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群屍圍城(一)
獄卒接到命令,將君祭押到城主府內堂。
「大人,犯人帶到!」獄卒說道。
「嗯,很好!你下去領賞吧!」南宮浦坐在之前張成平的位子上。
獄卒高興,謝道:「多謝大人。」
獄卒一離開,南宮浦的身邊一個士兵喝道:「見了,城主大人,還不跪下!」
「這輩子,我只給過一個人下跪,那便是養我長大的師傅。跪他.……」君祭說道:「憑什麼!」
那士兵剛要說話,南宮浦抬手制止,說道:「此人有些傲氣和本事,不跪也罷。」
南宮浦離開位子,走向君祭,面對面的看著,說道:「三天期限已到,我並未接到任何有人死亡的消息。」
君祭看了看外面,夕陽西下,隨即說:「大人,還有半刻時間,等了半刻時間一過,你在拿我是問也不遲啊!」
南宮浦笑了,「哈哈哈」,說道:「好!我就在給你半刻時間,因為這半刻時間,也阻擋不了我,殺了你」瞬即,南宮浦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說,我該怎麼殺你,是砍頭,還是絞刑?你有沒有什麼意見,可以告訴我你最想死的方法」
君祭點頭,「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訴你」回應道。
「哈哈,痴人說夢。」南宮浦回到自己位子,手扶著椅子。
「不,你會的。」君祭道。
這時,一個盔甲士兵滿身是血,慌張跑來,並高喊:「報!」
南宮浦見自己的兵,滿身是血的頗為疑惑,於是問道:「你怎麼回事」
那滿身血士兵:「大……人,不.……好了。城……城西」
南宮浦怒道:「快他么說!」
「城西,枯木崖下,十幾個村莊被屠。而且,還有大批屍人!見人就咬,見人就吃!」
「什麼!」南宮浦大驚,身子已經站了起來。
「我們的軍隊,死傷過半,還有些兄弟,也變成了屍人,恐怕現在那屍人已有數百人之多。」
南宮浦冷汗直冒,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接手城主,更是死傷無數,上面若是知道,他這個城主怕是做不久了。
可是隱瞞不報,罪責更大,那他這執法司的御史的位子也要不保。
「老陳,寫信給主城城主大人,說這裡的情況」
南宮浦身邊的士兵,猶豫:「大人,你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還是儘快告訴主城城主大人,這樣我最起碼不會丟了主城的職位。」
「好,我這就去寫信。」
南宮浦審視著君祭,也想起了剛才的對話,緊握雙拳,「沒想到你還會算。」
君祭對視南宮浦,說道:「那你可以把我放了吧。」
「放了,我現在改主意了,等我解決這件事情,我再放了你」南宮浦說道。
「你不講信用!」君祭微怒。
「對。我就不講信用,你能奈我何!哈哈」
南宮浦靠近君祭說道:「你是犯,我是官。」
君祭冷眼回視:「好一句,你是犯我是官。不過,你不放了我,我相信你會後悔的。」
「哈哈,後悔笑話。我南宮浦縱橫雲州這麼多年,就沒有什麼事,我會後悔。」
南宮浦說道:「來人!」
「屬下,在。」門前侍衛說道。
「把他給我帶回去。好生看管,若是出了任何紕漏,你們知道後果。」南宮浦說道。
「屬下明白!」
君祭隨即又被押會地牢。
之後,叫老陳的士兵,回到內堂。
「大人,書信已寫好。並用最快的信鷹送出。相信一日內便送到。」老陳道。
南宮浦點頭,「嗯,很好!你現在趕緊集合軍隊,我要親自那該死的屍人統統殺死。」
老陳擔憂道:「可是,那裡面還有一直跟隨我們的兄弟啊!」
南宮浦抓著老陳肩膀:「他們已經不再是人了。難道你想看著他們繼續禍害人?」
老陳沉默了。
「我不想看著我的兄弟,受著這樣的痛苦。唯一解決痛苦的方法,就是結果他們。讓他們快點結束痛苦」南宮浦低沉道,臉上略顯痛苦。他也不想這樣,親手殺死跟隨自己多年兄弟。
「現在我們做的就是,派出軍隊。抓住幕後者,殺死他們,這樣才能平穩民心。不然,恐懼在心,會讓整個城池陷入死亡。」南宮浦勸解老陳。
「我陳天遠要為我兄弟報仇!」
陳天遠是南宮浦的左膀右臂,跟隨南宮浦十年,是南宮浦最信任的人。
「好!老陳,你現在集結軍隊,我要上陣殺敵」
「好,我這就去做。」
城西,枯木崖,白鹿鎮。
此地,屍橫遍野,哀嚎不絕。若是有人站在高處,便可見這白鹿鎮上方,一團屍氣繚繞,久久不能消散。
僅倖存的老人婦孺,擔驚受怕的躲在一處暗地苟活著。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一出去,就會被撕咬得屍骨無存,鮮血淋漓。
那些屍人,也會感覺活人的生氣,來判斷哪個方向有人。
幾個婦孺老人,大氣不敢喘,只是不停的間隔換氣。
一個倖存婦人懷裡的三歲孩子,說道:「娘,我害怕。」
婦人低聲安慰:「別怕孩子,我們會沒事的。」
一老人連忙說道:「都別說話了,那些畜生該知道我們在哪裡了。」
「噓……」
扭曲的身形,猙獰可怕的外表,身上留著紅色的稠狀液體,腐爛的肌膚,蛆蟲攀爬,凹陷的眼空眼球泛白微微滾動。那是倖存者看到屍人恐怖的樣子。
「都別出聲了,那些畜生都在外面。」婦人說道。
此時,已經天黑。
南宮浦率領這一千人的軍隊,來到了白鹿鎮。
白鹿鎮,鎮口前。
南宮浦下馬,環顧四周,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空氣,每呼吸一口氣,那股強烈的血腥味就會被吸入。
陳天遠來到南宮浦身邊說道:「大人,這氣味有些難聞,我看兄弟們身體有些不適。」
「哪來那麼多事,所有人給我點起火把。找人把這鎮口給我看好了」南宮浦吼道。
「是」
即使上過戰場的人,面對著濃郁的血腥味,也難免會受影響。
鎮口留了一隊人馬,其餘的都跟隨在南宮浦和陳天遠的身後。
所有人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持兵器,慢步前行。
黑暗中,出奇的寧靜,難免會讓人心驚膽寒,毛骨聳立。
南宮浦也覺得這白鹿鎮安靜的可怕,命令:「所有人,保持隊形。發現情況,立刻告訴我。」
南宮浦這樣一個武者都謹慎小心不可,更何況士兵。
有些未經歷生死的士兵,躡手躡腳得環顧四周,虛汗直冒,猛吞口水,手臂微抖。
陳天遠見身邊士兵這樣,訓斥道:「慫什麼有大人在,怕什麼。」
「是……是」。
白鹿鎮生活著幾百人,可一座房子都沒有亮燈。士兵也不敢獨自進入查看,也只在房子四周轉轉。
這時,一個士兵被嚇破了膽,嚎叫:「啊!啊!」
南宮浦聞聲而去。
乍一看,是一具沒了血肉的乾屍,面目猙獰,死相很慘。
「大人,這是我們到這來發現的第一具。」陳天遠說道。
南宮浦蹲下來,仔細打量乾屍,斷定:「這是被吸幹了血和掏了身體的內臟。這樣的身體不止一具」,站起來,南宮浦說道:「所有人,分來尋找,看有沒有活下來的人。」
「是」
話音剛落,就有一士兵喊道:「大人,這有一具」。
接著,又有士兵喊:「大人,這還有」。
「大人,我這也發現了。」.……
半刻之後。
這時,突然一處房子內有響動。
南宮浦扔一火把過去,數十個火把順勢飛了過去,房子周圍頓然大亮。
「什麼人!」陳天遠喊道。
那破敗的房子里一個水木桶傾倒,水撒一地,從木桶下地道內鑽出幾個人,全是老人婦孺。老人婦孺以為天亮,可他們卻不知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千人。
陳天遠拔刀而立,道:「你們是何人?」
一老婦人說:「我們是白鹿鎮的倖存者。」
「倖存者」陳天遠還是有些戒備,害怕屍人所化。
南宮浦給了陳天遠一個手勢,陳天遠秒懂將刀放下,並安撫道:「我們是城中來剿滅屍人的。」
那婦人「嗵」的一聲,跪下。
「大人,一定要殺了那些畜生。我們白鹿鎮的人,就是被……」
那婦人還未說完,四周突然變得不再安靜。
「啊……吼.……」
這種低沉而令人恐懼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並聲音越來越近。
南宮浦頓感不妙,喊道:「所有人,警戒。」
最外側的士兵盾牌一橫,似一道鐵牆,身後士兵向四周投擲出部分火把,照亮四周。
火把落地,周圍大亮。
那低吼的聲音越來越近,屍人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倖存的婦孺老人被軍隊圍在中心。
「弓箭手,放箭!」南宮浦一聲令下,所有弓箭手將箭頭塗上火油,點火。
頃刻間,無數只火羽箭衝上夜空,朝著屍人的方向射去。
嗖!嗖!嗖!
部分羽箭直接穿透屍人的身體,頭顱,脖頸。可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反而,激起了屍人前行的腳步。
南宮浦一看,這些屍人簡直超越常人,火箭投放都沒有作用,看來只有用刀廝殺。
「你們五個帶著這些老人婦人孩子,離開。其餘的人給我上,把他們腦袋給我砍下來!」南宮浦說道。
陳天遠道:「給我殺!」
五個士兵趁著混亂帶著老人婦孺逃走。
那道士兵所組的盾牆,迅速擴大,沖向屍群中。
陳天遠手提著一口大刀,衝進屍群,瞄準一個屍人的腦袋跳起來,就是狠狠一刀。瞬間屍人被劈成兩半。
「哈哈,太爽了。」陳天遠武境一重中期實力,區區一個屍人自然不在話下。
旋即,陳天遠似乎很開心,一邊叫喊一邊屠戮,半刻間,死在他手下的屍人已經有二三十個。
只不過,他突然覺得這屍人好像源源不斷的向他們湧來。
陳天遠大刀順勢挑飛一個,快步來到南宮浦身邊,氣喘吁吁:「大人,這些屍人怎麼越來越多。恐怕,足足有數百個之多。」
南宮浦一掌震碎了他身邊向他猛撲的屍人,回頭說道:「不止如此,而且湧來的屍人比之前我們擊殺的屍人要強。」
話說至此,一個張著大嘴的屍人奇襲而來,飛撲南宮浦。
陳天遠驚呼:「大人,小心!」
一口大刀扔出,那屍人敏捷無比,瞬間躲過。可是陳天遠暴露在屍人身前。
陳天遠未反應過來,被撲倒在地。那屍人一口咬在陳天遠的手臂上。手臂瞬間紫黑,開始潰爛。
南宮浦怒道:「畜生,看招」。
「大天灼玉手!」
只見,南宮浦掌中一團真氣迅速變大,化身一隻幻影巨手,足有五丈之大。
捏住屍人,摔出二十米之外。
南宮浦見陳天遠手臂紫黑,提起大刀,當機立斷斬下陳天遠手臂。
「啊!」,陳天遠痛喊,鮮血遍地,疼暈過去。
那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腐蝕。眨眼之間,只剩白骨。
南宮浦見那擊飛屍人原地站起,大驚不好,「這是屍將!」
「所有人撤退!」
命令一下,原本略整齊的隊伍,此刻潰不成軍,紛紛逃命。
「媽的!這是你們逼我的!」南宮浦怒道:「老子,送你們一程。」
所有士兵都一一撤退,南宮浦斷後。
「排雲掌」
運足真氣,全力一掌。
這一掌,氣勢洶洶,威力無窮。
南宮浦借著掌風未停,稍稍阻擋了屍人行軍速度,背著陳天遠,趁著夜色離開了。
這一夜,未曾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