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十年的情誼毀於一晚
李唐明轉頭看羅新韻一眼，“滿意了吧？”她問。
羅新韻顯然還被馮友麗的話震蕩住，久久回不過神，神情緩和柔軟，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羅新韻沒有說話，他對馮友麗感到羞慚，說相信馮友麗，卻跟蹤她，卻想不到了在馮友麗心裏是這麽重要的地位，就連朱向東，也不會動搖他在馮友麗的地位。
馮友麗句句維護著他，一點虛偽嬌情也無。
羅新韻善於整理臉上的喜怒哀樂，此刻，卻不顧李唐明在旁邊，神情動容，很是感動。
馮友麗走了。
李唐明看向羅新韻，歎氣拍拍羅新韻的肩膀，也轉身黯然走開。她不想自討無趣，上前去跟朱向東打招呼。趁他跟馮友麗糾纏之際，她還是趕快閃人。
經此一戰，馮友麗百分百收服羅新韻，讓羅新韻對她盡忠盡心，再不懷疑她。李唐明歎息一聲，雙手插著褲兜，踢著路上小石子，百無聊賴地閑逛。
被雲吃掉的月亮，忽然跳出來，照亮大地，整個天空是一層雞蛋白，像在兩邊的樹上倒下銀色珠寶，閃閃發光，光亮那麽靜謐，幽靜。
情侶們很是懂得情趣，三三兩兩在路邊長椅竊竊私語，訴說衷情。
李唐明長長地歎氣，低頭踢著路上的小石頭。
“偷窺別人很有趣？”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響在耳邊。
李唐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像是沒有聽見。那個聲音繼續說，“你真是越來越低賤！”
李唐明抬起頭，眼晴抖了抖。
“你。”他怎麽在這？
朱向東也雙手放進褲兜，冷著眉斜斜鄙視她。“你在跟蹤我？”他冷聲問。
李唐明訝異，來不及思想朱向東話裏的意思，他生氣指責她，“李唐明，請你做一個知書識理的女人，可好？”
嗬，被馮友麗三番兩次拒絕，不討好，來找她出氣？
不，她想錯了，聽朱向東繼續說下去，“陪睡，跟男人勾搭，”他譏諷地說，“現在又學會跟蹤男人，下賤女人的本領你全都每樣學會！”
李唐明倒抽一口氣，放在褲兜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你的話，什麽意思？”她勉強讓自己平靜地問他。
他側眸睨她一眼，淡淡冷笑。“程錦澤不要你了是不是，你被拋棄了？”他說，“所以，你跟蹤我，又想追回勾搭我？”狀似輕淡話語，卻句句帶刺。
不能失態，不能怒吼，李唐明看著朱向東對她鄙夷的臉，心裏告訴自己。
“請把話說明白。”李唐明竭力讓自己冷靜。
朱向東鄙視地聳聳肩，哼一聲。“程錦澤昨天在追一個名媛，”他說，“難道你的床上技術沒能抓住他？”想到那晚，她句句回嗆他，還打他一個耳光，他不會原諒她。
她抬起頭，挺直肩膀，不怒反笑。“原來，朱先生用詞也這麽粗俗？”她輕笑，挑釁地，“我原以為朱向東是高貴的人，不屑說這些粗鄙的話。”
“你！”朱向東氣結。
她也沒有好臉色，冷聲說，“如無其它事，恕我告辭，”她說，“再見！”
李唐明急急穿過馬路，等計程車，然而大家這麽忙，爭相搭車去約會，一輛輛車被別人截停，每輛車都像坐著一對情侶。越走越靠近燈紅酒綠的地方，女郎站在路邊接客，對路過的男人搔首弄姿，也有男人在接客，眼睫毛塗著閃亮銀色，對李唐明拋媚眼，娘氣地朝李唐明招手。
李唐明一陣刺心，在朱向東心裏，她跟這些男人女人沒有區別。
沒有任何區別！
她對他二十年的情誼，毀於她喝醉那一晚。從此，她在他的麵前沒有清白，他一廂情願以為她這麽隨意，所以也根據他自己的固執己見，認為她去陪程錦澤一夜。
男人上前，穿著亮色的貼身衣服，閃花李唐明的眼。他拉起李唐明的手，嗲聲嗲氣在李唐明的臉上嗬氣，嬌柔地扭著腰肢說，“小姐，請跟我來。”
“對不起，你誤會了。”李唐明邊解釋，想掙開他。
“小姐，誤會沒有關係，”男人揉著李唐明的手，遞給李唐明一個嫵媚，“我會讓你快樂。”
“你誤會了。”她匆匆低頭走開。
“小姐。”男人追上來。
李唐明嚇得臉色蒼白，不管不顧跑了起來，後麵傳來尖叫聲，摔打聲，她不敢回頭，往前麵跑，額頭後背沁出冷汗。“司機”她跳到路中順，喘著氣叫車。
“小姐，你瘋了不是！”司機急忙刹車，惱羞成怒探出頭，“走路能帶眼晴嗎！”
李唐明驚魂未定，也顧不上差點就被車撞，她跳上車，“開車！”砰地摔上車門。
司機看她一眼，搖頭歎氣，現在的年輕人。
司機一邊發動引擎，一邊望著後車鏡裏的撕打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又是歎氣，“叫車能懂得禮儀嗎？怎麽能跑到路中央叫車，”又說，“這裏是出了名的綠燈區，混亂，經常打架，你看現在又打起來了，你一個女孩子家，不懂得看顧自己，一個人半夜跑到這裏來。”
司機出於好意，喋喋不休，李唐明不好意思，轉頭對司機歉意笑了笑。忽地，看到司機旁邊的後車鏡，她猛地坐正，揉著眼晴，盯著後車鏡的畫麵。
司機見了，歎道，“這裏經常打架。”
“對不起。”李唐明丟下話，一陣風下車，卷到剛才紅燈區的地方。
“打起來了？”旁人聚集過來。
“又是因為搶客人？”一個女郎輕佻地問，也不著急，饒有意味欣賞。
另一個女伴說，“那個男客人身材不錯，要是今晚他做我的客人，可以免費。”
“看到帥一點的男人，你都不放過。”
“整天陪那些猥瑣男人，有時也要賞自己，找個男人給自己開心。”
“哈哈哈哈。”
話越來越不堪，兩個女郎撫著頭發，輕俏地笑起來。
李唐明頭皮發麻，擠開人群。
“向東，我們走。”李唐明顧不上臉上飄起的羞慚紅暈，用力拽過朱向東，把她跟剛才那個男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