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身世的,還有何人?”
魏帝好不容易才能保持朝堂平衡,不至於讓燕璟一家獨大,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麽個身世,而打破這個平衡。
燕柏承是誰的兒子這重要嗎?隻要他能牽製燕璟,魏帝可不在乎這些。
“鎮北王應當是找到證據,可能很快就會進宮來麵聖了,而且屆時蘇丞相他們怕也會在場,微臣怕陛下會有所為難……”
魏帝揮了下手,“朕是一國之君,他們不過是一介臣子,還敢反了天不成?對了,你那個生父燕海元可還活著?”
“微臣也是剛得的消息,燕海元就在幾個時辰前,在大理寺天牢裏自盡了,微臣的母親已經離世,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證人,可以直接證明微臣非是侯府所出。”
魏帝又不傻,燕二爺如果真的想自殺,早在燕思明死的時候就一塊兒去了,哪兒用得著等到現在。
更何況,燕柏承也是他的兒子,這個兒子可是比燕思明那個敗家兒子要靠譜多了,燕二爺日後完全可以借著燕柏承的勢安享晚年。
如今卻忽然死了,最合理的解釋便是燕柏承怕自己的身世暴露,因此直接來個殺人滅口。
加上昭陽已經死了,生父和生母都不在了,就算是能找到其他證據又如何,隻要抵死不認,而魏帝又肯站在他這邊,還怕什麽?
正說著,外頭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陛下,鎮北王、蘇丞相、謝國舅和萬國公求見。”
果不其然,燕璟他們來了,定然就是衝著燕柏承的事兒來的。
“道長你且退下吧。”
那個人影作揖告退,卻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直接翻窗出去了。
“你去耳室待著,沒有朕的吩咐不必現身。”
有魏帝給他出頭,燕柏承知道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是保住了,自然是不擔心,立馬就去了耳室。
沒一會兒,燕璟他們便進來了。
“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一行人行禮,魏帝抬了抬手道:“諸位愛卿不必多禮,這都還沒到早朝時間呢,諸位愛卿這結伴來養心殿,所為何事啊?”
“臣等此次前來,是為燕柏承一事,還請陛下一閱。”
說再多話,都不如直接扔上證據來得快,燕璟將兩封書信呈上。
李公公接過,呈給了魏帝。
魏帝拿過去看了看,如果方才燕柏承沒有提前來找他,此刻看到這兩封書信,魏帝早就已經氣炸了。
但是已經通了氣兒,魏帝再看書信,情緒起伏其實已經不大了。
不過當著燕璟他們的麵,他也不能完全不生氣,這樣就容易露餡了。
於是乎,魏帝猛地一拍桌子,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來,在還沒開口之前,就直接徒手將這兩份證據給撕了!
“真是膽大包天!”
這一波操作,直接把謝國舅他們都給弄傻眼了。
謝國舅更是直接道:“陛下,您……您怎麽把證物給撕了!”
魏帝做出一副恍然醒悟過來的表情,“啊,朕真是糊塗了,一時生氣過了頭,竟然失手將證物給撕了!”
你這表演得也太差勁了吧,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演戲!
“不過鎮北王,此事牽涉重大,可不能僅憑著這兩封書信便蓋棺定論,你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燕柏承並非是武平侯所出啊?”
相比於謝國舅的震驚,燕璟卻極其淡定,像是早已料到魏帝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出來。
“證據自然是有的,請陛下先恕臣不敬之罪。”
魏帝覺得證物都被他給撕了,且昭陽和燕二爺都死了,燕璟能從哪兒再找證據來。
所以不甚在意,大手一揮道:“你盡管呈上來便是。”
燕璟做了個手勢,在殿門吱呀一聲打開的時候,有一股惡臭先飄了進來。
前後有兩個侍衛,抬著一個架子走了進來,那架子上蓋著一塊白布,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躺在白布之下。
而隨著侍衛越走越近,這股惡臭就越來越大。
“陛下,這就是臣的證據。”
在說話的同時,燕璟將蓋在上頭的白布一撩。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魏帝哪兒能料到燕璟一上來就放這麽大招,這麽一具屍體極具衝擊力地出現在眼前,而且還散發著惡臭。
一個沒忍住,魏帝先幹嘔了起來。
一邊捂著嘴巴,一邊說道:“鎮……鎮北王,你抬一具屍體上來做什麽!”
“陛下,這具屍體便是最有力的證據,這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幾個時辰前,在大理寺天牢裏被滅口的燕海元。”
這燕海元死都死了,沒想到燕璟更狠,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把屍體都給弄來了。
“人……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是他先前有過什麽罪,但所謂死者為大,鎮北王你此番做法實屬不妥,來人啊,把屍體抬下去……”
話還沒說完,卻被燕璟給打斷:“臣抬屍體來作證,是經過燕海元妻子的同意,且也在大理寺備過案,程序合法,敢問陛下,如何不妥了?”
魏帝一噎。
這個鎮北王,真是全然沒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他態度都已經這麽明確了,就是要包庇燕柏承。
稍微有些眼力的臣子,哪兒還敢在這種情況下去摸龍屁股。
但偏生,燕璟非但敢,而且還在說話的同時,直視著魏帝,逼著他給出一個回答。
在兩相對峙之時,蘇丞相開口道:“陛下,武平侯一生忠君報國,如今卻出了這麽一樁大事兒,不論此事是否是真的,都應該給九泉之下的武平侯一個交代,否則難以告慰他的英靈啊!”
“是啊陛下,如今這燕柏承坐在武平侯府主君的位置上,若是他真的並非是武平侯所出,豈不是叫武平侯在九泉之下都對不起燕家的列祖列宗,他又如何能瞑目呢?”
魏帝沉下臉,但屍體都抬到這兒了,他便也隻能順著說道:“鎮北王,你要怎麽個驗證法?”
“滴血驗親。”
聽到滴血驗親,魏帝反而是聽笑了,“燕海元都已經死了,你這還如何個驗法?”
這時,一道聲音從外頭傳來:“人可以說謊,但屍骨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