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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安娜塔西雅

  聽見夏甜的驚叫聲,窗台上的漂亮少女笑了一下,徑直從窗台上一躍而下,無數懸浮著的星塵顆粒巧妙地托著她沾著烏黑血漬的蕾絲鞋尖,似乎隻要沾到一點地上的灰塵,就是對少女的褻瀆。


  她浮在一片明亮的光霧之中,像是聖潔的天使高高在上,可渾身髒汙,繁複華麗的白紗裙如灰白色的蛛網纏在一根冰冷生鏽的鐵釘上,就連最卑賤的女奴都比她來得幹淨整潔。


  她眨了眨眼睛,輕輕向前移了一小步,下一刻居然直接移到了夏甜的身前,兩人鼻尖對鼻尖,不過三公分的短短距離。夏甜張了張嘴,可憐巴巴地看向顧深,大聲地尖叫了起來。顧深瞳孔一縮,猛地把夏甜拉至身後,他力氣太大了,夏甜直接被他甩在了地上,用力地咳嗽起來。


  黎川隨手撈了一隻邊桌上的銅製擺件,就往少女身上猛砸過去,擺件直接穿過了少女的身體,仿佛她的身體隻是一道虛影。她嘻嘻一笑,消失在了原地,眾人環顧四周,再也不見這道鬼影的蹤跡。


  遊鱗臉色蒼白,絞著手指閉眼說道:“好強的怨靈,隻有無數的鮮血和無窮的怨氣才能澆灌出這麽邪惡的花。如果不把她封印住,它會把我們所有人的生機吸走,變成她的養分。可惜我神力盡失…如果我還有神力的話,定能封印住她!”


  夏甜瞪大眼睛,抱頭嚎道:“等等,你是說,我們會死?”


  尤金問道:“除了封印外,還有沒有別的方法?比如用我的龍火把她直接燒個精光。”


  遊鱗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龍火再厲害,也是凡間之火,傷不了陰邪之物,或許用我的神魂為祭,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眾人一副聽得愣愣的樣子,隻有溫情聽出了遊鱗話中的含義,神魂為祭,不就是讓遊鱗自爆嗎?


  她趕緊牽住遊鱗的手,防止她做出什麽傻事,搖頭說道:“不必如此。”


  此時的情景和在開陽星君(楊巧)的世界中多麽相似,她記得沒錯的話,他們幾個穿越過來的人體質特殊,叫綠菲的女鬼光是吸了一口顧深的靈魂,就要死要活的。


  也許可以用她自己做餌,引鬼魂上鉤。


  溫情給星聊群中的大家發了自己的想法,豈料第一個就遭到了黎川的反對。


  【開什麽玩笑,讓自己的女人去做誘餌?我還是不是男人了?要做誘餌也是我去!】


  黎川發完話之後,以拳擊掌,凝神屏氣,輕叱一聲,如龍吟鳳啼,紮穩了馬步,一拳擊在地板上。眾人看來,隻是輕輕一拳,沒多久,城堡竟然輕輕地震動了起來,四處灰塵飛揚,燈火明滅閃爍。


  而這僅是第一拳而已。


  沒有人知道黎川的虎勢境界到底有多強,就連黎川自己也沒試過,他隻知道,自己不管遇上多厲害的強敵都死不了。


  他膽子越來越大,使出十成力量擊出十拳後,整個城堡的地基已經幾乎整個塌陷在了地平線下五寸,原先精致輝煌的擺設統統被掃落在地,粉身碎骨,牆上的油畫被震動得掉在地上,東倒西歪。眾人就在一片塵土中擠成一團,靠在夏甜拿出的一把防彈傘上竊竊私語。


  溫情扶額:“下次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再行動啊,真是可惡的大男子主義。”


  尤金感慨道:“果然黎川和我對戰的時候,沒有用足全力!”


  遊鱗暗歎:“奇哉怪也,這份力量怎麽竟有一絲熟悉感?難道黎川也是神祇化身?”


  維托的手緊緊抓著一隻桌角,搖晃著腦袋:“我有點暈,天主怎麽來了!”


  他忽覺腹痛難忍,忍不住低頭張嘴,也不管周圍是個什麽環境,大吐特吐一番,吐完了才倍覺清爽。夏甜瞟了一眼,差點沒跟著嘔出來,這這這,維托老頭怎麽吐了一堆堆的雪白的蛆蟲出來?他非但吐得惡心,還吐在了一幅油畫上,把好好的油畫全毀了。夏甜還記得,這幅油畫畫的是一片金黃的麥田,遠處是一個看不見表情的戴著草帽的少女。


  空氣裏隱隱伏著莫名的壓力和敵意,似是大雨將臨,眾人嚴陣以待。


  夏甜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怎麽回事?空氣突然冷了下來,好像一下子從初夏到了寒冬。


  一隻蒼白的手悄然從那幅油畫底下鑽了出來,它以手指為腳,輕盈地越過春和的鞋子,春和疑惑地回頭望了一眼,什麽也沒發現,穿過夏甜依靠著的牆角的陰影,就在它即將碰到維托袍角的時候,顧深手上的某種東西也發動了,竟然是一副…咳咳咳手銬?


  在夏甜古怪的眼神中,閃著銀亮色寒光的手銬“哢噠”一聲合上鎖扣,顧深猛地提起手銬,硬生生從維托吐過的油畫中拖拽出了一個人影,她眨巴著一隻眼睛,被顧深吊在半空中,無辜又可憐的模樣,隻有被顧深拽著的那隻手是有實質的,其餘隻是一片半透明的虛影,不就是之前那隻戲弄人的鬼?


  “很有意思的東西,這是鎖嗎?”她好奇地伸長了脖子,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全身的肢體似乎能隨意拉長縮短,像是橡皮糖一樣。


  她吐了吐舌頭,笑眯眯地說道:“雖然很好玩的樣子,不過就憑這個,可沒有那麽容易困住我噢!”


  顧深冷靜地說道:“這是禁止所有力量通過的【無效手銬】,隻要是屬於【力】的能量不能通過手銬,一使用,就會反噬其主。即使你是鬼魂,也不例外。你是第一個試用這副手銬的人,等會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使用感受。”


  夏甜對溫情擠擠眼睛,低聲問道:“顧深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這些東西他都是怎麽弄出來的呀?”


  溫情攤了攤手,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上個世界裏,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實驗室研究方界裏帶出來的東西。他曾經和我說過,如果讓他再穿越回原來的世界,他腦子裏的東西足夠讓整個世界都毀滅五百次。我看,不管是科技的還是修真的知識,他已經了如指掌了,所以才能拿出這麽多不可思議的發明。”


  夏甜倒抽了一口涼氣,星星眼看著顧深,沒想到那個文弱的物理學家,現在居然變得這麽強?如果顧深和黎川打起架來的話,不知道誰會贏呢?

  女鬼嘻嘻笑了起來:“既然你說得這麽厲害,那我不試一試不是太可惜了嗎?”


  她閉上眼睛,全心全意吟誦著什麽,衣裙無風飄揚,似乎有什麽強大的風暴正在她單薄的身上醞釀著。


  遊鱗忍不住叫道:“快阻止她,她在召喚什麽東西!”


  尤金用劍在空中劈斬出一個火焰的五芒星,向鬼魂逼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


  女鬼恰在此時吟誦完畢,睜眼看見龍火,不閃也不避,咧嘴笑道:“想憑這種程度的龍火消滅我?你是在小看我嗎?”


  她伸出那隻自由的手,直接穿過五芒星中間的窟窿,手臂不斷拉長,一直到尤金的脖頸前,接下來隻要五根手指輕輕一握,尤金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


  尤金全身上下都在冒著冷汗,但他不能退縮,他的身後還有遊鱗,他不能把自己的厄運和不幸再帶給她。


  然而,火焰和劍術不能傷她分毫,他還能做什麽?!


  就在這時,尤金的眼角忽然看見了被眾人遺忘在一角的某幅油畫,靈機一動,彈指操縱火焰五芒星向油畫飛去,粘滿了蠕蟲嘔吐物的油畫上立刻燒出一個漆黑的五芒星鏤空花紋,與此同時,鬼魂慘叫了出來,她的手臂上出現了和油畫相同的五芒星圖案。


  溫情反應過來,立刻跑過去搶那幅油畫:“這幅油畫是她的本體!隻要消滅了這幅油畫,我們就有救了!”


  她剛撿起油畫,想要扔給黎川,一副足足有兩米高的盔甲忽然從天而降,踏破了古堡的屋頂,直接落到溫情邊上。這副盔甲邪異得很,透過麵具看盔甲裏麵根本一絲人影,盔甲卻像活人一樣運動自如。隻見他大力推了一把溫情,奪走油畫,抽出石劍,就和憤怒的黎川對打了起來。


  溫情倒在地上,差點要飆粗口了,她的肋骨好像被那人弄斷了一樣,戳著胸口痛得要命,忍不住嘔出一口血,才好受了些。


  黎川看見溫情吐血,更是憤怒,拳頭招招致命,竟舞出了一個小型的風暴來,卻怎麽也打不散盔甲。


  一樓的鐵處女也趁眾人不備之時,飛到二樓,念叨著“舌頭”“舌頭”不明所以的詞,鐵櫃子一開一合,貓那麽大的老鼠飛撲到眾人的腳下,造成不小的騷動。


  盔甲人終於承受不住黎川強悍的攻擊了,畢竟那可是能擊潰城堡的巨力,他不得不鬆開油畫,一手握劍,一手持盾,才能勉強撐住。他發出一聲怒吼,衝向黎川。


  “永別了,我的愛人。”眾人的耳邊,似乎突然想起了一個少年的低語聲。


  油畫就在這時,落入了顧深的手中。


  眾人眼裏,他隻是閉了閉眼睛,沒有人知道,他用了玄視的力量,已在二十多年前的世界遊走了一個來回。


  他再睜眼的時候,那雙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眼睛裏閃過幾絲無奈和憐意,輕聲對女鬼說道:“不要再玩了,安娜。”


  還在看好戲的女鬼忽然像靜止了一樣,半透明的身影不斷抖動著:“你…你叫我什麽?”


  “安娜,或者說,安娜塔西雅·羅伊斯。”


  顧深一邊說,一邊解開手銬:“我很抱歉用這種手段對你,對不起。”


  安娜塔雅婭慢慢地轉過身來看著顧深,她臉上僅存的藍眼睛竟流出了一顆一顆的星塵顆粒,飄散在空中,又聚攏回她的身邊。


  夏甜扶起溫情,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鬼哭的模樣,她身邊那些像鑽石一樣一閃一閃的顆粒就是她的眼淚呀。那麽多的星塵,約莫有幾千萬顆吧,她到底哭了多久呢?

  “沒有人叫過我這個名字,這些年來,你是第一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要迷失在怨恨中了。”安娜塔西雅說道,她身上氣質忽然變得憂鬱沉靜了起來,就像眾人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樣,方才的瘋狂和尖叫仿佛都是幻影而已。


  “收手吧,我的朋友們。”她啟唇呼喚道。


  老鼠們一個個地鑽回鐵處女的櫃子裏,莎莎從鐵櫃子裏鑽出來,她穿著黑白的的女仆裝,褐色的頭發紮成兩股馬尾,低著頭站在安娜塔西雅的身後。


  盔甲人沉默了一會,把寶劍收回到鞘中,就地坐下,他坐下的時候,整個地麵似乎抖了三抖。


  安娜站在一片廢墟中間,如真正的名門淑女,挺胸抬頭,望著顧深:“你是怎麽知道我是誰的?”


  顧深搖搖頭:“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我先向大家說一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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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座紅莓莊園是伊文家族送給安娜塔西雅和約翰的新婚禮物。


  安娜塔西雅·羅伊斯嫁給約翰·羅伊斯的當天清晨,日光明媚,小教堂裏,結婚進行曲響過第四遍,籠子裏的白鴿正為騰飛躍躍欲試。神父正要宣布兩人結為夫婦的時候,教皇的軍隊出現了。


  “約翰·羅伊斯,你違反了斯蒂姆國第六項密令,即與他國秘密通商,販賣軍火,教皇賜我聖權,命我將你就地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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