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相爺,冤枉啊,天地可鑒,自打曹妹妹有身孕以來,妾身對於她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盡心盡力,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妾身若有害曹妹妹之心,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聞言,蘇軟軟輕笑了聲,“所以按著張姨娘的意思,是你手下的小杏,閑著沒事幹,與曹姨娘過不去,費盡心思地大半夜放野貓來害她了?”
蘇丞相哪兒不明白這個中的意思,當即便沉下了臉,“張氏,你真是滿肚子的好算計,平日裏一口一個妹妹叫的比誰都勤快,原是表麵上裝出一副與曹氏姐妹情深的模樣,背地裏卻費盡心思地要治她於死地!”
“不是這樣的相爺,妾身真的沒有想過害曹妹妹,這賤婢背著妾身竟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妾身比任何人都要震驚,還請相爺相信妾身,而且倘若妾身真的有心想要害曹妹妹,曹妹妹懷孕的這七個多月時間裏,都是妾身在照料著,妾身有無數的機會可以下手,何必要等到幾日,還用這麽麻煩的方式去害人呢?”
秋月聽得不由冷嗤一聲:“二娘子還真是推得一幹二淨,倘若不是你的吩咐,這小杏會想到這樣的法子,去害三娘子?而且她如此煞費苦心地害死三娘子圖什麽?難不成,是想著三娘子死了之後,她一個婢子還能越俎代庖,取代三娘子的位置不成?”
忽然,張氏身邊的貼身婢女跪了下來,啪啪磕了兩個響頭,“相爺,謀害三娘子之事,全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與二娘子沒有任何幹係,自打三娘子有孕以來,仗著身孕時常欺壓羞辱二娘子,奴婢是二娘子的陪嫁丫鬟,見自家主子如此受人欺辱,心中實在是怨恨,而且奴婢還打探到,三娘子這一胎懷的很有可能是個男孩兒,倘若真讓三娘子生下了相府唯一的公子,日後就更是不將二娘子放在眼裏了,所以奴婢就籌謀了用野貓來驚嚇三娘子,致其早產的計謀,也是奴婢,暗中指使小杏往三娘子的房中放野貓,這都是奴婢一人的過錯,奴婢甘願受任何懲罰!”
張氏豁然回過頭,表情尤為複雜,但最終,她還是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心中已然做出了抉擇。
伸出一隻手,指著自己的貼身婢女,抖著手道:“巧兒,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竟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之事,枉費我平日裏如此信任你!相爺,妾身也有罪,疏於對身邊婢女的管教,竟連她生出這般心思都未曾察覺,才害得曹妹妹一屍兩命,請相爺降罪!”
“相爺,千錯萬錯都是奴婢一人的錯,是奴婢辜負了相爺,辜負了二娘子的信任,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
秋月第一個看出巧兒想做什麽,趕忙大喊:“不好,她要自盡,快攔住她!”
旁邊的下人聞言要攔人,但還是慢了一步,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巧兒一頭磕在了桌角上,頓時血如柱般噴湧而出。
巧兒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一個下人伸出手在鼻尖一探,跪下道:“相爺,沒氣兒了。”
張氏跟著就在地上磕頭,“都是妾身疏於管束,妾身該死,妾身知道無論妾身現在說什麽,相爺都不會再相信妾身的話,妾身願以死自證清白!”
說著,張氏閉眼就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二娘子!”
“娘!”
蘇挽如撲過去,抱住張氏,哭著跟蘇丞相求饒:“爹爹,娘伺候了您這麽多年,對您,對相府上下的所有人,都是盡心盡力的,她是什麽性子的人您是最了解的,謀害曹姨娘一事,她是萬萬不敢做的呀,請爹爹明鑒啊!”
這時,蘇老夫人開了口:“行了,既然此事乃是一個婢女越俎代庖,生了歹心謀害曹氏,,且已畏罪自殺,此事便到此為止吧,不過張氏既然連自己院子裏的人都管束不利,偌大的相府交到她的手裏更是不妥,兒子你覺得呢?”
不管謀害曹氏這事兒究竟是不是張氏暗中指使人幹的,眼下被巧兒給認下,而且這巧兒還自盡了,這事兒再往下查也查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蘇丞相心中明白蘇老夫人的意思,便低頭道:“母親所言極是,即日起,收回張氏的中饋之責,往後執掌中饋,就又要麻煩母親了。”
“老婆子我還有幾年的硬朗,管個家倒不至於會糊塗,且好生安頓曹氏的後事吧,至於這畏罪自殺的婢子,拖去亂葬崗吧。”
從曹氏的院子出來的時候,誰也沒有瞧見,蘇青玉盯著蘇軟軟的後背,眼中如同啐了劇毒,倘若眼神能殺人,那麽此刻她已經將蘇軟軟給千刀萬剮了!
在出來的路上,春花覺得甚為憋屈:“這巧兒一定是個頂罪的,她一個小小的婢子,如何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計劃,讓三娘子一屍兩命,最受益的人莫屬二娘子,這事兒分明就是二娘子幹的!”
忽然,蘇軟軟停下了腳步,春花一臉懵逼,“小姐,怎麽了?”
順著蘇軟軟看的方向瞧去,就見府邸門口,蘇丞相正在與秦鈺樓說著什麽。
蘇丞相正與秦鈺樓道謝,注意到秦鈺樓的目光看向了某個方向,扭過頭一看,就瞧見蘇軟軟正看著他們這邊。
“軟軟,過來。”
蘇軟軟沒有想到,前後折騰了這麽久,秦鈺樓竟然還沒走,頂著這一身濕漉漉的衣裳,這廝不感覺難受的嗎?
雖然很不想看見這人,但麵子上還是要糊弄一下,蘇軟軟走了過去。
“今日還要多謝秦公子救了軟軟一命,軟軟,與秦公子道過謝了嗎?這這禮數可是不能少的哦,乖。”
蘇軟軟微微垂下眼瞼,朝秦鈺樓行了個禮,“軟軟多謝秦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三小姐客氣了……”
話還沒說完,蘇軟軟已經直了身子,抬眸看他,“時辰也不早了,前後折騰了這麽久,秦公子還未回府邸,不怕秦太傅會擔心嗎?”
“對對,你瞧本相隻顧著道謝,時辰的確是不早了,他日本相定親自登門道謝,來人,送秦公子回秦府,定要安全送達,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