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一便將查好的詳細資料如數交給了燕璟。
在燕璟翻閱著的時候,十一將自己所查到的信息大致總結了一下。
“王爺,燕思明與燕柏承其實並沒有多少往來,不過昭陽活著的時候,卻與燕二爺往來頗多,燕思明嗜賭成性,因為經常輸錢向賭場賒了不少銀子,賭場的人找上門,燕二爺便會去找昭陽,不知出於何故,昭陽竟都會拿錢給他。
昭陽死了之後,燕二爺便找上了燕柏承,而燕柏承出手更闊綽,並且在調查的過程中,屬下還發現,此次春闈燕思明竟然也中榜了,名次就在謝三公子的前一名,這個燕思明向來沉迷於賭博,怕是連三字經都不會背,竟然也能中榜,實在是奇怪。”
若不是這次特意去調查燕二爺的情況,燕璟哪兒會去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有沒有中榜。
燕二爺這一脈,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一家子的無賴,武平侯還在世的時候,便明確表示不會管他的死活。
卻不想,這些年來,昭陽竟然背著武平侯,一直與燕二爺有往來,而且還一直無償補貼他銀子,這麽多年下來,怕是貼出去了不少。
而更奇怪的是,昭陽一直在給燕二爺掏錢就算了,燕柏承與燕二爺又沒多少聯係,卻在襲爵之後,也不時掏錢來填燕思明這個無底洞。
所以唯一的解釋是……
“昭陽和燕柏承,一定有什麽把柄在燕二爺的手上。”
否則以這兩個人的德行,不會這麽縱容一個旁係幾次三番上門討要銀子。
而且這個把柄怕還不是一般的把柄,對燕柏承的威脅一定非常大,所以才會讓他想出這麽個法子,繞了這麽大個圈,借他人之手弄死了燕思明。
如今燕思明死了,要想這個把柄不被其他人發現,那麽下一個就該輪到燕二爺了。
燕璟微微眯了眯冷眸,既然這家夥的算盤打得這麽好,那他便順水推舟,送他一程好了。
不過,這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命接不接得住了。
命案發現的第三日,也就是最後的期限,燕璟等人帶著凶手進宮麵聖。
魏帝還以為能抓個大魚出來,結果一聽燕璟的稟報,竟然是因為兩家酒店之間的競爭所致。
萬福樓嫉妒雲水間生意火爆,便暗中派了店中的夥計來雲水間伺機鬧事,結果一時失手把人給殺了,這才將事情給鬧大了。
這一套說辭,可以說是編得有理有據,當然也不全是編的,至少前半段都是真實發生,隻是省略了中間重要的一環而已。
燕二爺身為死者的家屬,自然也是在場,聽到燕璟的陳述,他甚至都沒聽完,便在那裏吼了。
“你胡說!不可能隻是為了搶生意!陛下,他們在撒謊,一定是他們看最後的期限到了,怕會保不住頭上的烏紗帽,這才找了替罪羊出來頂罪,還請陛下明查!”
燕璟不急不緩地反問:“人證物證俱在,你卻口口聲聲說這不是事實,莫不成你其實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了能拖鎮北王府和國舅府下水,所以在這兒賊喊捉賊?”
燕二爺露出一絲驚慌,“你……你胡說八道!死的是我的兒子,那可是我的心頭肉,若是我知道凶手是誰,還用得著你們來查?我早就將那人給大卸八塊喂狗了!”
“凶器、供詞以及凶手皆在,你卻口口聲聲說抓錯了人,怎麽,是覺得一個酒樓夥計的身份太低,一定要拉上國舅府的嫡出公子來為你兒子陪葬,你才能滿意?”
燕二爺被懟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你……我……陛下,草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不過這次魏帝卻沒聽他說完,顯然是耐心已經耗盡了。
就是死了個公子哥兒,雖是姓燕,但到底也隻是個旁係,還勞他一國之君來判案。
再者這人證物證都已經擺在這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兒了,還在這兒爭來爭去,吵的頭疼,浪費時間。
“行了,此案朕已經清楚了,因搶生意而起,失手殺人所致,既然凶手已經抓到了,江寺卿啊,如何處置便交由你來處理了,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燕二爺如何能甘心,他兒子死的那麽慘,莫名其妙被人給殺了,死後還被解剖,連頭顱都被開了,如今卻這麽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等等,陛下,此案解決了,還有一事未辦。”
魏帝都要讓他們退下了,卻被謝今朝給叫了住,隻能又坐了回去,“還有何事啊?”
“在接下此案之時,微臣以頭上的烏紗帽做擔保,做到了在三日內偵破此案,那麽之前誣陷我二弟和大齊五公主的人,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呢?”
在一旁站著,一直沒怎麽吭聲,卻早已是顫顫巍巍的順天府俞府尹聽到這話,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陛下,微臣並沒有誣陷謝二公子,微臣隻是……隻是按規章辦事,微臣真的沒有要汙蔑謝二公子的意思,都是微臣一時糊塗了,求陛下看在微臣這些年來恪盡職守的份兒上,再給微臣一個機會吧!”
爬到這個位置,俞府尹可是用了半輩子的時間,如今都已經年過五十,頭發都開始花白了。
俞府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扇自己巴掌,“是罪臣沒有搞清楚狀況,罪臣該打!是罪臣害得鎮北王妃意外受傷,罪臣該打!王爺,謝大學士,求求二位,看在你我同僚多年的份兒上,便饒了我這一回吧!”
“俞府尹,這個世上從沒有後悔藥,你曾經做過什麽說過什麽,就該為此付出該有的代價,若是今日我沒有查明真相,那麽被停職查辦的人便要顛倒過來了,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這不過是你自作自受而已。”
魏帝抬了下手道:“俞洪辦事不力,聽信讒言,革職抄家,即日執行。”
俞府尹臉色鐵青,啪的一下癱軟在了地上,嘴上喊著陛下恕罪,卻被兩個禦林軍給無情地拖了下去。
“至於燕海元,即刻去國舅府門口磕頭認錯,念在你剛失去了親子的份兒上,朕也不做其他處罰了,還有燕柏承你,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幫著燕海元說話,險先叫朕錯失了能臣,就扣一個月俸祿,閉門思過去吧。”
燕柏承早已做好這個結果,不過是一個月的俸祿而已,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反正,借刀殺人的第一步已經成了,接下來可還有一出好戲要上演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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