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兩清
既然都這樣了，胡濤也無話可說，這麽多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再賴帳，那得有多厚的臉皮？
“小子，我服了，你玩這個可真有一套。”
胡濤雖然心疼得直滴血，還是拿出幾張銀行卡拍在桌子上：“這幾張卡裏的錢，外加箱子裏的，差不多也有四百萬了，你都拿去吧，咱們的帳兩清了。”
佟少王少也認賭服輸，各拿出幾張銀行卡，擺在林子涵麵前。
佟少還覺得不過癮，張羅著繼續玩，胡濤搖著頭：“算了算了，再玩我怕真傾家蕩產了。
今個兒就這麽著吧。”
林子涵也感覺像在做夢，原來兜裏才揣著一百多塊錢，這會兒就有了六百多萬，中彩票大獎也沒這麽快吧？
他可沒敢太興奮，盡量淡定的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錢我先收著，等胡老板哪天還想玩，我再給您還回去。”
胡濤這回是徹底服了，擺著手道：“錢你好好收著，別指望再跟我玩，我沒那個興致，也沒那個膽量。
再玩兒我就從一個放貸的，變成一個欠債的了。”
這話把大夥兒都給逗樂了。
林子涵還真沒看出來，這胡濤也有幾分氣量。
便學著江湖人作派，向他一拱手，這才手提著箱子，揣著銀行卡，轉身出了麻將館。
等過了這一宿，整個古玩城都把這事兒傳遍了，說陸家的上門女婿是個賭神，一把牌就嬴了上千萬。
林子涵當然沒聽著那些半真半假的傳說，他跳進陸家老宅時已經早晨四點，把錢藏利索，再簡單泡了碗方便麵，天就快亮了。
等他一覺醒過來，睡眼惺忪的看著牆上的電子鍾，心裏總覺得像有什麽事兒等著他辦，看明白了那鍾顯示的是十點半，他才呼啦一下子坐起來。
靠，昨天不是和陸婉婷定好了，今個兒九點去辦離婚的嗎？
林子涵著急忙慌的從床上蹦起來，穿好了衣服，正想出門，伸出的那條腿又退回來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玩的那場麻將，整整贏了好幾百萬，那麽多錢也該有個歸置吧？
反正晚都晚了，再晚一會兒也不算什麽，林子涵拿了密碼箱和銀行卡，這才跳牆出了陸家。
今個兒的天氣不錯，天空瓦藍瓦藍的，像剛剛被清洗過一樣。
那太陽也亮得肆無忌憚，跟昨天的陰氣沉沉比起來，真像是換了另一個天地。
林子涵怕再撞上金博那個煞星，淨挑著小道走，轉了好幾圈才出了古玩城。
先找了一家銀行，辦了張銀行卡，又把密碼箱裏和那十幾張卡裏的錢都存在那張卡上。
銀行裏的員工一開始還真沒把這個年輕人放在眼裏，看他一身地攤貨，還當他是來領失業救濟金的呢。
等看見林子涵把那密碼箱打開，亮出了整整一箱子的紅票票，那位員工的表情馬上起了變化，驚得下巴差點沒驚掉在地上。
靠，還真沒想到，眼前這位寒酸小哥竟然是個大客戶！銀行裏十幾個員工全都忙活起來來了，圍前圍後的向這位大客戶介紹他們銀行的理財業務。
林子涵還真沒把這筆錢當成是他自己的，不過是玩一場麻將，就成了百萬富豪了？
這也太不真實了吧？
所以他也沒聽銀行員工們的忽悠，仍照之前的想法，把錢都存在了一張銀行卡上。
辦好了業物，林子涵一身輕鬆的揣著那張卡，出了銀行，順手就把那空箱子扔進了垃圾桶。
他覺得那箱子礙事，那麽大一箱子，不知道的，還當他箱子裏真裝了一堆錢呢。
然後他又到了一家數碼商城，挑了部中等價位的國產手機，又補了之前那張手機卡，這才打車去了醫院。
走進林小冰的病房，林子涵見裏麵空無一人，他忙退出來，打聽門外經過的護士。
護士說，陸婉婷帶著林小冰出去了。
出去了？
能去哪呢？
林子涵掏出手機，又打了之前記下的那個號碼，沒過一會兒電話通了，正是陸婉婷的聲音。
“喂，您好，哪位？”
“是我。”
林子涵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嘴巴就突然變得不利索了，本想說的話，開口隻有可憐巴巴的兩個字。
陸婉婷聽出來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和小冰在肯德基呢，她想吃漢堡了。”
“噢，”林子涵猶豫著問：“那……咱們倆的事還辦嗎？”
陸婉婷聽說話他是用商量的語氣，也就鼓起勇氣說：“要不，咱們，再緩緩吧。”
陸婉婷不知道鬼上身是什麽結果，反正下場不會太好。
因而她想了想又道：“小冰，現在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好吧。”
林子涵提著心總算放了下來，他也不想小冰離開陸婉婷，當然他的潛意識裏也沒想和陸婉婷離婚。
即便他和她是牛糞和鮮花的關係，那他這坨牛糞也想多陪鮮花一會兒。
“等你什麽時候想那樣了，再找我。”
林子涵又說。
這句話說得陸婉婷莫名其妙，那種事她還想？
這什麽邏輯？
可人家都那麽說了，她隻好笑了道：“我不想，至少暫時不想。”
林子涵又問陸婉婷和小冰什麽時候回來，陸婉婷怕見到他，見了麵她心裏打怵，忙說正好今天天氣好，她和小冰還要去到遊樂場呢。
“去遊樂場？
小冰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醫生說，隻要不做太劇烈的運動就沒事。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掛斷了電話，林子涵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感，不管從前受了多少屈辱，至少現在得到的成了正比。
能讓小冰有這麽一個愛她，照顧她的嫂子，他覺得比拿到了幾百萬還要欣慰。
剛從醫院的電梯走出來，林子涵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和他目光相對時，也是陡然一驚，趕忙衝過來，把他往沒關上門的電梯裏塞。
正是大中午，電梯裏人擠人，眼看就要摞起來了。
當電梯門關上時，林子涵和李晴就已經變得近在咫尺了，兩個人鼻尖頂著鎖骨，彼此到了呼吸可聞，肌膚相親的地步。
林子涵感覺胸悶氣短，直想往後退，可身後全都是人，唧唧歪歪的喊著：“擠什麽擠呀，再擠就把人擠死啦！”
沒辦法，林子涵隻好暫且忍耐，讓她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怎麽了？”
他皺著眉頭問身前的李晴：“你又遇到金家人了？”
電梯上到五樓，門開了，李晴拽著林子涵下了電梯，站在走廊裏，仰著頭看他：“金家人讓我嫁給金凱。”
林子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遲疑著問：“那，那你怎麽想的？”
李晴低下頭：“他們說，隻要我嫁給了金凱，以前所有的事都一筆勾削，還包括你的。”
“你，不用這樣。”
“那我能怎麽樣？”
林子涵退後一步：“你何必為了我，毀了你自己一輩子？”
李晴湊近一步：“你不想讓我毀一輩子，那也行啊，你帶我走，我們倆遠走高飛！”
林子涵覺得荒唐，看她一臉憔悴，又不忍心去刺痛她：“要不，我給你錢，你自己走吧。
你知道，我還有個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我們帶你妹妹一起走。”
“不行，她，她的病還沒好。”
沒等林子涵把話說完，李晴就給了他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那耳光的回音在空曠的走廊裏久久不散。
“你又在找借口！”
李晴指著林子涵的鼻子：“你等著，你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等李晴走遠了，林子涵才回過味來，他摸著火辣辣的臉頰，望著她離去的那個方向，不由得幽幽歎了口氣。
林子涵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當他警覺地側過頭，看見有兩台麵包車呼嘯著衝上了人行道。
在路人們驚悚的尖叫聲中，那兩台車校準了方向，瘋了似的向他撞了過來。
幸虧林子涵反應及時，閃身到旁邊兩台車的縫隙中，這才沒被那兩台車擠成了肉餡。
嘎吱一聲，沒等麵包車停穩，就跳下來五六個大漢，把林子涵四周圍個水泄不通。
領頭的正是猩猩金博，他過來一把薅住了林子涵的衣領：“小子，別愣著了，上車吧。”
遇到這種情況，林子涵能做的隻有唯命是從。
汽車啟動了，林子涵適應了車裏的光線，看清對麵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金博，另一個是李晴。
金博先開口道：“小子，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林子涵問：“什麽？”
“你打麻將的事。”
金博咧開大嘴，笑出了一口黃牙：“行啊小子，一宿麻將就贏了上千萬，要不是沈老板親口跟我說，我還不相信呢。”
林子涵也笑了：“沈老板是道聽途說，我要是真贏了那麽多，我還能穿這麽一身地攤貨？”
金博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著林子涵，也覺得沈老板說的這事有點玄乎。
古玩城裏的大佬平時玩兒兩圈麻將，十萬八萬輸贏是常有的事，一宿贏了上千萬，那不跟天方夜譚一樣啦？
盡管金博不信，但他還是想試試運氣：“既然你有錢了，我弟弟那事也好解決了。
你拿出五百萬，咱們就兩清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