藏得這麽深、甚至能夠不讓外界感知的強大鬼壓。
“那是自然，和你師傅巽漈大人扯上關係的事情，能簡單嗎……”尋白羽這麽多年生命得出的一個真理就是，對付損友，唯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能心慈手軟，要快、準、狠地吐槽回擊。
“……”很好，這是尋大少爺今天接收到的第三枚白眼君了。
“反正我盡全力先盯好他啦，你們有什麽消息記得告訴我。到時候我要是盯不住了，你們可要速速前來支援啊~”尋白羽喝了一口茶，看了眼時間便隻好匆匆告辭，繼續開始奔波忙碌的往生使者總代理的苦命生涯了。
看著尋白羽既步伐矯健又努力維持著翩翩公子形象地走出了陰陽居住的公寓，楚潤還是不由自主地不屑了一下，轉而神情有些複雜地望向陰陽：“下來你是要去見莊陵嗎？”
“警廳報道是明天，今天尚還是空著的，自然是要去。”陰陽自也是想起了莊陵和楚潤情同師徒的情分，“你要一起去嗎？”
“不了吧，下次我再去尋他好了。這次為了歸檔備份忙了好幾天，下來還有更多事情要做呢，我今兒還是趕緊偷懶休息下，不然以後還真沒什麽時間睡那麽長的美容覺了。”陰陽的眼神不是很相信，楚潤略帶歉意地話鋒一轉，“更何況……最近我狀態不是很好，現在過去就是送上門挨訓了。你查案子去見他，我也插不上什麽嘴，也沒有必要。你替我向他問好吧，下次我一定親自偷了我師傅私藏的好酒去拜見他。”
“好。”陰陽依舊是那副淡然陰沉的臉色，沒有再多說什麽，便答應了她。沒過一會兒，楚潤也去了，陰陽自己下樓吃了點午飯，便嚐試著用人類的方式，先坐高鐵去向遠郊，接著又轉公交車到山脈腳下，然後靠兩隻人類的腳一步一步走向雲胡留下地址所在的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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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陰陽隻覺得樹木愈加蔥蘢，外圍的大多是水杉之類的參天大樹，到了內圍便多是鬆柏這類莊嚴肅穆的墓園常駐樹木了。這座墓園在後山的半山腰，麵向的是山脈裏無聲的山嵐霧氣和萬千生靈安詳綿長的呼吸聲，很是清靜。路也是彎彎繞繞，如同是在樹木陣法裏流淌的小河。那些被安置的墳墓，也沒有像尋常墓地那樣密密麻麻規規矩矩而又顯眼無比地排成排排列列，陳列在一圈鬆柏之間，而是低調地隨意分散在茫茫鬆柏綠海的某棵綠樹下麵。完全不像是個墓園，亦或許是太飄忽接近了人類認知裏的幽靜仙境，所以才會有了這麽一塊有名昂貴卻美麗安寧的墓園。
初來乍到的陰陽不知莊陵所在何處，山中的有些煙霧又實質上是暗藏的結界的具化形態。陰陽來到人間不適應和麵對未知考驗的心被逐漸地平息了下來。她沒有使用陰陽之化感受莊陵在哪裏，隻當是隨便走走看看，憑著感覺亂逛。
然而她的感覺沒有欺騙和幹擾她，在一塊比一路上來都稍大些方正些的石碑前，陰陽見到了她此行要尋找的久未謀麵的凡世監總監，莊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