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魔女的抉擇（完結）
冰涼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凍得我幾乎要哆嗦。
“若是寒心，她會怎麽做？”
十神器是鑄造者身體的一部分……召喚它，就如同使用自己的雙手……
“你就是心之魔女，心之魔女就是你，你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沒有彼此。”
“是同一個人啊……”
幾乎是無意識的，我向天空舉起右手，纂緊，我感覺到我握住了什麽——洗天叉！
然而，它並沒有像其他神器一樣進入我的身體，掌心的圖案依舊殘缺。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住處的了，唯一知道的，是醒來的時候，我睡在溫暖的床鋪上，洗天叉就放在我看的到的地方，而米凱爾，就靠在它邊上小憩。
我忽然有了一種感慨，一直以來，站在我身後的人都是他，他從來不會說反駁我的話，從來都是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後，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可是這份感情來得實在太不是時候了，他越多的溫柔，隻能讓我覺得自己虧欠了他什麽。
我想我也是喜歡他的，但是這究竟是不是愛情我卻說不清，也沒有分清的必要了，天使和人類……注定是沒有結局的……
我站在窗口，雨似乎一直都沒有停過，整個世界一片泥濘。
“後天，”不知道什麽時候路西法出現在我身後，“後天我們動身去人間。”
“算是逃走麽？”我沒有回頭，語氣平靜的猶如死水。
“如果不能找到方法的話……”路西法可以的忽略了主語，我知道，他是不想給我壓力。
“我不走。”我決定了，魔界不過短短十幾天，就被侵蝕了個幹淨，那人間能支撐多久。
“你——不能就這麽放棄！”
“我沒有放棄，”我依舊看著窗外，“我不願意看到人間被侵蝕的樣子，所以我給自己的時間知道魔界結束為止。”
沉默。
“天邪，”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即使墮天，你仍舊渴望著天堂吧？”
“是啊！”到了這個時候，路西法也不在隱瞞什麽了，“即使墮入地獄、即使羽翼被絕望染成黑色，即使再也回不去，也仍舊希望天堂，可以是聖潔、光明、不被汙染的聖地，隻是隨著諸神的消失，聖地已經不複存在了。”
“不，即使天堂崩潰了，那聖地仍舊存在在我們心中。”米凱爾忽然說道，“我期望著天堂可以恢複原貌，但是更希望，生活可以像我們期待的那樣完美。”
“那隻能是夢而已。”
今生今世……
“聖羽，你知道那些吞噬了天界和侵蝕了魔界的黑色的氣是什麽嗎？”
“不知道。”
“天邪？！”
“……”
“那麽站在門口的，布萊克公爵……？”
“你知道就告訴我們吧。”似乎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是怨念……諸神的怨念，那是……需要用血才能洗去的……”
“那麽天界的血夠不夠？魔界的血夠不夠？亦或是要所有人的血？！”
“諸神的怨念……隻有用神的血才能洗淨……需要的……隻是我的血……”無需戰爭……無需殺戮……
“不行！”回答我的隻有兩個字，出自兩個人之口，路西法和米迦勒。
布萊克沒有任何表示，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
“不行，犧牲誰都可以，我或者米迦勒，惟獨你不行。”在這一點上路西法似乎很堅持。
“喂！不要隨便幫別人做決定啦！”我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我都還沒說會死，他就這麽，“真是的，你到是給我個別人可以而我不行的理由呢？！”
“呃……”路西法眼睛轉了轉，目光落到米迦勒身上，忽然說道，“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的聖羽寶貝怎麽辦？”
很明顯，回答他的是兩顆火球，一顆是我的，還有一顆是米迦勒的。
“哇！連行動都這麽統一！”
“找死！”
……
玩過了，鬧過了，還是要麵對現實，就算洗天叉好似我身體的一部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卻始終不肯進入的身體。
時間隻剩下一天。
雨依舊在下，傍晚的時候，在路西法和米迦勒的陪同下，我拜訪了我的外公布萊克。
那是一場隻有我和他的談話，沒有人知道我們說了些什麽，布萊克的神色看起來有些黯然，而我，是近乎麻木的平靜。
——總有一天要作出選擇的。而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終於已經沒有時間了。
“你們都走吧，感謝你們那麽長時間的照顧。”我對路西法和米迦勒說道。
“你……”
我轉過身，去取洗天叉，而路西法的手刀，以不及掩耳的速度劈向我的後頸，卻在不到一尺的地方，被攔了下來，他的麵前，是我的外公布萊克。
“這裏就交給我吧。”他說。
“那就拜托了。”讓他放倒麵前的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拖住他們，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走出門去，雨水就淋在我的身上，並不冷，甚至很溫暖。
在黑色的女神像麵前，我讓洗天叉穿過了我的身體，血流了出來，卻沒有痛的感覺，意識隨著血液離開我的身體，麵前出現了一個個恍惚的人影……
黑暗中，最先清晰起來的，是一個女人，她給我的感覺，就好象是在鏡子裏看到自己，她溫柔的抱住我說：“普紀莉兒，我的女兒。”
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那是我無數次幻想的母親的懷抱。
“媽媽……”
周圍的景色忽然鮮亮了起來，是在家門口……
“來吧！跟媽媽一起回家……”她向我伸出手，可是我卻猶豫了。
“怎麽了，莉兒？！”
我忽然抬起頭，用一種連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堅定語氣對她說道：“媽媽，你已經死了……”
她一下子愣住了，“為什麽？為什麽要說出來？！”然後“噗”的一聲，就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羽毛，周圍又回到了黑暗。
第二個清晰起來的人影是父親，依舊是在家門口，但是這一次，我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爸爸，是一定會支持我的。”
他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情，似乎是不明白我為什麽會這麽肯定，但是他沒有機會提出他的疑問了，就像那個幻象的媽媽一樣，“噗”的一聲，就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羽毛。
羽毛的背後，我看到了米迦勒，他說：“莉兒，留下來吧，別走了。”
我笑了，而他就在我的笑容中消失……
一個個人影閃現，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給我一個留下的理由，直到我看見了蒼。
“你也是來勸我留下的嗎？”微笑。
“不，我是來帶你離開的。”他說，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意識的最後是耀眼的白光，還有蒼飄渺而清澈的聲音——“今生不能完全的心意，就放到未來吧！也許到了另一個時空，在另一種環境下，所有的願望都會像夢中期待的那樣完美吧……？!”
。
尾聲 一切都是夢
冬日的清晨6：30
鬧鈴聲不覺於耳，被窩裏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狠狠的將鬧鍾抓起，丟出一個完美的弧線，之後，鬧鍾結束了它所有的使命，壽終正寢了。
小手的主人繼續蒙頭大睡。
五分鍾之後……
隻見被子裏的人一骨碌爬起來，美麗的藍色大眼睛東瞄瞄西看看，然後目光落在牆角已經掛點的鬧鍾身上。
懊惱的扯了一下自己金色的長發，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戴整齊，衝出了家門。
“莉兒，你該不會是又睡過頭了吧？！”門外，棕色短發的女孩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
“比那更糟糕啦！鬧鍾又報廢了！
棕發女孩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搞不懂你這個又懶，又好吃，又愛整人的丫頭怎麽會學校的執行會會長的，而且還獲得了水天使加百列的稱號，你要是有那個傳說中的天使一般溫柔賢淑，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算了吧！獲得熾天使稱號的，可是你們那個英俊瀟灑的學生會會長啊！”
“那又如何，他遲到的時候，還不是被你堵在校門口，說什麽都不讓進？！”棕發女孩調侃道，“對了，莉兒，你知道嗎？聽說學校那個墮落天使不良幫派的老大是我們會長的雙胞胎哥哥哦！他們兩個可是除了臉，一點都不像哎！”
“早知道了！喂！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女生們背地裏都稱呼他為‘路西法’吧？”說起來這個名字好象還是她起的呢！
“隨便給人起外號是不好的行為！”說話的正是此刻兩人談論的主角，“美女，你在磨磨蹭蹭的可就要遲到了哦！”
“那麽，‘路西法’大人，可以請你載我一程麽？”金發的女孩狡潔的笑著。
“你的同伴不要緊麽？”男孩很有興致的看著少女身邊氣的快冒煙的棕發女孩。
“本小姐一向重色輕友，你不是早知道了麽？”
“那還等什麽，快上來吧！”
望著金發少女跳上黑發男孩的腳踏車，絕塵而去，可憐的棕發女孩終於忍不住大聲吼道：“普紀莉兒！你這個重色輕友的混蛋！”
“琳？”
“啊！會長！”
……
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可以躲避風浪的港灣，而是一條可以帶我衝破風浪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