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玉驟然捏緊了拳頭,真是可笑,她的娘親,她的親弟弟,就這麽沒了性命,這些人卻要把這件事歸結於意外。
可是她再不甘又能如何,她原本就隻是個庶女,現在連唯一的依靠都不在了,還有誰會可憐她,替她說話?
所以蘇青玉隻能咬緊下唇,低下頭,掩蓋了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
好好的一天,卻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而且不僅沒了一個妾室,還失去了一個孩子,蘇丞相也沒有心思再去計較其他的。
擰了擰眉心道:“母親所言極是,後事就交給管事來處理吧,一定要厚葬曹氏與孩子,明白嗎?”
管事立馬站出來回話:“是,相爺。”
蘇軟軟站在旁邊雖然沒有怎麽說話,但她卻留神觀察著整個屋子,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窗戶上。
這窗戶是半開著的,而且窗沿上有明顯的貓爪印,在離窗戶一尺距離的地方,有一灘血跡,應當是當時曹氏被野貓給嚇著了,摔在地上,導致身體出血時留下的。
那麽問題來了,夜裏到了睡覺的時間,曹氏廂房的窗戶,應當是關著的,但如果窗戶是關上的,外頭的野貓是不可能會跑進來的。
等等,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趁著其他人不注意,蘇軟軟走到窗戶邊,但這個高度太高了,她仰著頭都碰不到窗沿。
左右看了看,搬了條小板凳過來,然後踩在板凳上,踮起腳尖,推開窗戶往外看。
果不其然,蘇軟軟在窗戶外的泥地裏,看到了一排往窗戶這邊延伸的腳印。
她又回頭,掃視了屋內的每一個人,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個人的腳上,眯了眯眸子,原來是這樣,她明白了。
“小姐,你爬這麽高做什麽,太危險了,快下來!”
正好這個時候,春花瞧見蘇軟軟踩在小板凳上,嚇了一跳,趕忙過去將蘇軟軟給抱了下來。
蘇軟軟倒是沒有掙紮,在落地之後,忽然開口問曹氏的貼身婢女:“曹姨娘夜裏睡覺,有不關窗戶的習慣嗎?”
婢女正低著頭哭,冷不防聽到蘇軟軟這麽問,先是愣了一下,才說道:“不是的,三娘子怕冷,所以每晚隻要入了夜,就會囑咐奴婢一定要把門窗都給關好。”
蘇軟軟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過緊隨著,她又作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來:“既然曹姨娘睡前把門窗都給關上了,那野貓又是從哪兒跑出來的?”
春花恰好就站在窗邊,馬上指了指道:“這窗戶不是開著嗎?咦,上頭還有貓的爪印,看來這貓是從窗戶跳進來的了?”
蘇軟軟像是隨意地問了一句:“難道是今晚睡覺的時候,你們忘記關窗戶了?”
婢女很確定地回答:“這不可能,每晚三娘子歇下的時候,奴婢都是裏外檢查兩遍,而且自打三娘子的月份大了之後,夜裏有一點兒風她都會睡不著覺,所以這窗戶一定是關上的,不可能打開了。”
聞言,蘇軟軟眨眨大眸道:“那就奇怪了,窗戶被關得嚴嚴實實的,難不成這野貓還能成精了,自己將窗戶給打開不成?”
秋月的反應最快,馬上走過去,踩在凳子上,探出半個身子向外看,驚訝了一聲:“窗外的地上有一排腳印!”
蘇丞相想到了什麽,也走了過去,往外一看,果然瞧見了一排的腳印,從拐角的位置一直通往窗口的方向。
看來不是野貓成精自己開窗跳進來,而是有人想借著野貓的手,上演了一出好戲。
“來人,去查這個鞋印從哪兒通到這兒的。”
不等下人去查,蘇軟軟又跟著開口:“爹爹,其實要想查清楚這腳印是來自於何人,隻需要一個法子就可以啦。”
“軟軟你有什麽更好的法子,隻管說。”
蘇軟軟指了指窗外的地麵,又指了指天,“昨日夜裏下雨,今日陰天,所以外頭的泥路沒有幹,上頭的腳印想必大家都瞧見了,看這腳印的大小,應當是女子的腳印,相府內外都有護衛看守著,外人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是內部的人搞的鬼更有可能,因此隻要找到一雙沾了泥土的鞋子,就能知道是何人所為了。”
這主意真不錯,蘇丞相正要叫人把府裏所有的婢女都給集中起來,有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就想要溜出去。
還沒溜到門口,就被一個小身影給擋住了。
“慌慌張張的,是要做什麽去呢?”
蘇軟軟這麽一出聲,把屋子裏其他人的視線都給吸引了過去。
這婢女的頭上冒了細汗,支支吾吾的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張氏說道:“軟軟,是我讓她去把府裏的婢女都給叫過來檢查。”
婢女馬上連連點頭,“是是是,奴婢這就去叫人……”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被春花張開一隻手給擋住,同時,春花彎腰直接就把婢女的裙角給撩了起來。
“呀,你的鞋子怎麽這麽髒,這上頭沾的是泥水嗎?”
婢女麵露慌色,一把拍開春花的手,急著將自己的鞋子給藏住,“不是,你看錯了,是我方才跟著二娘子過來的時候,路過水井邊,不小心踩到了髒東西而已。”
蘇丞相又不傻,看這婢女慌慌張張的樣子,就瞧出了裏頭有鬼,一抬手道:“扣住她,將她的鞋子脫下來。”
婢女大驚失色,她想說什麽,但收到了張氏的一個眼神,隻能由著兩個下人控製著,被迫將鞋子給脫了下來。
一個下人拿著鞋子去窗外的泥地裏一比對,所有人都看到這鞋子與下方的鞋印完美匹配!
“相爺,鞋印一模一樣!”
蘇丞相扭頭,犀利的目光落在了那婢女的身上,“真是好大的膽子!”
婢女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相爺,奴婢……不是奴婢做的……”
“物證都在那兒擺著了,怎麽,你還想狡辯,是你大半夜閑著沒事幹,夢遊到這個地方不成?說,是誰指使你做出如此歹毒之事的?”
婢女匍匐在地上,身子已經抖成了篩子,視線往某個方向漂移。
不等她招供,春花接腔道:“這還用審嗎,這小杏乃是二娘子院子裏的人,除了二娘子,誰能差遣得了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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