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奉陪
林子涵憑借自己超快的運算能力,再加不知從何而來的透視功能,剛剛把那幾把牌玩得很是揮灑自如,得心應手。
不過林子涵深知,凡事都得有個度,差不多就行了,切不可得意忘形,好歹也得給人家留點餘地。
可胡濤說出那句傾家蕩產,又讓林子涵改變了想法。
你想給人家留餘地,人家又何曾想給你留餘地了?
這幾年胡濤巧立名目,連蒙帶騙,放出了那麽多驢打滾的高利貸,也不知道讓多少人傾家蕩產了。
盡管從前林子涵沒資格從胡濤那兒借錢,但他親眼見過那些欠下高利貸的人,被胡濤逼得哀告無門走投無路。
有的為了結束這場噩夢,甚至選擇了去自殺。
林子涵盯著這個披著人皮的胡濤,暗自冷笑,既然你也想傾家蕩產,那我就讓你親身感受一下傾家蕩產的滋味!“口說無憑,咱們還是立據為證。”
林子涵見胡濤答應了,讓人找來紙筆,寫了一份字據,又對所有看熱鬧的人說:“正好這麽多人都在場,大家給當個證人,誰輸誰也不許反悔!”
胡濤也算個精明人,見林子涵刷刷刷幾筆就把字據寫下了,覺得這件事還真有點不靠譜。
憑什麽這小子信心十足?
難不成他在跟我玩套路,出老千?
“姓林的,”他眯著眼睛,湊近林子涵陰氣森森的說:“你也知道我是誰,你敢跟我玩花樣,信不信我讓你明天就看不到太陽!”
林子涵從來都是受欺負的角色,聽了這句話心裏還真怕怕。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再怕也得硬挺著,隻好笑著說:“我信,這兩天天氣不好,天氣預報說明天還要下雨,明天我還真就看不到太陽。”
胡濤張翕著鼻孔,噴了一口粗氣,向剛剛進來的兩個馬仔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馬仔明白這個眼色是什麽意思,一邊一個站在了林子涵的身邊兩旁。
“來,咱們開始!”
胡濤向林子涵做了個手勢。
林子涵和胡濤坐下了,陳胖和沈老板倒站起來了。
沈老板苦著臉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你們倆玩兒那麽大的,我這身子骨單薄,實在奉陪不起,要不,你們還是換別人吧。”
坐在另一邊的陳胖,也對林子涵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小子平時窩窩囊囊的,今個兒竟然敢和胡老板這樣的大佬叫板,這也太不知死活了吧?
林子涵不知死活,陳胖可不敢,他看向師父何宇坤,小聲問:“要不,師父您上?”
何宇坤翹起下巴頜上的一綹小胡子,衝著胡濤淡淡一笑:“胡老板,我看差不多得了,何必跟個孩子較勁呢?”
“姓何的,你打我臉呐?”
胡濤翻起他的厚眼皮子,瞅著何宇坤火氣衝天的道:“你讓我能跟個小兔崽子認慫,那我還怎麽擱道上混了?”
何宇坤衝他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皮笑肉不笑的道:“好,胡老板能耐,咱們這檔次的奉陪不起!”
說著他衝著陳胖一招手:“胖兒,咱們走吧。”
沈老板見何宇坤師徒都撤了,也不敢久留,向胡濤一拱手,立刻麻溜兒閃人。
林子涵盯著胡濤問:“胡老板,隻剩下咱們倆了,要不就算了吧,我還得回去吃飯呢。”
“這麽多人在,就湊不上一桌了?”
胡濤向那十多個看熱鬧的人指點了兩下:“佟少,王少,你們過來!”
佟少和王少都是古玩城裏有名的富二代,仗著父輩有點資產,什麽事都敢上手。
年前二位一塊兒去奧門,隨手就扔進去一千多萬,兩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沒事還跟人家吹,說自己是賭王賭聖。
見胡濤相招,佟少王少也沒猶豫,大大方方的走過來,坐上了那兩個空位。
平時佟少最瞧不起林子涵,今天也沒例外,又是一臉鄙夷的問他:“姓林的,你玩的這麽大,手頭上有本錢嗎?”
林子涵一笑:“本錢嘛,有點,不算太多。
不過胡老板非讓我玩,我也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佟少又問:“那你輸了怎麽辦?”
胡濤瞪了佟少一眼:“別廢話,趕緊上手!”
說著他先啟動了麻將機,又扔了骰子,打出個十一點。
海陽這邊麻將的規則,四個人每人各打一次骰子,誰扔的點數大,誰就是莊家,然後依次坐莊。
如果莊家贏了,這莊家就可以一直坐下去。
兩個骰子加一塊,最大也就是十二點,胡濤扔了個十一點,顯然這個莊家十有八九他是坐成了。
“怎麽樣?
這就是運勢!”
胡濤指著那兩個骰子哈哈大笑:“臭小子,一會兒我讓你輸得褲衩都不剩!”
“那我就得請胡老板手下留情了,一會好歹給我留個褲衩吧。”
林子涵也跟著笑了,他和王少一樣,隻打出了個六點,佟少打了九點,莊家理所當然是胡濤的了。
四個人麻利的把牌抓到手裏,偏偏林子涵一張都不揭開,整整齊齊的擺成了一排。
等輪到林子涵打牌時,他想都不想,隨手抽出一張,直接就開了出去。
王少有些看不過去了,對林子涵指指點點:“我說你怎麽回事?
打算跟咱們耍酷呐?”
林子涵還真不是耍酷,誰讓他身後站著兩個馬仔了,他可不喜歡人家看他的牌,然後再向胡濤打暗號。
“就算是吧。”
林子涵拍出一張東風。
“碰!”
胡濤一把搶過來,臉上閃現出一絲笑意。
這局東風是“雞”,胡濤碰上這個東風,就是明擺著蹦出來三隻雞,贏了就多了三番,如果輸了,也就是給對方多加了三番。
其實林子涵早就看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胡濤等這張東風已經等得火急火燎,隻要得了這張東風,胡濤立刻就能上聽了。
而胡濤上聽之後,手頭剩下的唯一一張閑牌,正是林子涵想要的三條,所以他這才故意開出了這張東風。
胡濤也不傻,他看打出的牌裏麵並沒有這一張,這讓他不得不謹慎行事,手裏捏著這張牌思量再三,一直也沒敢開出去。
盡管佟少和王少都等得不耐煩了,可照顧著胡老板的麵子,誰都不敢吱一聲。
林子涵悶著頭,捋著手裏的牌,時不時的打亂了重擺,好像心裏也沒什麽著落,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耐不住性子,揭起了幾張牌仔細端詳。
胡濤瞅準了機會,拿起手機,也不顧身後有人觀戰,隨手點開了屏幕,大大方方的看了兩眼。
手機屏幕裏顯示著一排條子,單單和那三條不挨不靠。
看到這裏胡濤放心了,關了手機,毫不猶豫的把三條拍了出去:“三條,誰要?”
王少嘟囔道:“我當是什麽牌呢,原來是張破三條呀。”
說著,他伸手就要抓牌。
“你先別急,這張牌我要了。”
林子涵伸出手,拿過了那張三條,把它扣在了牌裏,然後又麻利的把那一手牌整個掀開,笑著說:“對不起,我又和了。”
“這不可能!”
胡濤瞪圓了腫泡眼,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小子在出老千!”
林子涵牽著嘴角,挑著眉梢:“胡老板可千萬別冤枉人呐。
我敢對天發誓,我林子涵要是出老千,就不得好死。
請問胡老板,你敢嗎?”
林子涵認定有特異功能和出老千是兩回事,而胡濤用手機去偷看他的牌,這可就是實打實的出老千了。
胡濤是江湖人,最是信神敬佛,為了這種事指天發誓,他還真不敢。
何況剛才他那個動作,好幾個人都看得真真切切,他要是真敢陪著林子涵發誓,那不就是當著大夥兒的麵打自己的臉嗎?
吭哧了半天,胡濤嗬嗬笑了:“多大點屁事兒,還不得好死,用得著嗎?”
他又向林子涵身後的馬仔招手:“我認賭服輸,你們算算這局多少錢?”
剛剛馬仔給胡濤取來了現金,打開那個密碼箱,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紅票子。
林子涵也是凡夫俗子,說不愛錢那是假清高,當他看到那一摞摞紅票子時,盡管表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也難免心驚肉跳。
馬仔拿出手機從頭到尾算了一遍,五翻六十四個子,每個子五百元,就是三萬兩千元,這一局還不算多得離譜。
收了那三捆票子,林子涵問:“胡老板,上一把怎麽算?
我記得你還欠我十多萬呢。”
這會兒胡濤又開始耍起了無賴:“剛才你都說了,這局就這麽算了。
那可是你不想要的,還真賴不著我。”
林子涵本來也沒想窮追猛打,隻是隨口那麽一說,笑了道:“那好,咱們從頭開始,以前的都不作數。”
接下來林子涵故意讓胡濤和佟少王少和了兩把,桌子上的紅票子在四個人身邊來回換著地方,沒多也沒少,還是那三萬塊錢。
眼見著都快到淩晨了,佟少一邊打牌哈欠連天,王少也困得滴裏啷當,嘴裏嘟囔道:“我當還是多大的局呢,到現在也就三萬塊錢,太沒勁了。”
他剛嘟囔完這一句,林子涵啪的一聲就把牌翻過來,說道:“不好意思,我自摸了。”
胡濤看著那擺的整整齊齊的十四張牌,看懂了以後,心髒差點沒嚇出問題,原來是清一色,暗杠,六個雞,兩套二八,外加自摸素和,單單手裏的就是十一番。
十一番是二千零四十八個子,乘以五百,那就是一百零二萬四千元。
而胡濤有一套明杠在外麵亮著,偏偏又輪到他坐莊,因此又加了兩番,算起來這一局他整整輸了四百多萬!所有觀戰的人也被這把牌給驚到了,大家幫著從頭到尾捋順了算,怎麽算怎麽還是那麽多。
佟少王少也不犯困了,瞪圓了眼睛,打量著林子涵,嘖嘖讚道:“連牌都不看,就能湊出這麽一手來,小子誒,看不出來,你才是賭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