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望眼欲穿
這個白晝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有些難熬。
每個有心人都在忙碌著籌備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戰鬥，而李理和歐吟在藍調酒吧裏看著這樣的人聚集起來，則更能感覺到這樣壓抑的氣氛。
所有的事情，他們都聽燕雅說了，這讓李理和歐吟都異常緊張。
燕雅讓他們也參加這次行動，這是對他們兩個多月以來的訓練成果的考驗。
不過燕雅也強調了，如果危險程度會危及性命，他們可以隨時撤離戰場，因為他們並非聯盟的工作人員，沒有必要死磕。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天色也在逐漸變暗，聚集在此地的聯盟工作人員也顯得越來越不安，隻有燕雅依然一副懶散的模樣，躺在那張專屬於她的大沙發之中，優哉遊哉地轉動著手槍，就好像一點也不擔憂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樣。
坐在角落裏的李理看了看燕雅，才對著身邊的歐吟壓低了聲音道：“你說雅姐會不會在逗我們？”
“不可能。”歐吟毫不客氣地否決了李理的說法。
李理的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才道：“我隻是隨便說說嘛，你這麽嚴肅幹嘛？”
歐吟略略白了李理一眼道：“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麽？”
“人身攻擊不好吧？”李理苦著臉說道。
“當然不好了。”歐吟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很誠懇，讓李理都有些驚訝這位姑奶奶怎麽便改了性子，竟然認錯了——不過不管怎麽樣，這都是自己的勝利，李理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但是歐吟接下來的話卻讓這笑容第一時間便僵在了他的嘴角，“但是你又不是人。”
李理深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跟歐吟一般計較。
歐吟也沒有再說話，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不斷轉動著的手指上，神情有些癡呆。
“還在擔心舒展那姑娘？”李理小心翼翼地問道。
歐吟扭過頭，看著李理問道：“你一點也不擔心她嗎，我看你跟她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李理愣了愣，卻也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歐吟的話，要說他跟舒展親密的話……那肯定是談不上的，但真要說兩人之間隻有賭約那點關係的話，卻又好像並非是如此——可能應該算是熟人而已？
李理不知道如何回答歐吟的問題，索性便反問道：“舒展很不喜歡你的樣子，你為什麽又要那麽擔心她？”
歐吟秀眉微微一挑，咬了咬下唇，才說道：“以前我們關係也很好的，我也把她當做自己的小妹妹看待。不過三年前她突然就疏遠我了，也許是因為到了青春期，所以有些叛逆了吧？”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你做了什麽讓她討厭的事情了。”李理撇嘴說道。
“有可能吧。”歐吟微微頷首，“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李理也點了點頭，剛想要說話，突然隻覺得心口一陣劇痛，呼吸在刹那之間徹底停滯，那種讓人難受得無法承受的痛苦一直糾纏著他，使得他想要叫喊出來，但是卻又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李理眼前的景象在迅速地變得暗淡，所有的人和物都在迅速地消失，隻留下空空的酒吧，而後酒吧的牆壁也慢慢地變薄，變得透明起來，露出了酒吧外那一片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
那一片花花世界也一樣地迅速變淡，變得極其稀薄使得他可以看到更遠處的地方——但凡他所看到的地方，所有的景物都在變得稀薄黯淡最後消逝，使得他的視線不斷地向外延伸著，一直延伸出了不知道有多遠，穿過了一條河流，穿過了一座荒廢已久的廠區，落在了一片山林之間。
而後他看到了……看到了那山林之間遍布的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眸，他看到了在那山頂漂浮著一個黑暗的陰影。
那個陰影倏然看向了李理的方向，那一雙什麽都沒有的眼白卻讓李理感到了一陣無法言喻的恐懼，那恐懼直入了李理內心的最深處，使得他心生退意——他的視線開始飛速地後退，那些黯淡了消失了的一切都迅速地從虛空之中返回，就像是將李理之前所經曆的一切加速了數十倍倒放一般的。
李理的視線終於落回到了自己的身前，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站起了身來，卻發現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大喊大叫的，是做噩夢了嗎？”燕雅微微笑了笑，“去洗把臉吧。”
李理深呼吸了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走向了酒吧的衛生間，在洗漱池前捧起了一把冷水洗了洗臉。
“發生了什麽？”燕雅的聲音響起，李理抬起頭看向門口，隻見得燕雅斜倚著牆，極其專注地看著他。
“我看到了一個陰影……”李理有些遲疑地道，“我見到了它，還有漫山遍野如同鬼火一般的幽綠色眼睛——它還看了我一眼，就好像它真的看得到我一樣。”
李理說著頓了頓，才又接著說道：“那種感覺……根本就不像是在做夢，而是……真正地看到了一樣的。”
“那你知道是在哪裏嗎？”燕雅問道。
李理搖了搖還不是很清醒的頭道：“不知道……隻看到是一片很茂盛的山區……有一條河，河邊有一片好像廢棄了很久的廠房……”
李理說到這裏陡然一頓，猛地睜大了眼睛說道：“我知道是哪裏了……是……”
“我知道。”燕雅沒有讓李理把話說完，她隻是略略擺了擺手，自己取出了煙盒，抖出了一根煙，慢條斯理地點燃送到了唇邊才道，“我知道那裏，如果是那裏的話，那我相信你的夢的確不是夢，你的確看到了。”
“那我們……”
“出發。”燕雅隻是吸了一口，便將煙盒連同手裏的煙一起丟進了垃圾桶裏，走向了大廳，“所有人一級戰備，出發，我們廢棄掉的一號基地。”
而在此刻的安平市機場大廳。
舒一顧看著那航班順利降落機場，也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終於來了，他期待已久的盟友終於到來了——提前以柳園為籌碼確定下來這個盟友果然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哪怕這個代價有些高，但是現在卻已經證明了它的正確性。
北之擎天歐陽家。
歐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