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走不可。但是他餓了太久,她埋怨幾聲算什麽?
一連三晚,他在於寒舟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行事。
三晚過後,他稍稍解了饞,不再那麽求著人了,便故態複萌:“你也太嬌氣了。哪有你這樣嬌氣的女人?”
於寒舟當然知道自己有多作。
但她就是故意的啊!
“王爺不喜歡我作嗎?”她像往日一樣粘乎乎地攀著他,“我以為王爺就喜歡我這樣呢。”
她一放軟身段,高緯立刻飄飄然,哪還說得出埋怨的話?
“喜不喜歡?”於寒舟咬他耳朵。
高緯如實答道:“喜歡。”
房間裏,一聲聲“緯哥”嬌氣纏綿,站在窗下陰影中的鍾三郎,身子繃得緊緊的,拳頭死死捏著,整個人僵硬如石頭。
他真想堵住裏麵那女人的嘴,讓她喊“三郎”。
漸漸的,心裏湧出了苦水。他越聽著,越覺得她聲音甜膩,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壓抑和隱忍。
就好像她是真的樂在其中,那人也正是她心底盛著的人。
他不是一個多疑的人,然而此刻卻忍不住想道,她真的對王爺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情意嗎?
鍾三郎並不懷疑於寒舟對他的感情是假的。他隻是在想,她畢竟喜歡過王爺,如今王爺做小伏低,待她極體貼,夫妻之事上也肯顧著她了,天長日久,她會不會重新喜歡上王爺?
人心是善變的,當他被王爺藏在陰影裏,不能再跟她說話,跟她接觸,他們的情意能持續多久?而王爺,天天同她一起,日夜耳鬢廝磨……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怎麽可能一點也不觸動?
身體是僵硬的,然而大腦卻轉動飛快。這一刻,鍾三郎不禁想道,一年,兩年,三年……過後,她還記得他嗎?就算王爺不處置他,可是當她的心被王爺奪回去,她還容得下他嗎?
如果注定要死,如果注定她不是他的……
陰影中,鍾三郎緊緊攥著拳頭,被他掐滅過數次的想法,再次大逆不道地竄了上來,枝丫抽條,茁壯成長,迅速長成了參天大樹。
在他心頭,遮天蔽日,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風景。
作者有話要說:
三郎:人心都是肉長的。
舟舟:可……可能吧?
第275章 王妃17
鍾三郎尋了個機會, 又見了於寒舟一麵。
“怎麽忽然來了?有什麽事?”於寒舟仰頭看著他問道。
鍾三郎仔細凝視著她的麵容,眸光直直探入她的眼底深處,發覺她並沒有不想見他的意思, 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來問你, 你仍喜歡我嗎?”他輕輕吐出一句話,然而眸光卻極為濃烈,盛著驚心動魄的情愫。
於寒舟心頭微動,他怎麽忽然問這個問題?他打算做什麽?
“喜歡。”她點點頭, 眸光放軟,直直看著他,好似眼裏隻有他一個:“你怎麽了?是我做了什麽使你不安嗎?”
緊接著, 她眼裏透出一點哀傷:“是因為我跟王爺……你又聽到了是嗎?對不起, 我拒絕不了他。他是王爺,我……”
“我明白的。”鍾三郎打斷了她的話, 伸手在她耳邊輕輕撫了撫,“我明白的,你不必解釋。”
於寒舟便低下頭去:“我沒有喜歡他。我隻是拒絕不了他, 我畢竟是王妃, 同他是夫妻,即便我不喜歡他,可我拒絕不了他。”
鍾三郎聽到這裏, 心裏像是被紮了一根刺。他已經把於寒舟當成自己的女人, 現在自己的女人每天被別人強迫著,他心裏的憤怒洶湧咆哮。
“我明白。”他說,聲音帶著幾分安撫, 以及少許的保證,“我會盡快讓你擺脫他。”
於寒舟心裏一動, 不由得抬頭看他:“你要做什麽?不要做傻事,不要冒險!”
她眼裏滿是擔憂,令鍾三郎不禁笑了出來,聲音更加柔和:“你放心,我不會攀扯你,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出了事,也隻是我一個人承擔。”
說完,他不等於寒舟再開口說什麽,便後退兩步:“我走了。”
閃身不見了。
於寒舟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眼裏湧動著擔憂。
直到回到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了,那些浮於表麵的擔憂才消散了,露出一張冷酷無情的,帶著幾分玩味的臉龐。
接下來的日子,鍾三郎沒有再找她。
而於寒舟對高緯也不再是予取予求,常常他求上兩三次,她才給一次,並且要求頗多,幾乎都是他賣力氣,她享受。
她想,如果鍾三郎還在聽窗角,那麽一定會看到她的心意——她並不喜歡高緯,她在努力拒絕高緯。
轉眼便到了過年。
鞭炮聲遠遠近近地響起,府裏的下人們也有放鞭炮的,還有跑到王爺和王妃這邊說吉祥話兒的。於寒舟叫小丫鬟分發賞錢,大家一起圖個樂子。
高緯跟於寒舟一起守歲,握著於寒舟的手,眼神纏綿地看著她,同她說話兒。
雖然這兩個月以來,於寒舟待他頗有些頤指氣使,但他並不覺得怎樣。他的王妃嬌氣動人,年輕貌美,他喜歡得不得了。那些小毛病,瑕不掩瑜。
他如今是把她疼到了骨子裏,還問她道:“你困不困?困了便躺我肩上歇一歇?待會兒我再叫你。”
“不了。”於寒舟道,“我要守著。”
高緯便縱容地攥了攥她的手。
“王爺,側妃娘娘身體不舒服,求您去看一看吧。”忽然,有小丫鬟來稟,可憐兮兮地央求。
高緯皺起眉頭道:“怎麽忽然不舒服?之前不還好好兒的嗎?”
小丫鬟便道:“側妃娘娘病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不敢打擾王爺,這會兒是真的不大好了,請王爺看看我們娘娘吧。”
高緯便站了起來,往外走去:“請大夫了嗎?”
兩人說著話,便掀開簾子走出去了。於寒舟自己坐在榻上,連眼皮都沒掀動一下。
她跟兩位側妃沒有交情,倘若她們真的病了,她也不用假惺惺地去探望,想來她們也不想看到她。
至於不是真的病了,而是邀寵?這種事,大家各憑本事。
正坐著,忽然內室裏的窗棱被敲響了。她心中一動,靜靜又聽了一會兒,便起身往內室去了,並沒有讓人跟著。
進了內室,她來到窗邊,輕輕將窗子打開一條縫,果然見到一抹融入夜色中的黑影。
“你怎麽來啦?”她小聲地說。
鍾三郎站在黑暗中,看到的是一張俏美容顏從光明的地方探出來,好似光臨黑暗的仙子。他心頭難以平靜,喉頭滾了滾,才道:“我來給你拜年。”
於寒舟便彎起了眼睛:“我們一起過年。”
說著,手伸出去,捉他的手臂。
他並沒有拒絕,被她抓住了手臂,往窗子裏麵扯動。而後,她柔軟溫熱的小手包住了他的,還低頭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如蝶翼搬的輕吻,讓鍾三郎整個人似被無形的線牽住,忍不住上前一步,貼近了窗子。
“不安全,你快回去吧。”於寒舟卻在這時放開了他的手,擔憂地看著他道。
鍾三郎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最終又什麽都沒說。
“我走了。”他深深盯著她嬌豔的唇瓣,克製住了唐突她的衝動。
再等等,就快了,到時候她就是他的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吻她,以及不僅僅是吻她。
於寒舟關了窗子,很快又出去了。
而高緯也回來了。進門來,見了她,便道:“陳側妃沒有生病,我就立刻回來了。”
於寒舟點點頭:“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高緯見她神色淡淡,一顆心就提起來了:“我沒多看她,她摸我的手,我都沒讓她摸。”
他在努力表示清白。
他知道自己的王妃是個醋壇子,吃起醋來很難哄,因此早早就表明清白。
於寒舟卻道:“王爺打算一直這樣晾著她們嗎?”
高緯一怔:“什麽意思?”
“她們畢竟是王爺的女人,被封了側妃的。王爺從前還寵愛她們,如今大半年了都沒往她們屋裏去,說不過去的。”於寒舟緩聲說道,“她們如今還年輕,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王爺再這樣晾著她們,叫她們的日子怎麽過?”
高緯被問住了。
在兩位側妃的娘家父兄提點他時,他也想過這個問題。讓鍾三郎替代他?那王妃不知情由,肯定會生氣,會吃醋。如果告訴王妃真相?他怕兜不住,惹得王妃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被這樣對待過。
這事他也挺煩惱的。
“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王爺縱使如今不喜歡她們了,可也沒有就這麽晾著,不管不問的道理。”於寒舟說道。
高緯聽到“一夜夫妻百日恩”,便覺得冤枉,但是又不能解釋,隻得認下了,問道:“王妃可有主意?”
“沒有。”於寒舟立刻道,“你自己想。”
不管高緯怎麽對待兩位側妃,她都不幹涉。今日提起這茬,也不過是想著,讓高緯早早把人安置好了,在鍾三郎上位前掃平障礙。
等鍾三郎上位後,府裏便沒有別的女人,就她和鍾三郎兩個人,好好過日子。
高緯便把這事記在了心上。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尚不等高緯想到辦法,鍾三郎便行動了。
他在高緯的茶水裏下了毒。因著還有話要問他,所以這毒並不能立時斃命。高緯發現自己中毒後,就要喚人來,卻被鍾三郎橫了一把匕首在頸間。
“你好大的膽子!”高緯冷冷道。
鍾三郎便道:“王爺也不想死後寧王府的底牌毀於一旦吧?說出來,我會好好打理。”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摸索寧王府的各個暗中勢力,一些已經被他摸索到了,但是還有藏得極深的,他探查不到,因此隻好問高緯。
“嗬!”高緯冷笑,眼裏藏著高傲和不屑,“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做寧王?他們發現你對不上,立時就會起疑,你活不過半年!”
他縱然中了毒,又被匕首架在脖子上,卻不顯分毫懼意:“拿解藥來,我饒你一命。”
鍾三郎才不信他會饒他性命。何況,半年時間,也足夠他再探索了。
他眼底劃過狠色,手腕一用力,就要割斷高緯的動脈。然而高緯提前預料到,竟是一搗他胸膛,趁機掙脫出來。
兩人便在書房裏打鬥起來。
原本高緯叫鍾三郎是有事吩咐,外頭並沒有安插太多的守衛,這下打鬥起來,動靜雖大,卻也沒有人破門而入。
鍾三郎惱他精力旺盛,這都不束手就擒,招招狠辣。
高緯雖有敗相,卻並未被擒住,很快破門而出。
鍾三郎急了,趕在他開口前道:“此人冒充本王,圖謀不軌,已被本王打成重傷。將他抓起來,問問他是誰指使!”
守衛立刻去攻擊高緯。
鍾三郎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