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心急如焚
他身體一頓，回頭便撞進了那雙有些複雜的眼睛。
“睡覺了。”莊思楠完這句話，便鬆開他，側過了身，背對著他。
霍昀琛愣了愣，就算是簽上億的合同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去斟酌這麽久。
他怕自己理解錯了，怕意會錯了。
“霍昀琛，你要是不睡，就出去。”
霍昀琛立刻上了床。
“不要碰我。”
“好。”
莊思楠側著身子，霍昀琛平躺著，手腳並攏，一動不動。
連呼吸，都盡量收著，怕影響到她了。
身邊男人的心翼翼，莊思楠感覺得到。
她睡意全無，咬著手指，唇瓣的麻木還沒有完全消失，他留下的那種感覺，縈繞在心頭。
她太膚淺了。
這麽快，就要淪陷了。
“霍昀琛。”她喊他的名字。
“我在。”男人依舊繃著聲線。
她：“晚安。”
霍昀琛心髒猛跳了一下，“晚安。”
……
次日一早，莊思楠醒過來，身邊早已經沒有人了。
她起身，看到床頭櫃上有一張字條。
上麵的字跡剛勁有力，大氣磅礴，很漂亮的字。
“我回去了。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莊思楠看了這段話，捏著紙條，笑了。
……
NV大廈的建造已經進入正軌，莊思楠每都會去工地上看一下。
和其他工作人員溝通，以達到最優的效果。
這一晃，便是半個月。
“霍總，半個月了，您怎麽沒去見太太？”阿楓很好奇。
之前那可是沒隔兩就往那邊跑，陪吃個飯，睡個覺就回來了。
這可都半個月了，居然沒去。
太反常了。
從上次回來，就有點反常。
霍昀琛想去。
可他記得那晚上他出現在她門口的時候，她並沒有很驚喜的樣子。
而且那晚，他輕薄了她。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生著氣。
這些微信聊，也隻是客套簡單的問幾句。
“她可能並不太想見我。”她不喜歡，那就不要去惹她不開心。
阿楓聽著這語氣，很憋屈啊。
“您怎麽知道太太不想見您？”上一次見麵是發生了什麽事嗎？這怨氣，隔了這麽久，也不見散？
霍昀琛抿著唇，往後一仰，一臉的落寞，“我出現在她麵前，她並不是很喜悅。”
阿楓明白了。
“女人可能就是這樣，明明心裏很感動，但不一定會在表麵上露出來。畢竟，女人很矜持。”
“你戀愛都沒談過，怎麽懂？”霍昀琛睨了他一眼，一臉的不可信。
阿楓清了清嗓，“做功課。”
霍昀琛輕哼一聲，“單身久了，也想脫單了？”
“時刻準備著。”
“貝佳你拿得下嗎？”霍昀琛可沒有忘記這件大事。
這可是莊思楠給他的任務，要給貝佳找個各方麵條件都優的男朋友。
阿楓想到在鳳城發生的那件誤會，當時貝佳有多生氣，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霍總，這種事情，得看緣分。”他跟貝佳，應該是不合適的。
“你想丟我的臉？”霍昀琛皺起了眉。
嚴肅的樣子，就跟在談一件很棘手的生意。
阿楓震驚。
霍昀琛冷哼，“如果你失敗了，直接開除。”
阿楓：“……”這麽隨意？
不，這麽嚴重？
他不就是不談戀愛，就要上升到被開除這麽狠？
“霍總，貝佳不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如果是個生意，項目什麽的，我肯定用盡一切辦法拿到手。”阿楓急了。
“那你就用盡一切辦法，把貝佳拿下。並且，對她好。”霍昀琛下了死命令，“不然，開除。”
阿楓：“……”
他從來沒有覺得不談戀愛有多嚴重，現在突然變得這麽艱巨了。
“霍總，如果貝佳不喜歡我呢？”他得再掙紮一下。
“明你不夠優秀，明我眼光有問題，也不用留在我身邊了。”霍昀琛勢必要做一件讓莊思楠開心的事情。
阿楓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開始淩亂了。
一直都正常的，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坎坷了？
不是，霍總幹嘛不給其他人介紹女朋友？不對他們有這麽嚴格的要求？他們也單身啊，為什麽非得盯著他？
“因為你可靠。”霍昀琛把他眼裏的疑惑都在清楚了。
阿楓深呼吸。
他是該謝謝嗎？
謝謝老板這麽器重他，這麽看得起他？
“霍總，我能問問，您為什麽對這件事情這麽上心呢？”怎麽就突然管起他的婚姻大事了？還這麽強勢，硬拉他跟貝佳。
霍昀琛掃了他一眼，淡淡的：“思楠讓我給貝佳介紹一個優秀的男朋友。”
“……”敢情這是為了討太太的歡心啊。
嗬，嗬嗬，他成了老板討好太太歡心的工具了？
……
莊思楠跟工程總監一行人開了個會，一起吃了飯，才回了酒店。
站在門口，她拿著房卡就遲疑了。
半個月了。
她每次開門前都會在想，他是不是又在裏麵，風塵仆仆，目光柔情的望著她。
可沒有。
他沒有來。
原來，不來是會想的。
開了門，她進去坐了一會兒，準備去洗澡。
剛拿好衣服，正準備進浴室，身體忽然不穩，她一把抓住桌腳，桌子都在晃動。
頂上的水晶吊燈急促的晃動，莊思楠當時腦子裏一下子就浮現了兩個字：地震！
她立刻跑到浴室，躲到三角地帶，頓下抱頭。
幾次她差點被晃得往前麵趴去，好在，這樣的晃動沒持續多久就停了下來。
她蹲在那裏，一動不動，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幾個深呼吸，她慢慢地站起來。
腿，發軟。
後背一片冰涼。
剛站穩，又是一陣晃動，她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地麵砸去……
……
“霍總，庫爾市發生地震。”阿楓急忙忙的跑進會議室，也顧不得還有那麽多高層在。
霍昀琛臉色瞬間煞白，丟下一室的人，拿著手機撥著莊思楠的電話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srry……”冷冰冰的機械女聲無情的傳來，他再撥，依舊是一樣的。
“聯絡藍田。”霍昀琛氣壓極低。
阿楓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第一時間聯絡了。聯絡不上。”
就因為如此，他才更擔心。
霍昀琛握緊了拳頭，薄唇抿成一條線，他努力壓抑著糟糕的情緒，雙眸裏是濃濃的擔憂和憤怒。
“訂最快去洛市的機票。”
“發生地震，現在去那邊的航班都已經延遲了。”阿楓知道他在得知這個消息是一定會去B國的。
霍昀琛保持著他的理智，“調直升機。”
“是。”阿楓立刻打電話。
霍昀琛進了電梯，不停的給莊思楠打電話，無人接聽。
俊逸的臉龐沒有了往日的鎮定，冷冽而焦慮。
“直升機正在趕來。”阿楓安慰著他，“琛哥，不用擔心，嫂子不會有事的。或許那邊，隻是斷了通訊信號。”
這個時候，阿楓也不再叫他霍總了。
霍昀琛不話。
隻是那焦慮擔心的情緒，一層層往外湧。
“藍田在那邊，他不會讓嫂子有事的。”現在誰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一切都隻能往好的方向想。
霍昀琛還是不話，盯著電梯下降的數字。
到了車庫，阿楓準備去開車。
霍昀琛推開了他，“你留在公司。”
“好。”阿楓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他跟著去了，也沒有什麽用。
公司這邊，還得有人看著才行。
霍昀琛把車開走，阿楓也重新回到頂層。
“阿楓，昀琛呢？”鄭意可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
阿楓擰著眉頭，“有事？”
“庫爾市發生了6級地震，公司有員工在那邊，思楠也在，我怕……”鄭意可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我嚐試跟那邊的人聯係，但聯係不上。”
“霍總已經去了。”阿楓淡淡的。
“他現在去了？”鄭意可也該猜到，莊思楠在那裏，他怎麽可能不立刻去。
聽開會的時候，一接到消息直接甩下高層走了。
莊思楠在他心裏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他怎麽能去呢？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都不清楚，那樣危險……你怎麽就不攔著他？萬一有個什麽事，怎麽辦？”鄭意可急了。
阿楓目光冷清，“太太在那邊，霍總憂妻心切，作為男人，丈夫，該去。”
鄭意可想要的話，被他這話堵在了喉嚨。
“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麽，該工作的時候，還是得工作。鄭設計師，你可以回你的工作崗位了。”阿楓問，“需要我幫你按電梯嗎？”
鄭意可的臉色，難看至極，“不用。”
看著她走了，阿楓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嚐試與庫爾市那邊的人聯係。
剛撥了一次，他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要是平時，他是不會接的。
隻是現在非常時期，他接聽了。
“霍楓，霍昀琛有沒有聯係上思楠？你們現在是怎麽安排的？那邊發生了地震，你們有沒有人保護思楠啊？”急切的女聲帶著擔心，聲音很大，情緒不穩。
阿楓知道是誰。
前兩霍總才提起她，隻是現在都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時候。
“霍總已經坐直升機飛往庫爾市。你放心，太太不會有事的。”阿楓安撫著她的情緒，“太太住的酒店也是霍總的產業，會有兄弟照顧太太的。”
“可是……”貝佳剛了兩個字，她就驚呼道：“網絡上有那邊的新聞播報了。”
阿楓一驚，立刻衝進辦公室打開電腦，看著微博上的熱搜和話題。
庫爾市發生6級地震，搜救員已經前往震發地，進行搜救。
鄰市的消防員和警察也已經集結完畢，前去支援。
通訊信號正在恢複當中，部分區域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通訊。
目前死亡人數已有8人。
……
“掛了掛了，我給思楠打電話。”貝佳把電話掛了。
阿楓也馬上給藍田打電話。
終於，電話通了。
……
莊思楠蜷縮在沙發上，額頭上有一塊紅腫。
她臉色慘白，整個人像是失了魂兒。
到現在，她的手腳還是冰涼的。
“嫂子，沒事了。”藍田也是一陣後怕，還好沒事，“我已經跟琛哥報平安了，他現在正在往這邊趕來。”
藍田也沒有想到，十幾年沒有發生過地震的庫爾市，會發生地震。
災，永遠來的那麽措手不及。
“我這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現在想想，真的是後怕。”藍田著話，想讓她放鬆。
莊思楠深呼吸，她努力平穩心神，“其他人呢？”
“他們都沒事。”藍田聽到她話了，也就放心了。
“我想打電話。”
藍田立刻把她的手機拿來，“我去找你的時候，手機沒電關機了。現在已經充上了。”
“謝謝。”
她開了機，很多來電提醒信息。
霍昀琛打了近100個電話，看到這個數字，她能夠想象得到他當時有多急。
就算是打不通，也是一個接一個。
那一瞬間，她的眼眶就紅了。
被人掛念著的感覺，如此心疼。
後麵的，就是貝佳。
貝佳還不知道她這邊的消息，立刻給她回了個電話，“佳佳……”
……
庫爾市的救援正在全麵進行，電視裏播放著記者的跟蹤播報。
坍塌的房子，哭泣的孩子，焦急等待，慌亂不知所措的男男女女，在災之下，變得那樣的弱無助，脆弱。
各國都在關心著此時庫爾市的災情，也都在第一時間進行了捐贈。
莊思楠和貝佳通過電話後，抱著雙膝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
她看向接了電話進來的藍田，“他來了嗎？”
“已經到了，正在往這邊趕來。”
到了啊。
他到了。
看著電視畫麵，那樣冷漠理智的男人都失去了理智，急忙忙的趕來。更何況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居民。
他們此時的內心，有多擔心，多難過。
她無法想象，失去親人的痛苦到底有多殘忍。
但現在，她一看到那些從廢墟堆裏救出來的人，她會控製不住的想流淚。
“藍田，你幫我做件事好嗎？”
“嫂子你。”
“幫我了解一下此次救援賑災的慈善機構，我想幫一下他們。”
藍田點頭，“好。”
半個時過去了，死亡人數還在上漲。
每看到數字加大，莊思楠就揪緊了心。
她不是神，麵對這樣的災難，她無能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去幫一下那些活下來的人。
門，猛然被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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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手上有什麽票票都砸給我唄。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