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鍋
蘇城盯著趙清歌良久，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懷疑你在搞事情，但是我沒有證據。”
“這些都不重要，”趙清歌微微搖頭，“你詳細說說，你練那本地階中品功法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特別……
蘇城麵露苦色，那未免有些太多了。
不斷的走火入魔，增加了一點不知道幹什麽用的禪意，以及反練千錘百煉體。
“不知道師父，在外麵看到了什麽異象。”
他試探地問道。
或許，從師尊的回答中，說不定能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佛陀異象，”
簡簡單單四字，讓蘇城茅塞頓開。
細細想來，關鍵或許就在那點禪意之上。
畢竟，修煉功法走火入魔者不計可數。
同時，千錘百煉體也明確禁止反修，這代表肯定是前人親自試出的結果。
再加上，禪意，指的其實也是一種佛教的心境。
雖不知為何會出現異象，但多半和這點禪意脫不了關聯。
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蘇城開口說道：
“弟子修煉之時，好像突然進入了一處仙境。”
“隱約之間，能感悟到些許禪意。”
禪意……佛陀異象。
那這兩者就聯係起來了。
趙清歌推測，這世上，並不存在什麽天階功法，因為某些機緣巧合，它們才會出現。
蘇城，便是這個幸運兒。
但煉氣期習得天階功法，對他來講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她遞給蘇城一枚丹藥和一張靈符：“我來之前，書閣已經被我用鎮山鍾鎮壓清掃了一切氣息。”
“這是一枚掃靈丹，服用之後，可以抹除空間移動的痕跡。”
“服下丹藥，你用這靈符瞬移回中正峰。”
“到時候無論何人問起你此事，你就一口咬死並不知曉。”
“看起來，也隻能這樣了。”蘇城看著手上的兩樣東西，內心頓時感慨萬分。
自己如此唯唯諾諾，給穿越者丟人了。
但沒辦法，小命還是比臉皮重要幾分。
等他渡劫成仙，光複穿越者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吞藥撕符，躺屍蓋被，其動作之流暢，堪比流水。
稍顯急促的呼吸剛平靜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從門外傳來。
木門“砰”的一下打開，隻見三五個長老熙熙攘攘地擠了進來。
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幾句“天佑人族”“天佑我劍宗”雲雲。
他們神色激動，頗有幾分雞蛋打折搶購似的狂熱：“蘇城，你的師尊去何處了？”
“怎麽養心閣找不到她？”
蘇城裝模作樣地揉著惺忪睡眼，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說道：“小輩不知。昨天指導外門弟子煉氣，消耗了過多心神，一覺睡到了現在。”
“不如您們去他處尋一尋？”
“這等大事，宗主一定是直接去書閣了，”人群中，有一精神矍鑠的老頭說道，“咱們得快點，萬一宗主的目的是將其收為徒弟，那咱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對對對。”其它人跟著附和道，下一秒，身形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轉瞬間，房間內隻剩下坐在床上所有所思的蘇城一人。
自己，好像是高估了人族的思想覺悟。
也有可能是他們貫徹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
但無論怎樣，趙清歌現在身處的局麵，遠比自己想的更加水深火熱。
他雙拳緊握，但又緩緩鬆開。
苦澀一笑。
自己隻不過是個練氣，在這修仙界，就如同螻蟻一般。
趁著師父還能擋幾年風雨，必須讓羽翼逐漸地豐滿起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能早做準備。
拿出一本空白的折子，蘇城沾滿筆墨，行雲流水。
這自然不是日記，畢竟，他自詡還算是個正經人。
“仔細一想，師尊還沒和我介紹本門長老。”
“但問題不大，幸好我還記得他們的樣貌。”
“禿頭肥耳，坦胸露乳老彌勒。”
“賊眉鼠眼，三角下巴中年男。”
“還有一個丹脣外朗，皓齒內鮮，翩若驚鴻的仙子姐姐。”
想了想，蘇城用筆將其塗黑。
長得這麽漂亮，多半是受人蠱惑，將來好好談談，讓她明了事理，棄暗投明便可。
“還有一個老太婆，左臉上有個黑痣。”
看著自己畫的人像，嗯。
有幾分畢加索的神韻。
甚至還勝過幾分。
當初，畢加索用一輩子畫的像個孩子。
自己用了五分鍾就多多少少沾了點。
但這無關緊要。
差不多能分辨個模樣就足夠了。
蘇城將其放到納戒之中，立馬坐到蒲團上入定。
“不好好走火入魔，修士哪有美好的未來，哪有美好的前程，劍宗哪有棟梁之才!”
“走火入魔，啟動。”
一股刺激感傳來。
“草，還是這麽激烈。”
書閣。
七個人在空中對峙著。
趙清歌看著攔在前麵的五個人，冷冷問道：“怎麽？五位長老，你們來這麽快，是怕我捷足先登？”
“自然不敢，”神似酒肉和尚的長老如此說道，但表情卻沒有絲毫謙卑，“我們隻是想為您排憂解難罷了。”
“您的身體本就不好，又新收了個徒弟，恐分身乏術。這個外門弟子倒不如交給我們幾個共同傳授。”
“也算是不埋沒天階功法的盛名。”
“是啊清歌。”容貌姣好的女子跟著勸慰道，“五千年前的一戰，你就已經承擔了太多。”
“如今.……人族已然複興，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水澤，你不懂，”趙清歌谘嗟道，“權力與否，我早已看淡。”
“剩下的，也不過是些執念罷了。”
“罷了.……那就交給你們吧，三長老，我們走。”
“走？”三長老有些驚恐，一時間懷疑宗主是不是被什麽存在奪舍了。
和那四位長老鬥了近三千餘年的她，竟然在今日這種事情上選擇了服軟。
這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宗主！
盡管有諸多疑惑，但本能的服從，依舊讓身體跟著趙清歌飛離了書閣。
她不知道，趙清歌看著歡呼雀躍往書閣趕去的五位長老，內心已經打起了亂拳。
“爽。”
隻要一進書閣，縱使他們身有百口，也難以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