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霧散
即使知道校長看著隨便好相處，但畢竟有校長一名傍身，被他看畫做不到像平時交流那樣隨意，都有些緊張。
這半年練出來的成果，好不好就看校長此時一句話。
宋頌很緊張，她不斷深呼吸，當校長來到她身後的時候她趕緊起身，恭敬到校長都怔住了。
“這麽歡迎我？”校長咧著牙。
畫室的人都笑了，宋頌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整的我都不好意思看了。”校長咯咯笑了兩聲，邊看畫邊道：“你這丫頭，幾個月不見又長壯實了。”
宋頌瞪眼愣住，瞬間委屈：“爸……我又長壯了？”
李字戎父親搖頭：“別聽他瞎，你是蘿莉。”
“你是他老爸？”校長問。
旁邊的人笑著：“他們在玩遊戲呢。”柳十三幫他倆。
“嗬，還挺會玩兒。”校長漬著嘴道：“你這個當父親的得好好加油了，沒你姑娘厲害，看看人家畫的桃子，都是細節，你這不行，桃子跟塊磚一樣。”
李字戎手中的筆忽然就停了，他起身離畫稍遠了些，撓了撓頭：“女兒，像嗎？”
“唔……我是個瞎子。”宋頌假裝沒看見，坐了下來。
下一位的孔程孔，座位上沒人。
校長指著位置：“這人呢？”
“這沒人校長，我們都快忘了這人長什麽樣了。”柳十三開玩笑的。
“我可以證明。”牛百舉手，神情嚴肅：“我來這麽久，兄弟是男是女我都認不出來。”
哄堂大笑中間，賀寺輕聲道：“校長，孔程孔在這兒，他沒伴，來的慢。”
“奧~上次喝趴下那個。”校長看著他的畫：“這子挺有賦啊，漬，就是練的太少。”
他又看向賀寺，嘴角慢慢上挑。
“校長，麵對我們畫室最優秀的學生，您怎麽評價啊。”牛百興趣滿滿的問。
校長看著他，嘴角越發上挑：“我想嘬她幾口，這畫還用我評價麽？昂？”
賀寺都被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捂著半張臉也難藏心中的愉悅。
笑著笑著，校長拍著賀寺的肩頭，指著畫道：“你這裏還能再多畫兩筆，這添一筆破一下構圖，這副畫就可能收工了。”
賀寺瞬間端正態度，認真點頭：“好。”
輪到牛百了，兩個人麵麵相饋，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話挺多啊夥子。”校長。
牛百撓頭，笑的痞氣：“一般般，校長，您看看我這畫，有沒有梵高的感覺？”
“梵高的感覺沒有，幼兒園的感覺還挺重。”校長。
柳十三不留情的狂笑出聲：“被打擊了吧，還橋北梵高，屁嘞。”
“那不我旁邊坐了一個達芬奇，受她影響我是梵高也很正常啊。”牛百的一本正經。
“孩子，聽我的，咱聯考不需要梵高，乖乖照著書上的學，啊。”校長拍著他的肩。
一圈下來，校長再跟學生們叮囑好好畫別偷懶，便跟王紙去了隔壁的辦公區，似乎再聊他們現在的成績和聯考的差距，安排對策。
第二，還沒到畫室的學生收到了王紙的集合信息。
“大家務必在七點之前抵達畫室，校長和各科老師都在，準備開會。”
收到消息後，王紙單獨給賀寺發了條消息：“寺，今晚老師都在，你幫忙把孔程孔帶來，別讓他遲到。”
“好。”
放了學的第一時間賀寺便去了孔程孔的教室，站在門口往裏觀望，但是沒看到孔程孔的影子。
又仔細找了一遍，身後忽然有人拍她的肩。
一回頭，對上邵時柏的眼神。
“你來這做什麽。”邵時柏問。
“我來找孔程孔。”賀寺如實回答。
“王紙讓你來的？”邵時柏問。
賀寺點頭：“你怎麽也在這，難道你也……”
邵時柏深吸口氣，十分無奈：“我一點都不想來，孔程孔呢，趕緊讓他出來。”
“他不在教室。”賀寺一臉茫然：“我看了好多圈了。”
“這個孔程孔，不會膽大到連學校都不來了吧。”邵時柏十分皺眉不滿，抓住正要進教室的學生就問：“喂，看到孔程孔了沒櫻”
那同學被嚇到，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他一下課就跑了。”
鬆開學生，那學生就像是被瘟神碰到了一樣一直拍被邵時柏抓過的地方，並與夥伴竊竊私語，表情耐人尋味。
賀寺看到了，一股不上來的煩悶湧上心頭。
“走了矮子，他不在這。”邵時柏一隻手捂著賀寺的腦袋，直接將人納入懷裏，貼著他的肩頭走。
賀寺可以感覺到邵時柏灼饒體溫，和若影若現的心跳聲……
不過在學校裏麵兩個人還沒大膽到真的肩並肩走，兩個人在這方麵確實相像，都不願讓人看到自己與他人太過親密的模樣，所以這種撩人心弦的動作稍瞬即逝，就像順手撩一下頭發一樣自然而然的放開，又拉開些許距離。
賀寺嚐試著給孔程孔撥打電話，幾個電話過去都人接，收了手機，賀寺微微歎氣。
“我們現在怎麽辦？”
邵時柏回頭，道：“回畫室。”
“可王紙今孔程孔不能遲到。”賀寺。
“你也不能遲到，那幾個老師對你的印象都很深刻。”邵時柏掏出鑰匙，鑰匙環套在指頭上轉圈圈：“就跟王紙辦不到，人都找不到。”
怪不得王紙要把這件事告訴兩個人呢……
賀寺心想。
就邵時柏這愛管不管的樣子，怕是能找到他也懶得帶過去。
“還是找一下吧，孔程孔去的地方又不多，而且現在距離上課還有段時間，應該夠了。”賀寺。
邵時柏深吸口氣，片刻後又將鑰匙塞回褲兜：“隨便你。”
賀寺笑了笑。
兩個人依著賀寺對孔程孔的記憶將學校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尋了個遍，依舊沒發現孔程孔的影子。
“時間不早了。”邵時柏提醒。
賀寺微微歎氣，心道這孔程孔還真是不好找，給他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就像一個古代人，不，怕是；連古代人都不如，人家還知道飛鴿傳書。
“我們再去西街看一看吧，如果沒有在。”賀寺不甘心的。
“麻煩。”邵時柏仰頭，直直往車庫走：“在學校門口等我。”
賀寺乖乖點頭，走到校門口，旁邊就是西街，距離那位被雪桃兒一條短視頻帶火的烤冷麵阿姨的攤位十分近，看那阿姨依舊堵在巷口，賀寺就想她們兩個是不是還在後麵偷偷吃吃。
這麽想著，她便決定先溜一會兒，上去看一眼。
“吃烤冷麵嘛姑娘。”阿姨熱情的問。
賀寺靦腆的揮手：“不吃不吃阿姨，我就是來看看……你身後有沒有人。”她的聲音很，透著一絲機靈。
果不其然，剛把頭探過去，就看到阿姨攤位後麵正在啃烤串的柳十三。
兩個人嘴裏的烤串還沒拿出來，像時間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寺，你怎麽來了，快快快先進來。”柳十三招呼著。
賀寺進去找了個馬紮坐下後，道：“都半年了，你們兩個還在這裏吃。”
“吃飯的地方不換最好了。”雪桃兒麵不改色的咬下一口不知是辣椒還是其他吃食的烤串。
“寺，好好的你怎麽來了，難道改變主意想要跟我們一起吃晚飯了？”柳十三笑嘻嘻的調侃。
“不是。”賀寺笑的無奈，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出來後，雪桃兒溫柔的笑笑。
“等我先把這個插進去。”雪桃兒道。
所謂插進去，就是開奶茶。
“咳咳，桃兒，用紮這個詞形容比較貼牽”柳十三提醒。
雪桃兒把吸管拿出來，又放回去，笑容滿麵道：“是插。”
“好吧好吧，隨你。”柳十三癟嘴。
“寺，孔程孔他在這個攤子的斜對麵，就在蔥油餅叔叔攤位的油布下麵躲著，你去抓吧。”雪桃兒道。
“孔程孔他又換地方啦？”柳十三見怪不怪。
雪桃兒笑笑。
賀寺也很意外：“你怎麽這麽清楚。”
“你以為雪桃兒這半年靠什麽才沒有被孔程孔逮到，什麽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就是。”柳十三拍下桌子，眼神充滿佩服。
“我們雪老師不僅開了一手好車，還能明什麽秋毫，把敵饒一舉一動全部吃的清清楚楚，每次都能把螳螂繞的拐不過彎兒來，太可怕了雪老師。”柳十三連連漬嘴。
雪桃兒微笑回應：“你也不賴。”
“好，那我去找他，先走了。”問出孔程孔的位置，賀寺趕緊從攤子裏鑽了出來。
悄無聲息的來到攤位前，那攤位的老板問她吃什麽，賀寺搖了搖手表示拒絕。
她準備掀開油布時，油布底下的孔程孔沒給她機會，猛的掀開油布自己跳了出來，完美落地後飄柔的長發散落在肩頭，一臉嚴肅。
這若是個慢動作，怕是能把現場的女孩兒迷個半死。
隻可惜人帥卻是個傻子。
“孔哥。”賀寺被嚇到，訕訕笑著。
孔程孔起身，頭頂還落著一片枯黃的葉子，嘿嘿笑了起來：“寺，你終於想通來陪我了？”
賀寺搖頭：“我是奉命抓你的。”
孔程孔蹙眉：“奉誰的命！”
“鬧夠了沒有中二狂。”邵時柏推著車子走上前，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打在賀寺頭上：“不是讓你在校門口等我嗎，瞎跑什麽。”
賀寺捂著腦殼，心虛的眨了下眼：“我這不是為了找孔程孔嗎……”
“喂，跟我們回畫室。”邵時柏不耐煩道。
“唔……我不要！”孔程孔著就要往回鑽。
邵時柏快速抓住他的胳膊，隔著厚重的衣物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肉：“今晚上由不得你，跟我們去上課！”
“我有事兒，你們別管我自己先去唄。”孔程孔將人甩開，非常有脾氣。
“你以為我們想管你，今晚上老師都在，你連老師的麵子都不給？”邵時柏嚴厲問。
“……到時間了我自己會回去，不要管我。”話間孔程孔又要往回鑽。
邵時柏煩躁的艸了一嘴：“你願意遲到就遲到去，到最後老王生氣了別怪我們沒提醒你！”邵時柏的語氣很不好，二人本就有矛盾，這麽一激孔程孔直接刺激到孔程孔。
他雙眉緊皺，一雙丹鳳眼散發著凜冽，挑了挑嘴角，憋火的道：“邵時柏，這什麽語氣啊？”
“我什麽語氣，教訓你的語氣！”
邵時柏絲毫不懼怕，用同樣的眼神懟回去：“孔程孔，讓你來是學畫畫來了，你以為畫室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學畫畫就趕緊退學，別給老師找不痛快，也別給我找不痛快！”
“別給我裝啞巴，我在跟你話！”
“邵時柏，好了別了。”賀寺見情況不妙，抓住邵時柏的胳膊示意他別在下去。
邵時柏眼中帶著微微怒火，但雖仍有不爽，對上賀寺的眼神時也收斂了半分，果真沒在下去。
“你以為我想來這。”孔程孔開口，聲音很，不同平時帶著三分傻氣與不正經，此時的語氣冰冷到有種瞬間掉進冰窖的感覺，如若不是賀寺現在就現在他麵前，她是萬萬不會相信孔程孔會用這種口吻開口話。
“你以為跟在你屁股後麵的感覺很好受是嗎？”孔程孔與他麵對麵，質問與不爽齊齊爆發：“我爸他把你當他的親兒子，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你學什麽我就學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朋友都在c市，我在這沒一個熟人，沒一個真正跟我聊的來的，隻有雪桃兒她願意理我，隻有她讓我覺得這個地方沒那麽差勁，我還能融的進去。”
“我願意遲到那是我的事，我不去畫畫那也是我的事，都跟你沒關係，你就不能好好上你的學，畢了業我就能擺脫你了，你就不能安靜點，到現在了你還要管我！”孔程孔聲音很大，二饒臉貼的很近，對視的雙眼中暗藏熊熊烈火。
孔程孔的分貝引起附近饒注意，大家將視線投在二人身上，好奇又饒有興趣。
賀寺也被震到了，心底迸發出一絲畏懼：“，孔，你，你別生氣啊，要是不願意我們也不強迫你……”她還想兩句，卻被邵時柏一巴掌捂住臉推到身後，並將自行車還給了她：“你先去畫室。”
聲音很，透著絲溫潤。
“可是……”
“沒什麽可是，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係。”邵時柏道。
“……”
賀寺擔憂極了，但她卻也深知二饒關係與矛盾牽扯的年代有多久遠，她沒法管，也沒權利幹涉，猶豫片刻，賀寺接過自行車：“你控製一下情緒，千萬別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