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哭著抓住蘇丞相的衣角。
“不是這樣的相爺,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一時被利益熏心,但是從半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後,妾身就再也沒有做過什麽事情,也絕不敢再去害臨風,相爺,看在妾身服侍您多年的份兒上,您再給妾身一個機會吧……”
話沒說完,蘇丞相抽回了袖子,語氣極為冰冷:“你若真知道反悔,便不會等到今日,像你這般蛇蠍心腸的毒婦,不配留在相府,更不配做挽如的母親!”
這是要把她給逐出相府的意思。
張氏頓時慌了神,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謝今朝的身上。
“今朝,我是你的嶽母啊,我縱然有千般錯,可我終究是挽如的親生母親,若是我出了什麽事,挽如一定會很傷心的……”
不等她說完,謝今朝隻道:“今日若不是你,她便不會遇險,若不是她如今無事,你覺得你還能這般在這裏好好說話嗎?”
“是,我之前是做了一些錯事,可我說到底也是為了挽如啊,而且,而且謝臨風不是沒有任何事情嗎?挽如這孩子一向是孝順,若是今朝你因為那件事情而問我的罪,挽如她必然不會願意再與你在一起的!”
謝今朝都快聽笑了,“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如此不知悔改,想用挽如來威脅我?”
張氏慌忙搖手,“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真的知道錯了,再者所有人不都沒有事情嗎?看在我教養挽如這麽多年的份兒上,便給我一個機會,這樣對所有人都好,不是嗎?”
謝今朝算是看明白了,什麽上吊自殺,其實都是張氏的自導自演,為的就是想保住一條性命。
“姑丈,如何處理由您自己定,這是相府的私事,我不便插手。”
如果讓蘇丞相來處理,那她豈不是就死定了?
張氏一把抓住謝今朝的手臂,“不,不可以,我是你的嶽母,你不能就這麽把我給丟下不管了!挽如她最在意的便是我這個母親,我如果被逐出相府的話,她的臉上也會掛不住的,相爺,今朝,我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們不把我趕出相府,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蘇丞相現在對張氏是非常厭煩的,想著自己的枕邊人竟如此心狠手辣,他還與之相處了這麽多年,實在是心驚。
不過有一句話張氏倒是沒有說錯,那便是如果她被趕出相府的話,蘇挽如這個做女兒的名聲,怕是會受到影響。
而且蘇挽如一向孝順,要是張氏出了什麽事情,她必定會牽腸掛肚。
蘇丞相想了想,抬手道:“來人啊,把張氏帶到雲中寺,從即日起,關在寺中吃齋念佛,至死不許踏出寺廟半步!”
“相爺,我知道錯了,相爺您再給我一個機會,讓妾身留在您的身邊吧,相爺……”
很快,張氏就被仆人給強行拖了下去。
等張氏被拖下去之後,謝今朝才再次開口:“多謝姑丈,這樣的處理方式,目前來說的確是最合適的。”
“雖然張氏犯了錯,但她畢竟是挽如的母親,如今挽如有孕在身,若是知曉她出了什麽事,怕不會安心養胎。”
蘇丞相先是點了下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說什麽,挽如有了?真的假的?”
“是真的,不過才一個月左右,因為今日受了驚嚇,情緒波動比較大,所以胎象有些不穩,但也不礙事。”
張氏做錯了事,必然是要處理的,不過謝今朝倒也沒想要她的命。
但這個女人心思不單純,哪怕她現在說自己不敢了,但隻要把她放在外麵,難不保她日後會不會又起什麽歹心。
所以蘇丞相做出的決定,是目前最好的一個結果。
蘇丞相的臉上又有了笑容,“這是天大的喜事兒呀!張氏是罪有應得,但她這事兒,你要委婉的同挽如說,便說她自知罪孽深重,在寺廟裏帶發修行,隻要她人還活著,挽如便也不會太擔心,眼下還是要以孩子為重,別又驚了胎氣。”
謝今朝點點頭,“我明白,那便麻煩姑丈了,我先回去了。”
蘇丞相擺擺手。
等謝今朝離開之後,蘇丞相才歎了口氣。
張氏畢竟陪伴他多年,便算不上太喜歡,但也是多少有感情的。
回了國舅府之後,蘇挽如還沒有醒,不過她似乎做了什麽夢,一直在說夢話,額前也冒出了不少汗。
謝今朝輕手輕腳地在床邊坐下來,擰了一塊毛巾,輕輕地給她擦拭額前的細汗。
突然,蘇挽如驚醒了過來,尚且還驚魂未定。
連帶著開口的嗓音都是沙啞的:“夫君……”
“我在,是做什麽不好的夢了嗎?不怕,我一直在這兒陪著你。”
蘇挽如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什麽時辰了?是不是要用晚膳了?”
說著,蘇挽如便想起來下床。
謝今朝按住她的肩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我已經同父親說過了,這幾日晚膳便都在屋子裏用,你現在不方便下床,我同你一起用膳。”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是婢女端著飯菜過來了。
都是蘇挽如平時喜歡的口味,但她今日心事重重,胃口並不怎麽好。
“從今日起,張姨娘便住在雲中寺帶發修行,至死不能離開寺廟。”
蘇挽如捏緊了手心。
謝今朝握住她的手,“她做錯了事,便該由她一人來接受懲罰,你身為女兒,已經做得很好了,而且寺中什麽都不缺,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知道的,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我總是幫不上你什麽,還險先因為我的關係,而差些害了臨風……”
謝今朝將一個西藍花喂進她的嘴裏,“我們是夫妻,哪兒有什麽麻不麻煩的,與我而言,隻要你在我的身邊,與我而言便是最好的。”
正吃著飯,外頭有個小身影匆匆跑了進來。
“臨風,慢些跑,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小臨風跑得滿頭大汗,“我……我真的有小妹妹了?”
原來是奔著妹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