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記得讓傳媒撤下新聞
沉默半響,她出聲,“你放心,今天的新聞我會讓傳媒撤下。”
“你知道怎麽做。”他淡漠回,沒有轉過頭。
到了岸邊,他就鑽進停在一邊的汽車,砰地關上車門。
跑車在李唐明麵前疾馳開走。
她呆怔一會,小跑幾步想把西裝外套還給他,但車開得太快,轉瞬汽車就消失在夜色。
她感冒,嘴唇蒼白。回到家,躡手躡腳不敢打擾母親。
悄悄換下濕衣裳,煮了杯熱薑水。
喝完,仍發抖。
小心放好朱向東那件西裝外套,摸到口袋有一個盒子。她打開,略詫異。
那是剛才拍賣會的那串手鏈,亞當的微笑。
名字真是好聽,可她不是那個夏娃。
這時她才細細觀看這枚手鏈,她坐到床畔,打開盒子,紅寶石發出幽幽亮光。
它自有它的不菲價值,每顆寶石都人工製作成一個心形。一顆心一顆心串起來,戴在手上,就像對方在溫柔親吻自己手腕。
不知不覺,她的手腕已經戴上那串手鏈。
手鏈美麗,高貴。
她吸口氣。
女人都會喜歡。
第二天醒來,額頭痛得讓人發暈,她撫著頭尋到客廳,母親已經出門,正想去買感冒藥,電話響了。
“唐明,是我。”陳群芳直接說。
李唐明吃驚,“伯母。”
“有空嗎?”她問。
李唐明困惑,但禮貌問,“什麽事?”
“過來跟我喝杯茶。”陳群芳掛上電話。
伯母為什麽找她?
她心下猶豫,但伯母叫她過去,她怎麽能拒絕。
套了件外套,走到小區門口,陽光明媚,可額頭作痛,腦袋很沉。
雖然已經被停職,可像是沒有停職一般,隨時聽他們吩咐。她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可對陳群芳特別順從,雖然知道她跟朱向東不可能,但似乎是以未來兒媳婦去努力征得陳群芳喜歡一般,陳群芳喜歡溫順,聽話的女生。
那麽,李唐明在陳群芳麵前就是溫順,聽話。
“伯母,您找我?”見到陳群芳臉色凝重坐在客廳,她唯唯喏若上前。
陳群芳見到她,凝視半響,把桌上報紙遞給李唐明。
李唐明一眼瞧見朱向東跟馮友陳廝打的照片,她的頭嗡嗡響。
糟,她昨晚忘記給傳媒朋友電話,讓記者撤下這個新聞。
“聽說你不再打理朱向東的工作事務?”過了一會,陳群芳幽幽問。
她的語氣淡淡,沒有喜怒,但聽進李唐明耳裏,分外讓她打顫。這說明,陳群芳心裏對她很不滿意了,但因為身份,她沒有把怒意表現在臉上。
“伯母!”她已經被停職。
她揮手,打斷她,“我讓你叫我一聲伯母,就是把你當自己親女兒看待,朱向東愛玩,你怎麽跟他一樣,不放點心在向東身上?”她說,“就算停職,昨天你也在場,難道我跟你這些情份,都不能讓你幫下向東?這個以身份欺侮人又打架的新聞出來,你讓我怎麽跟朱向東父親交待?”
一席話說得李唐明難堪,無地自容,也不能分辯。
在情在理,陳群芳說得沒錯,可是,昨晚她隻顧沉浸欣賞朱向東拍下的那串手鏈,全然忘記她還有責任替朱向東處理事務。
亞當的微笑,就算她再笨,聽名字她也知道這串手鏈是愛情信物。
既然是愛情信物,她一整晚想著,朱向東會把這串手鏈送給哪個女人?
“唐明,我在跟你說話。”陳群芳見她神情,不滿。
“對不起。”她急忙低下頭,做傾聽狀。
“新一界總經理人選正在提選名單,因為你的過錯,給朱向東帶來多少麻煩?”傭人斟出茶,陳群芳喝一口,悠悠說著,“我不想朱向東不能當選,你要幫他。”
她一怔,沒有出聲。
心裏無奈,她已經停職,伯母還是把朱向東跟女人鬧出這些事情,把這些責任怪罪於她。
“你知道,朱少波一向不喜歡朱向東。”停了停,不再說下去。
話點到這裏即可,李唐明立刻明白話裏意味,朱少波對總經理位置耿耿於懷,他是長子,而且待在朱氏集團比朱向東時間長,位置應屬於他。這次朱向東的新聞被記者添油加醋,朱向東更會趁機在高層會議奚落朱向東,讓董事會成員對朱向東的人品質疑。
“聽伯母的話,回公司。”陳群芳緩緩抬頭,平靜目光望向李唐明。
李唐明歎氣。伯母目光像是平靜,其實是不容她拒絕。
她張口,但陳群芳看出她的心意,“我不想聽你的理由,聽我的話回公司幫向東,伯母不會虧待你。”陳群芳以溫和脾氣著稱,可溫柔之中像帶著刺,讓李唐明出不了聲。
她撫著李唐明手背,說下去,“朱向東不想開記者會,那麽由你來。”她說,“你跟記者解釋,你跟朱向東隻是老板跟下屬,昨天遊艇這個新聞你也一起解釋,引開記者目光,把焦點放在你的身上。”
她黯然。
一句話就是,她要維護朱向東的形象,如有必要,她要犧牲自己。昨天的遊艇事件,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責任在於她,朱向東隻是出於義氣幫她,他並不是眾人口中器張,高傲,眼中沒有別人的人。
告辭走出朱家宅院,私家路上停著一輛車。
朱向東坐在車裏,冷眼看著李唐明,一隻手慵懶搭在車框。
她假裝沒有看見他,徑自往前麵走。
他在她後麵按喇叭。
李唐明沒有回頭。
朱向東下車,修長身影斜斜倚著汽車,一隻手仍搭在車框。“母親跟你說什麽?”他問她。
她往前走,她可還沒有答應伯母回公司上班,那麽現在朱向東也不是她的上司。一個自由人,有權不理旁人。
“喲,這麽任性,別說我不告訴你,”他揄揶,“這樣你很難得到男人喜歡。”
她忽然停下腳步,回頭,一雙晶晶雙眼發出亮光。“你說什麽?”她問。
“男人不喜歡擺臉色的女人。”他的心情似乎不錯。
她深深吸口氣。“你說我擺臉色?我很難講話?”她問。
他點頭,不客氣地說,“我見過太多女人,其中最不受歡迎的女人,就是你這樣,擺個臭臉。”他笑,雙手枕在車頂,下巴抵著雙手斜睨她。
有意思,一心一意替他著想,她卻這樣被他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