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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群芳宴

  這一手“點鳥成仙”之術看得眾人一愣一愣的,話不多說,灶王爺已經吃飽喝足,還讓啾啾打包了一眾美食,帶回天庭去了,他走之前說道要讓天庭眾位仙家也來嚐嚐這些“人間極品”。隻是苦了啾啾,一隻大孔雀背上不止要駝一個人,還要背一大堆貨物,把高貴華麗的仙孔雀弄得和運輸拖拉機似的…


  啾啾起飛前還興奮地對他們說,等到她在天庭安定下來後,再來找他們玩。


  唉,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孩子…


  廚房裏隻剩下了銅牛引火,麵對眾人咄咄逼人的包圍攻勢,這頭可憐的銅牛完全沒有鬥誌,變回原形,跪在地上一臉喪氣,顯得有幾分可憐,說道:“早知道喝了那碗摩訶做的湯,就會喪命,打死我都不會碰一滴,各位好漢,各位英雄,饒了俺牛一命吧,要啥俺牛都給你們!求求你們大發慈悲吧!”


  謝守目光似劍,風月劍在他身旁侍候,隨時準備給對方重力一擊:“世間哪有回頭的路?你欠了她一命,現在是你還的時候了。”


  他轉頭瞥了一眼姹娘,原以為她得知自己能還陽一定高興都來不及,沒想到她卻用袖子遮住眼睛,咬著嘴唇,身子顫抖,麵上一派不忍之意,雖然她看上去恐懼至極,卻並未阻止他的行動。


  謝守心中喟歎一番,深思一番後再看向引火時,語氣轉向柔和:“若是你肯主動交出精丹和燈油,我們就饒你一命。”


  “燈油…你們怎麽知道俺身上有燈油?”


  溫情故意嚇他道:“不光知道你身上帶有幾百噸燈油,我們還知道這些燈油是從哪來的。你可有想過,若是被如來佛祖和天帝得知你和摩訶私藏燈油,魂飛魄散都算是輕饒了你們!”


  那引火聽了後瑟瑟發抖,不住磕頭哭道:“俺牛願意交出精丹,可交完後焉能存活?請各位壯士給留條生路吧!”


  妖不可無本命精丹,否則就會像那一家豬屠戶一樣死去,所以聽到這話,謝守又扔了一枚十年份的精丹給銅牛做替代之用。


  十年份的精丹,比起他原來幾百年的道行當然是燭火對烈日,作用稀微得可憐,連化成人形都做不到,不過總算可以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所以憨直的銅牛立刻就抓住了那顆精丹,接著作法張口吐出了一枚光華畢現的朱紅色精丹,精丹不過彈丸大小,表麵上霞光流轉,一股莫名的力量逼使眾人不敢多看它一秒,隻有謝守從容拂袖收了下來。


  “俺該怎麽給你們燈油,具體有多少,俺也不知道,隻覺得怪沉的…”


  夏甜見終於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不由得雀躍了起來,走近引火說道:“你隻管吐出來,有多少我都能收進去。”


  眾人的眼前發生了極其古怪的一幕,那銅牛似乎吐出了什麽金色的東西,還未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麽模樣,隻是一閃而過,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到最後,也不知道傳說中如來佛祖的燈油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事畢,夏甜籲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走到溫情身邊低聲說道:“好家夥,我的龍穴裏居然都被這燈油填滿了,我看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了,你趕緊幫我想個辦法把這些東西騰空掉。”


  溫情神秘地笑了笑,說道:“辛苦你了,放心吧,再過五天,保證全部把燈油清空了。”


  顧深見兩人竊竊私語,也湊了上來:“你先給我點樣品,我做個實驗,不多不多,一升足矣。”


  夏甜翻了個白眼:“等會兒,讓我先休息一下,不缺你的。”


  黎岸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三人熟稔互相笑罵打鬧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黯然,他想起了黎川,若是黎川哥哥還活著的話,他們四人一起該多親密無間呢。


  他明白自己永遠代替不了哥哥,更代替不了溫情心中的黎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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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十那日,天上如何熱鬧,溫情她們是無緣得見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人間最繁華熱鬧之處莫過於帝京的藏花樓,原因無他,聽說是為了預祝新帝登基,恭賀這一等一的美事,藏花樓數日前就張榜,這榜叫做“美人榜”,力邀全神州大陸的女子來比美選出天下第一美人,不拘你是下九流中的歌舞伎還是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又或是鄉野婦人,市井中的豆腐西施,隻要敢來比美,每位女子都能獲得二十兩紋銀。


  若是進了美人榜前三甲,那可不得了了!不但能拿到額外的一筆巨財,還有讓幾乎全天下女子眼紅瘋魔之處,那便是“宮巧胭脂鋪”,“芙蓉麵水粉行”,“娉婷繡娘紡”,“金枝珠翠店”,這四家帝京的老字號為前三甲美人提供終身免費服務,不管是珠寶首飾還是粉朱琳琅,都讓你盡情挑選,一分錢都不用再花。


  魁首者稱作“鳳翎”,得一千兩黃金;第二名榜眼者稱作“麟珍”,得八百兩黃金,第三名探花者作“雀賞”,得五百兩黃金。


  首輪由畫師將所有參賽女子的畫像畫下,懸在帝京中央的六層雁歸塔上,往來經過的百姓都可以用藏花樓備好的花簽投選心中最美的女子。一共三百來位女子參選,為力求畫得準確,每個女子配備兩個畫師一同作畫,一共耗了六百多個畫師的心血,才能匆匆趕出三百多張畫像來,每張畫都是栩栩如生,言笑晏晏,躍然紙上。


  經過唱票統計後,便進入了第二輪,名叫“群芳宴”,十位花簽數目最多的女子在藏花樓中敬獻才藝,由帝京中才德盛名之士為女子詠詩作詞,得詩最多的前五名進入下一輪。至於第三輪比什麽,藏花樓三緘其口,要到群芳宴當天晚上才公布。


  遴選這盛名之士比選出天下第一美人還要難上數倍,考慮到男女眼光的不同,藏花樓不止邀請滿腹詩書的才子,還力邀才女或是賢良的官夫人一同參加盛會,有號稱才情如“帝京一捧雪”的潘霜兒,也有天龍軍裏唯一的女將尉遲良簫,還有昔日的天下第一女詞人王青雲,如此才不失偏頗。


  才子佳人共赴盛會,千載難得一見。藏花樓算盤打得極精,在外圍也賣起了門票,隻要持有這張“花齡箋”,就能在三樓遙遙見到一樓的眾參選美人的身影才藝,還能隱隱聽到二樓才子佳人的現場作詩,在黑市裏,這張“花齡箋”已經炒到五百兩紋銀一張,價格還在水漲船高。


  溫情站在六樓,看見藏花樓的眾人正在緊張地安排座次,不由得抿嘴一笑。這個主意顯然是她的手筆,今夜便是群芳宴,整個藏花樓都不對外營業,摩訶想要進樓來,必須購買藏花樓外的黃牛“黎岸”售賣的“花齡箋”。隻要他一進來,謝守的劍還有顧深的陷阱都會把摩訶瞬間絞殺在原地。


  至於摩訶不想進來怎麽辦?溫情早有算計,她看向藏花樓裏點著的燈籠,每一盞不起眼的燈籠都用如來佛祖的燈油點了,把這藏花樓照得如佛寺一樣靈氣渺渺,隻片刻就灼盡了昔日裏沾惹的紅塵是非和汙穢塵垢,凡是人走進來大有一種靈台為之一振之感。她不相信摩訶在天上會看不見藏花樓的迥異之處。


  “溫姑娘,謝公子…不,是謝小姐讓您過去一趟,說是該上妝了。”


  溫情轉過身,見到一個戴著紅狐麵具的少女對她說道。


  “好的,纖纖,我們一同去吧。”溫情自然地點頭道。


  一般的鬼不輕易在凡間現身,是因為懼怕凡間過盛的陽氣,難以支撐住陰靈。還好有顧深發明出了一種不懼陽氣的護身符,隻要配在身上,凡人也分辨不出是人是鬼,剩下的便是遮掩住纖纖那扁平的麵孔。這樣,纖纖也能在凡間行動一二了。


  兩人走進六樓的“謝”字號房間,房間頗大,邊上設了一張錦繡軟塌,中間是一張寬大的梳妝台,上麵散落著各種膏粉胭脂,這一次群芳宴的“女主角”就麵無表情地坐在梳妝台前一言不發。


  她雖然盛裝打扮,所戴之物無一不精美華貴,但一眼就能從五官上分辨出這是個長相俊秀的男子,而不是女子,那把極夜城中無人不知曉的風月劍正靜靜地躺在一邊的桌幾上。他身邊正站著一個鍾靈毓秀般的少女,正是前不久剛恢複了一半人身的姹娘,引火那枚精丹效力極大,她已不再懼怕凡間的陽氣,但若是摘了顧深給的護身符,下半身就直接消失,視覺效果也蠻驚悚的。


  姹娘正對他苦口婆心地說道:“謝守先生,整個宴會也就兩個時辰,你且忍一忍,時間馬上就過去了,你看這支發簪可配你的發式?”


  謝守輕飄飄地看了那發簪一眼,堅決地搖了搖頭:“為何要讓我扮成女子舞劍?直接殺出去豈不痛快!”


  姹娘見到溫情來,如見救星,趕緊迎了上去:“還好你來了,快來勸勸他。”


  溫情看了一眼謝守穿的那套式樣繁複的訶子裙,誇了她一句:“你能讓他乖乖穿上這套裙子,已經做得很好了。”


  姹娘的臉一片羞紅,不知想到了什麽。


  溫情走上前,拿過粉底和化妝刷,在手上調好了顏色,也不理謝守什麽表情,直接掰過了他的下巴,把粉底塗在了他的臉上。


  “放開我!你這女子真是大膽包天!你給我塗的是什麽?”謝守一邊試圖掙紮,一邊忍不住叫道。


  溫情淡淡地說道:“放心吧,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哎,可憐的大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你放心好了,經過我的巧手,沒有人會認得出你的。再者,你也要想想姹娘,當時說要幫她取回所有精丹的人不是你嗎?這個方法雖然繁瑣了些,但經過顧深的測算,我們這邊人員傷亡的可能性近乎於零。”


  她為顧深擦完了粉底,便鬆開了謝守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說道:“若你想拚命,我們也求之不得。你便像無頭蒼蠅一樣去九重天找他吧,到時候弄出一身傷來,姹娘又要為你哭斷氣,我們可不會再管了。”


  “對比姹娘的命,你的自尊值多少錢?”


  “你!”謝守狠厲地盯著溫情,溫情絲毫不懼,回視他的目光,終於還是謝守先敗下了陣,他瞥到一旁佇立著的姹娘眼眶微紅,一臉為他擔憂的神色,不禁心思七上八下,他自認已經和姹娘說清楚了,難道她還沒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溫姑娘,您請繼續。”


  溫情鬆了口氣,開始清掃娥眉,眼窩處塗上斑斕的眼影,又上了一層淡如粉霞的胭脂,搭配上珠光淡彩的正紅色唇彩,眼前的人仿佛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原先眉宇間的英氣俊朗被勃勃英姿取代。不光是姹娘和纖纖看到後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就連謝守自己對著明鏡也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他…是陷入什麽幻境了嗎?現在的他居然比女子更像女子?

  這實在是難以置信!


  溫情聽見樓下人潮湧動的歡呼聲,放下工具說道:“準備好了嗎?樓下已經開始了。”


  “謝小姐,我保證你今夜一定能奪得鳳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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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甜坐在二樓的朱欄邊上,一邊豎起耳朵聽那些才子佳人的浮浪花詩,一邊盯著一樓門口,耐心地等獵物上鉤。


  她在現代看過多少場選美比賽,眼前的這些不過是小意思罷了,實在提不起興趣看。


  咦,一個蠟黃麵相,臉上長著鷹鉤鼻的男子忽然形色匆匆地進了一樓,此時正是一位美嬌娘在三樓表演琴技,而這個男子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一心隻盯著一樓的客人臉上看去。


  夏甜心想,這人大概就是他們要抓的獵物了吧。


  她心裏暗喜,立刻用手機悄悄拍下了這男人的照片,發送給溫情和顧深,接下來就等溫情的好戲了。


  三樓的美嬌娘終於退場了,這時,廊上掛著的燈籠盡數熄滅,整個藏花樓忽然暗了下來,隻有每一個小圓桌上的燭火還在幽幽發亮,四周響起了一陣喧嘩聲,似乎是一樓傳來的。


  琴聲是在這時候響起來的,開始它就像一陣輕風,輕撫每個人的耳朵,那喧嘩聲漸漸地便低了下去,最後被琴聲所蓋。


  “你們看六樓的欄杆上有人!”不知道是哪層樓的人喊道。


  眾人眯著眼,往六樓看去,那是一個穿著紫裙的少女,不知為何,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她身上有一片光,她戴著麵紗,似乎在笑,然後提起裙子,向前縱身一躍!

  強烈的風將她的麵紗吹落,眾人終於看清了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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