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演的像模像樣的。兩位差役被驚動了,走了出來,見狀莫名其妙的。聽了一會兒,嗤笑道:“就衝這小子對你們家的恩情,別說看上你們一個女兒了,就是全都看上了,你們有什麽說的?”
幸災樂禍地看向於寒舟:“小子,你一片好心,沒人領情。”
“一群罪人,挺的什麽傲骨?”一名差役揚起鞭子,就往江家人身上抽。
於寒舟趕忙攔住了,苦著臉道:“是我的錯。我,一時情不自禁……都怪我。”她一臉的苦澀,又掙紮著求了半晌,得不到原諒,便取出另外五百兩的銀票,給了兩位差役,“我做出這樣的事,再沒臉待下去。這些兩位差爺拿著,我不敢奢求別的,隻望兩位差爺對他們照拂幾分。”
差役收了銀票,臉上露出喜色,根本沒推讓就收起來了。
然而他們收了銀票,嘴上卻不答應。於寒舟知道兩人油滑得很,她不在跟前照看著,難說兩人會怎樣對待江家人,隻作不知,又懇求道:“這頭毛驢,我便留下了,給他們家老太太。”
於寒舟一路上對江家人盡心盡力,無端端離去,隻怕兩名差役要起疑心,因此演了這一場戲。
能安排的,於寒舟都安排了。但人心難測,兩位差役到底會如何,她人在遠方,鞭長莫及。但她想著江大老爺的威嚴神情,便放下了擔憂。
“快滾!”江二哥淩空給了她一腳。
於寒舟狠了狠心,扭頭離去。
這場戲做完,其他人怎樣跟江大老爺求證,她便不管了。離開驛站後,沒心疼錢,買了匹好馬,一路疾馳回京。
花了四日時間,她趕回了京城。稍作梳洗,便去錢大人的府中拜見。
錢大人看了信,良久不語。一手撫著須,一眼又一眼地打量於寒舟。半晌,他問道:“你是江嶸什麽人?”
江嶸是江大老爺的名諱。於寒舟垂了垂眼,答道:“極親近之人。”
她的身上流著江家的血,“生前”是江嶸的嫡出女兒,但那畢竟是生前了。她不知江大老爺信中有沒有提及她的身份,隻這樣答道。
錢大人聞言大笑:“好,我曉得了。”
可巧,江大老爺的信上也隻說是他極親近、極信賴的人,叫錢大人盡管吩咐於寒舟做事。錢大人還好奇,沒想到並沒有問出來,也就作罷。
“你應當知道信上所求之事?”錢大人問道。
於寒舟答道:“知曉。大人若有吩咐,小子無有不從。”
錢大人沉吟了下,將她安置在自己府中。
江大老爺在信中說了蹊蹺之處,又指出害他之人背後指使,這封信如果落到有心人手中,不僅會給江家帶去滅頂之災,就連錢大人也討不了好。所以,交給於寒舟送信,是真的信任她。
於寒舟力求對得起江大老爺的信任,勤勤懇懇地跟在錢大人身邊辦事。有錢大人不好出麵,也不好露出來頭的事,全交給她去辦。
於寒舟在辦事時,莊和睿也在查這樁案子。一天,兩人撞上了。
“你怎麽這裏?”莊和睿皺著眉頭問道。
於寒舟對著他沒什麽不能說的。這是自己人,站在江家一邊的。何況,她的身份什麽的,全是這人置辦,因此並不瞞他:“江家受了冤屈,我在查案。”
莊和睿訝異極了:“你,你還認江家?”
於寒舟皺眉:“什麽意思?”
莊和睿卻有些尷尬起來。麵對她沉靜剔透的眸子,不由得說了出來:“那日我送行,沒見著你,以為,以為你並不在乎他們。”
他說這話時,臉上火辣辣的。人家哪裏是不在乎?隻是在辦實事,卻叫他給誤會了,十分羞愧:“是我誤會了,抱歉。”
於寒舟神色淡淡:“沒什麽。”他愛誤會不誤會,她不在意,隻道:“這人我要帶走。”
這是一個重要的證人,於寒舟要將人帶走,而莊和睿也查到這裏,要將人帶走:“我不能答應你。”
於寒舟挑起眉頭:“你憑什麽?”
縱然他是自己人,是站在江家這邊的,原劇情中也是他查出真相,為江家洗去了冤情,可那是江大老爺沒有出手的時候。
“論親疏,我是江家子孫,你隻是女婿,還是沒過門的。”她不客氣地道。
莊和睿被她一激,登時有些不快:“若這麽說,你如今姓於,並不是江家子孫。”
於寒舟給他噎了一下,才道:“你以為我為何出現在此處?江大老爺親自托我辦事。”
莊和睿微訝,睜大了眼睛:“什麽時候的事?”
於寒舟懶得同他說,隻道:“倘若沒有江大老爺托我,我怎麽查得到這裏?”
莊和睿沉默了。她說得沒錯,她比他更有資格辦這件事。
“人我要帶走。”於寒舟說道,“不然,你也一起吧。”
莊和睿查案較早,說不定有些證據可以利用。都是為了替江家洗冤,倒不用分那麽清楚了。
“好。”莊和睿點頭應下。
於寒舟把他帶去了錢大人跟前。莊和睿果然掌握了一些證據,雙方將證據合在一起,人力匯聚,查案速度加快。
二月初,翻案。
莊和睿作為江家的準女婿,在皇上跟前又有些頭臉,便做了欽差,去廬州宣旨。
於寒舟謝過了錢大人,同莊和睿一起去廬州。
二月的天,已經開始暖和了,路邊的枝條緊實而飽滿,蓄力等待抽芽。迎麵而來的風也已經不那麽冷厲刺骨,然而在於寒舟和莊和睿之間的氣氛,卻僵得厲害。
或者說,莊和睿覺得氣氛冷僵,很不適應。
對於寒舟來說,絲毫不覺得怎樣。這是江如雪的未婚夫,她縱然是男子打扮,本身卻是女子,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她一路不言語,莊和睿又不是厚臉皮的人,便也不多言。
行至沛州時,遇到一個熟人。
“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客棧裏,小王爺看看於寒舟,又看看莊和睿,皺眉:“還跟他一起?”
於寒舟起身抱了抱拳:“給小王爺請安。許久不見,小王爺可好?”
小王爺在封地待膩了,就出來走走。聽到她的問好,“嗤”了一聲,覺得她假客氣。在她身邊坐下,說道:“小爺好著呢。你做什麽去?”
於寒舟便道:“去廬州辦事。”
她不說辦什麽事,小王爺也就不細問了。他前年進京給太後獻壽禮,覺得京中無趣,叫她到府裏作伴,她就拒絕了,說是要往西北去,他問她做什麽,她也不答。
“你是不是長高了?”小王爺打量她幾眼,覺得有些許陌生,好似比從前見著的時候,手長腳長的。
於寒舟微微笑了,點頭:“是長高一些。”
過了年,她十七歲了,比從前長高一截,看起來愈發像個少年了。
小王爺的目光便往下溜,落在她胸`前。平平坦坦,與男子無異。
但小王爺見過她赤著肩頭的樣子,的確是女子無異。
他又覺得眼睛疼了,扭開視線。
於寒舟待他扭過頭,便低下頭去,也在胸`前看了一眼。她雖然個頭高了,胸`前發育得並不過分,也是意外之喜了。否則,還有的苦頭吃。
“小王爺看起來愈發英姿勃勃了。”於寒舟恭維了一句。
小王爺便抬起下巴,頗有些目下無人的驕傲模樣。看得一旁的莊和睿心中鬱悶,他同她一路行來,說的話還不如她跟小王爺見麵一會兒說的多。
好歹他們也有點交情,以後還會是親戚,她怎麽對他這樣冷淡?
“我同你們一起去廬州。”吃過飯,小王爺說道。
於寒舟驚訝:“您去那邊做什麽?”
“閑著也是閑著。”小王爺道,而後目光不善,“怎麽?你有意見?”
“不敢。”於寒舟說道,“隻是我們趕路頗急,怕小王爺尊體受不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王爺養尊處優的,沒日沒夜地趕幾天路,怕他廢掉。
但小王爺是個驕傲的性子,一指莊和睿,說道:“他受得住,小爺怎麽受不住?你瞧不起小爺?”
於寒舟還能說什麽?他願意跟就跟吧。
從沛州到廬州,快馬還要三日。隻跑了一天,小王爺就受不住了,尊臀都要裂成四瓣。他臉色不好看,於寒舟就給他找台階:“廬州沒什麽好看的,十分荒涼,小王爺真要去?”
“滾!”小王爺把她轟出去了。
次日一早,於寒舟和莊和睿準備趕路時,他又跟上了。走路姿勢有點別扭,於寒舟看過去,他便目光不善地瞪她,於寒舟隻得扭過頭去,他咬牙上了馬。
三日後,三人到達了廬州。
莊和睿和於寒舟都是耐得住奔波的人,下馬後還能站得住。小王爺卻有點萎靡,是被他帶著的仆從扶下來的。
於寒舟沒管他,打聽了江家人的住處,徑直過去了。
莊和睿宣讀了旨意,江家平反,全都喜極而泣。
“大姐姐!”女孩子們跑過來,將於寒舟圍住。冤情洗去,她們不再是罪人,坦坦蕩蕩地叫破她的身份,“多謝大姐姐!”
那日於寒舟被江大老爺罵走,大家不知道怎麽回事,江大老爺也沒有說。但如果江大老爺隻是想把於寒舟罵走,不必把江二姑娘牽扯進去,所以一定是做給差役看的。既要瞞著差役,定是大事了。
今日聖旨一讀,她們看著江大老爺欣慰的神情,都知道此事跟於寒舟脫不開關係。
想著那一路於寒舟的照顧,如果沒有她的跑前跑後打點,沒有她的鼓勵和支持,別說她們,隻怕全家人都不能好端端到達廬州。
幾人抱著於寒舟,激動得直落淚,那邊江如雪也跑到莊和睿的跟前,仰著臉,激動地道:“睿哥,多謝你,我就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管。”
莊和睿見到許久未見的未婚妻,她比從前狼狽了許多,但仍是柔弱而善良的樣子,他看到她便心頭發軟:“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豈會不管你?”
江如雪激動的眼眶都發紅了,哽咽道:“你是我們江家的大恩人。”
聽得這話,莊和睿一怔,不由得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堆女孩子們。江家小姐們正圍著於寒舟,激動地說話。他覺得怪異,收回視線,低頭道:“不是我。是你姐姐。”
江如雪愣住,睫毛撲閃了幾下:“我姐姐?”
“嗯。”莊和睿點點頭,“她才是功臣。”
雖然他做了很多,但於寒舟做的並不比他少。何況,於寒舟是個女兒家,又沒有權勢,這般奔波,實在比他付出良多。
莊和睿此時心頭浮現異樣,覺得不太對勁。為何其他江家小姐都抱著於寒舟感謝,隻有江如雪來到他跟前,說他是江家的大恩人?
作者有話要說:
莊和睿(擔憂):我未婚妻是不是瞎?
第161章 救命恩人18
“嗤!”一個帶著鄙夷與輕蔑的聲音, 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