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沒有人能了解另一個人

  男人看起來娘氣，說話嬌滴滴，可力氣不小。李唐明拜托他，“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男人見到她，雙手跟朱向東掐著，臉上卻是笑，“嘿，靚女，你回來了。”他對她拋媚眼，“是不是來找我？”


  李唐明看朱向東一眼，他的臉上被男人的衣服手飾刮到。


  男人放開朱向東，走過來拉李唐明，“走，你回來了，我就大方一點，不跟他指較，”指著朱向東，“我們去開心。”


  啪！把空氣也拔得震動的一拳狠狠揮向男人，男人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打趴地下，久久抬不起臉。


  李唐明見了，嚇了一跳，以為男人斷了氣，急忙撲上去叫男人，一邊拍打男人。“喂，你醒醒，喂！”


  “看什麽看，你們今晚都不想做生意，想讓我打電話召警，你們在派出所過夜？”一個聲音麵無表情插進來。


  話音飄到空中，還沒有落下，圍觀的男女立刻消失般，四周隻聽得到地上的男人的吃痛喘氣聲。


  李唐明抬起頭，“我們要帶他去診所。”她對朱向東說。


  “剛才你沒聽見，我不打召警電話是對他們客氣！”朱向東的麵色灰敗，雙眼如狼一般。


  她跟朱向東爭執間，有兩個男人的同夥走過來，對李唐明歉意說，“不要打電話，”他們說，“我們這就帶他走。”


  “他要去診所。”李唐明著急，男人的臉上都是血跡，臉被打歪，五官全都不在原位，斜到一邊。


  “是，謝謝你的好意。”邊把男人帶走，邊低聲跟李唐明歉笑說，“請替我們跟你這位朋友通融，我們也隻是一份工作，為了生存！”聲音低下去，人格的尊嚴在這裏全無。


  他們把男人帶走了。


  那些女郎對李唐明跟朱向東視而不見，不過幾秒，她們的臉上恢複熱鬧，神情依然到路邊去找客人。


  “我去給你買止血貼。”李唐明說，“我們走吧。”


  “為什麽不讓我打電話？”他陰厲地問。


  過了很久，李唐明隻說一句，“每個人都不容易。”


  “你同情他們？”他撇著嘴，“還是，你看上那個男人？”


  李唐明從便利店買來棉花，消毒水，幫朱向東擦拭臉上的血跡，細心給他貼上止血貼。他揮手拍開她的手，“你看上那個男人？”


  她疲乏，也不想再解釋。


  “說！你是不是看上他？”他邪氣地牽起嘴角，嗤出低吼。


  她無奈看看他，靜靜地跟他凝望彼此。她自他的眼眸中看到什麽？就隻有那不變的鄙夷，鄙視，輕蔑，看不起。


  他不需要說話，用眼神也能在她的後背插一刀。


  真可怕，她在那晚失誤一次，她就在他心裏被判了刑，永遠都是這樣的煙花放蕩女人。他們的關係，從那一晚，開始走向陌路。


  她躊躇的，默默的看著他。很久很久，她微微一笑問，“在你心裏，隻要跟我接近的男人，都是跟我關係不清不白？”她探詢她。


  他居然點頭。“是，”他咬牙，“你這放蕩的女人！”


  他的心情欠佳，她也不想爭吵，在大街上吵架，有什麽意思？隻是被別人看見，兩個人成了笑話。


  她低眸，眨了眨眼晴。“你對我很失望吧？”她問，不敢看他。


  而朱向東，也沒有看她，他抬起頭，直視著前方的黑夜。“你真賤。”他不留餘地地斥責她。


  她的嘴角牽了牽。


  “回去吧。”她站起，拍了拍手，拿起裝著棉花的袋子，“要不要去診所，有沒有打到頭？”她關切地問。


  “你在趕我走？”他冷笑，側著頭斜睨她，“你要回頭去看剛才那個男人？”他的聲音如刀割般發出嘶啞聲響，她一怔，努力控製自己。她苦澀地輕笑，“我們二十年的友情，你這麽不了解我。”


  隻一個晚上，隻錯一次，他就這樣跟她翻臉。


  “別說得高尚，”他的嘴角嘲意地揚起，眼光閃了閃，“沒有人能了解另一個人。”


  想了一想這句話，李唐明由衷地點頭。“是的。”她以為了解朱向東，可是，隻一個錯誤，他就這麽無情全盤否定這些年，她對他的真誠。


  “我走了。”她跟他告辭。


  他跟她站在路邊等車。


  街道空蕩蕩，月亮低睨一切，李唐明搓著手，有些尷尬，也不想跟朱向東站在一起。


  朱向東看出李唐明的局促不安，心裏更加不爽。他說，“你就這麽不願意跟我待一會？”


  “不是。”她低下頭。


  “難道，”他的眼晴眯了眯，露出凶狠的光芒，“你在想剛才那個男人，心慌意亂？”


  這麽搞笑的笑話，讓心裏滿是苦澀的李唐明，也不由地哧一聲笑了。


  她抬起頭，直接問他，“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說完不敢等朱向東給她回答，別轉麵孔，看向街道。


  風吹過來，她的臉色蒼白，目光呆滯。


  朱向東沒有回答，卻是問，“你就這麽寂寞，這麽想要男人？”聲音難得的誠意，沒有嘲笑，讓李唐明心裏一怔。


  她轉頭，呆視他。


  朱向東的身影沉在路燈的昏暗裏，影子斜斜蜷在地上，縮成陰影。馮友麗要結婚了，總經理職位被撤職，而他，一向這麽驕傲，又是個工作狂。


  他的心裏一定也很難過吧，可是，他並沒有在李唐明麵前表現出來，他的性格也不允許他在別人的麵前示弱。


  這樣一想，李唐明的氣消了一半。她放緩聲音，對他說，“我明天回公司上班。”


  “不是要放假，去陪男人？”他本就不打算原諒她跟程錦澤約會，一晚未歸。


  她疲累。“我們別再為無意義的事情，爭吵了好不好？”她懇求。


  “你是說跟程錦澤的約會沒有意義？”他的嘴角忽然愜意揚起，眼晴眯了眯。


  這人。


  她白他一眼，他真是莫名其妙，這有什麽值得開心的嗎？


  “你不喜歡程錦澤，是不是？”他問她。


  她看他一眼，“你說呢？”夜色讓她的心恍惚，不禁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