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8 失敗的教育
“話說……老爸。”基本上摸清了父親要跟自己說的話之後，李俊翰忽然想到了什麽。
“怎麽？”
“你是不是很有錢？”
“還行……反正比你爺爺強，隻是他不知道……你要幹什麽？”父親的臉本來還是一臉的拽拽的，但是忽然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了。
“借我點錢吧，回頭我還給你。寫借據都行。”
“借錢？你要借來做什麽？”
“我……想開個公司。”李俊翰的臉變得認真了起來。
“公司？”父親的眉頭皺了起來，“演藝經紀公司？”
“嗯。”
“你不是跟你的一個大學時候的朋友一起搞了一個什麽公司嗎？”
“他那個？”李俊翰想了想，搖了搖頭，“他那個是他為了追星搞的，不正規的令人發指，我才不摻和呢。我打算搞一個小規模的……”
“你不用跟我說你的商業計劃。”父親搖了搖頭，“我沒興趣投資……”
“不是要你投資，我是找你借錢，將來會還你的！”
“俊翰，我看你是搞錯了什麽事。”父親搖了搖頭，“我這次會幫你做這些事情，你覺得我就會一直幫你幫下去？”
李俊翰一愣。
“你是我兒子，我也是你的爹，涉及到一些大問題，比如你的小命的時候，我肯定會站出來，拉你一把。但是……”說道這裏，父親笑了起來，“你的那個什麽勞什子演藝事業，我是一點都沒興趣摻合。所以，別說什麽投資借錢了……”
“為什麽啊……”
“從小在韓國長大，看來你的視野和格局也很小啊……演藝圈這種事，玩玩就可以了。開公司什麽的，不值當。”
“我隻是管老爸你借錢而已，將來肯定會還。如果你不肯借，我去別的地方借也是可以的。”
“還？你拿什麽還我？據說你寫的歌去年給你收了一億的版稅，是吧？”
“好像沒有那麽多……”
“嗯，就算你有一億，你要開一間公司，注冊資本要多少？”
“我想過，有三億左右，就可以開起來了……”
“然後呢？賠錢慢慢賠著？”
“老爸，我隻要每年去SBS演一部電視劇，這個公司就能養活的了吧？”
“你要開多大的公司？一部電視劇就能養活？”父親一臉荒唐的表情。
“就主要是我自己，還有素恩……嗯，就是跟我一起演……”
“我知道，你的那個什麽粉絲團長還是什麽的。”父親點了點頭，“挺不錯的一個姑娘，要是她做我的兒媳婦，其實我還是挺支持的……”
“老爸，我在說正事。”
“你為什麽要為了她開一個經紀公司啊！”父親一臉的好奇。
“什麽叫為了她……我自己也需要啊！而且我開起來了，應該會很容易簽到她來的……”
“你為什麽要為了她開一個經紀公司啊！”同樣一個問題，父親再次問了出來。
“……因為她為了幫我處理之前的事情，拒絕了去sidusHQ，我覺得，我欠著她一些東西……”
“sidusHQ是什麽？”父親一臉的不明所以。
“……韓國最大的演員經紀公司。”李俊翰一腦門黑線，就這麽一個人，居然是SBS的股東。
天理何在啊！
“哦……這姑娘對你還挺有情意的嘛……”
“她就隻是我的粉絲。”李俊翰說的很堅決。
父親一愣。
笑了起來。
“話說，回頭你李叔叔跟你談的時候，你可以跟他說，你以後每年在SBS的電視劇，都要你演男主角，她演女主角……”
“啊？為什麽？”李俊翰一愣，“這……合適嗎？”
“你李叔叔跟我不一樣。我幫你，隻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你做的這些事情，再我看來，就是個笑話。但是你李叔叔是真的很欣賞你。他從一開始就很想培養你的。”
“一開始……好吧。”李俊翰歎了口氣。
“去年你跟那個……金素恩是不是一起拍了兩部戲？”
“嗯……”李俊翰一愣，好像是啊，一部《花樣男子》，一部《善德女王》……
“所以啊！以後每年一起合作一部戲，我覺得吧，應該也會是一個不錯的看點……”
“觀眾不會膩嗎？”
“那就看你們的演技了。”父親一臉的偉光正，“反正你外婆她們看了二十年的田園日記都沒有覺得膩……”
“也對。”李俊翰點了點頭。
一年可以保證金素恩在SBS接到一部戲，至少她的生計肯定是不會成問題了啊……
其他的，慢慢來吧！
“事情就這樣吧。”父親點了點頭，“你要開公司什麽的，肯定我是不會支持的，要借錢我也沒有。你就不是個搞企業的料，就算念再多的書都不是。不過你要是實在找不到什麽經紀公司，我可以讓你李叔叔看看幫你介紹一個。具體的，我就不管了。”
“……爸，你別逗我……”李俊翰一臉的無語。
“你真的搞不成企業的。”父親搖了搖頭，“別糟蹋錢了……”
李俊翰是很憤怒的甩門而出的。
他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他要證明一下自己。
但是，隱隱的，他又覺得，父親說的，也許沒有錯……
要不然，自己還是先找一個經濟公司，看看人家正經的經濟公司是怎麽運作的吧！就算是取經了。
至於金素恩……自己帶著她就好了。以她現在的身價，沒有哪家經濟公司會拒絕的吧？
她……應該會跟著自己一起的吧？
時間過得很快，來到了初五，李俊翰到了要回首爾的時間了。
“你確定要走？”祖父看著李俊翰，表情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確定。”李俊翰點了點頭。
如果在回來的時候，他對祖父說自己還要繼續做演員什麽的，可能賭氣和不服輸的情緒多一些的話，這個時候，他已經明白，自己還是要有人情去還的。
不管是金素恩，又或者SBS那麵……自己這樣拍拍屁股就走了的話，太不負責了。
祖父也沒有在堅持留李俊翰，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在一邊的他的父親。
大概是父親也找到了祖父說了一些什麽了吧？李俊翰在心裏暗暗的說道。
自己一直以為，自己的這個老爸從來就不關心自己的事情呢，看來，錯的真的很離譜啊！他隻是有點對自己恨鐵不成鋼罷了。
哼，我會證明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成器的！
帶著一些唏噓，李俊翰開著車，上了回首爾的高速公路。
“話說，你還跟著我幹什麽？”李俊翰對著坐在自己車裏，一臉詭異表情的鄭恩地說道：“你就直接呆在釜山好了啊！”
“還沒有到冬令營結束的時間……”
“我可以幫你在我家的酒店開個房間，住到你可以回家。”李俊翰繼續說道。
他隻是那麽一說，因為他感覺到了，這個小姑娘絕對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
到底是什麽呢……
他很想知道。
隻是，在這之後，鄭恩地沒有再跟李俊翰搭話了，她選擇了一種很笨，但是讓李俊翰很無解的方法：裝睡。
李俊翰隻能有點無奈的笑著，一路開著車回到了首爾的家中。
金素恩她們三個還在東南亞的某小島上享受陽光和沙灘呢，所以，家裏自然是沒有什麽人的。
鄭恩地一進家門，直接就奔著被她占據的那個房間進去了，用她的話說，她要補覺。
李俊翰也不催她，等她餓了，自己有的是時間慢慢問她。
在釜山的家裏不太方便或者找不到什麽時間說的話，在首爾這麵，有的是機會呢……
果然，當太陽開始從地平線上消失的時候，鄭恩地終於從房間裏出來了。
“老師……我們晚上吃什麽啊？”帶著小心，鄭恩地問坐在那裏看著電視的李俊翰。
“肯出來了？”李俊翰像是沒有看到鄭恩地一樣，淡淡的問。
“不是，我在睡覺……”
“哦。”李俊翰就裝作沒有聽見一樣，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鄭恩地泄氣了，一挪一挪的，湊到了李俊翰身邊：“老師……”
“說實話，不然，就別說。”李俊翰瞟了一眼鄭恩地，然後，繼續看電視了。
安靜。
咚的一聲。
“呀！你幹什麽！起來！”李俊翰有點惱火。
他最不習慣被人跪在自己的麵前了。
“老師你答應我不生我的氣，不然我就不起來。”鄭恩地一臉的泫然欲泣，但是說的話，卻怎麽聽怎麽像在威脅李俊翰。
“先說，什麽事！”李俊翰不是那種一點警惕性都沒有的人。
尤其是麵對自己的這個寶貝學生的時候。
今年在釜山過年，還有一個堂弟被鄭恩地暗算了來著……
“那個……我說了，老師你不能不要我啊！”鄭恩地這次是真的擠了幾滴眼淚出來了。
“……你幹什麽了？”
“就是……就是……我打算初中畢業就不去讀高中了。”
“什麽？”李俊翰一皺眉頭。
“我打算初中讀完就去讀一個音樂的專科學校，就不讀普通高中了，也不考大學了……”
“呀！鄭恩地，你信不信我揍你！”李俊翰瞬間暴走了。
自己之前給了鄭恩地那張卡，讓她不要打工，安心學習，要的可不是這樣一個結果啊！
什麽音樂專科學校，那跟自己對這個女孩子的要求，差的也太多了吧！
“我……其實也考不上大學的……”鄭恩地一臉的驚恐，縮成了一團，對著暴怒的李俊翰解釋：“與其浪費三年時間，然後再……還不如現在就隨便上一個專科學校，然後……做idol……”
“鄭恩地！你搞清楚！你是要做音樂家的人……”
“是老師你一直在說，我可從來沒說過的！”鄭恩地連忙插嘴。
李俊翰舉起了手。
鄭恩地一下子就把眼睛閉上了，脖子一縮，臉有些本能的往旁邊轉過去了一些，但是卻沒有躲開。
李俊翰這一巴掌終究還是沒有能拍下去，打女孩子，自己實在是下不去手。
哪怕她是自己的學生。
“我不同意，你老老實實去給我讀高中，然後考大學。”李俊翰依舊淡淡的說。
“我媽媽都已經同意我……”
“我不同意。”
“我爸都同意了！”
“我不同意！”李俊翰瞪了瞪眼睛，“除非你決定從今天起就不認我這個老師了，不然，老老實實給我回去好好讀書！”
“為什麽啊！讀書到底有什麽用啊！”鄭恩地也暴走了，“老師你總要我讀書讀書的！你倒是也讀到首爾大學了！可是你現在做的事情，跟老師你讀的東西，有關係嗎？”
安靜。
“恩地啊！”李俊翰歎了口氣，“讀書並不是完全為了拿來用的。有很多的東西，學來了對於人生來說，好處是隱形的。”
“比如呢？”
“就比如我現在，”李俊翰知道了，自己要是拿不出個像樣的例子來，鄭恩地這個死倔的姑娘肯定是不會聽自己的話的：“看起來我在學校學的那些東西是用不到的，但是每次當我演戲的時候，我都會用我以前學過的東西來幫我理解人物，理解劇情，又比如，我這次遇到這件事……”
“老師，其實還是沒有什麽用的，對吧？”鄭恩地依舊死倔的。
“你想好了？”李俊翰的語氣冷了下來。他看出來了，這個姑娘已經下定決心了，自己怎麽勸，都沒有什麽意義了。
“老師，我……”鄭恩地被李俊翰原本還有點急迫的語氣忽然冷下來的這一下給嚇了一跳。
“你想好了，就準備吧，明天回釜山吧。”李俊翰淡淡的說，“以後也不用再來找我了。”
“老師……”鄭恩地一下子就慌了。
“你餓了自己叫外賣就行了，我困了，睡覺去了。”李俊翰深深的看了一眼依舊跪在自己麵前的鄭恩地，站了起來。
“老師，你……”鄭恩地一把抱住了李俊翰的腿。
“你要認我這個老師，就好好回去讀書，要是你覺得你自己的路是對的，那你就自己走下去吧。”李俊翰想要把抱著自己的腿的那雙胳膊給掰開。
但是他好像做不到。
“放開吧。”李俊翰再次幽幽的說道。
“老師，求求你不要這樣啊……”
“恩地啊……”李俊翰再次伸手拍了拍抱著自己的腿的鄭恩地，“你是不是覺得我管你的事情管的太多了？不但管你跟別人談戀愛，還管你到底想怎麽讀書，將來要不要做idol或者歌唱家，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沒有！我知道老師你是為了我好。”
“什麽叫為了你好……”李俊翰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我是為你好你還不肯聽我的話，你覺得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安靜。
“還記得我是怎麽跟我家人介紹你的嗎？”
“徒弟……”
“是啊，不是學生，是徒弟。”李俊翰輕輕的歎了口氣，“不過看來我不是個合格的師父啊！”
“老師，我錯了，我隻是……”
“你沒什麽錯，其實就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去試著幹涉你的生活的。”李俊翰搖了搖頭，“其實你說的沒錯，你父母都同意了，就足夠了，你肯跟我說，就至少代表在你心裏，你還是認我這個老師的。這就已經足夠了。”
“老師……你聽我解釋。我之所以不想讀書了，隻是想快點開始掙錢而已。因為……前一段時間我父親在國外打工的時候受傷了，還很重……我……不想再看到他這個樣子了……”鄭恩地抱著李俊翰的腿，哭了起來，“我想盡快開始掙一些錢，這樣至少能讓他不那麽辛苦……”
“你覺得當idol就能掙錢了？你看看孝盛，她掙錢了嗎？”李俊翰有點嚴厲的反問鄭恩地：“還是你覺得嘉允掙錢了？還是妮可掙錢了？再說了，你覺得你有當idol的潛質嗎？你會跳舞嗎？還是你覺得你的外貌夠了一個idol的標準了？”
李俊翰這句話說的很不客氣，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把這樣一個事情擺在鄭恩地麵前，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你也許確實唱歌唱得很好，但是論外表……你真不占優。
鄭恩地沒有說話，隻是還在哭。
“隨便你吧！你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李俊翰歎了口氣，“放開我吧，我要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晚上我還有事要出去的。”
“老師，我……”
“你也休息休息吧，之前在家裏怎麽樣，你還是繼續怎麽樣好了。”李俊翰搖了搖頭：“反正你是我的學生，你……”
他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