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旗號
貧民頭子越發低沉的聲音讓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旋即他又在自己的心中嘲笑起自己的膽來——一個衣著襤褸看不見幾片布且手腳都裸露的家夥能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
這麽想著的惡魔就不由自主將腦袋朝著貧民頭子的嘴邊靠了靠,一陣刺痛從惡魔的脖子處陡然襲來,讓他的大腦都有些來不及反應。
惡魔頸脖上噴湧出的大股鮮血淋了貧民頭子一臉,但是那從惡魔脖子上淋漓的鮮血染在貧民頭子的臉上卻讓他看起來更加可怖,尤其是貧民頭子大張著的嘴巴裏的紅色舌頭上纏繞的刀片還帶著點點鮮血的時候。
他是殺手?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麽好處?他們是史坦尼斯的人?
不同於老人們常的死前眼中會出現走馬觀花的回憶,瀏覽你過去的一生,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捂著自己鮮血噴湧的脖子,腦海裏滿是疑問,然後他那侏儒般的身影就這麽帶著疑問重重倒下。
“敵襲!”直到惡魔倒在地上砸出了一聲悶響,預備隊隊長才從惡魔被殺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他高聲叫嚷著,然而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貧民頭子卻是早在惡魔的脖子被劃開的一瞬間就嚷了起來。“為了金子!為了賞賜!”
“為了金子!為了賞賜!”
難民中也有和貧民頭子一樣目的的家夥趁機就鼓噪了起來,本身就被軍隊脅迫而心懷不滿的難民們更是借著這個機會就再次衝擊起了預備隊。
不過不同於前一次的規模摩擦,這一次,在有心人的帶領下,難民們不再是無謂的赤手空拳的和預備隊作戰了,鐵鍬,菜刀,鍋鏟,鐵鍋,木棍,瓦片等一係列君臨城內常見的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都被難民充分利用了起來。
而預備隊這邊的情況倒是有些不太妙——預備隊隊長喊出那聲敵襲之後,就被已經有些瘋狂的難民頭子盯上了,揮舞著刀片的難民頭子絲毫不顧自己周身士兵們的長劍——準確來,他就是那麽迎著士兵與預備隊隊長的長劍而去,利刃加身,隻有幾聲微不可查的悶響,而難民頭子卻是趁著預備隊隊長來不及抽劍回身防禦的瞬間,劃開了對方的脖子。
於是又一具脖子上倒翻著猙獰傷口的屍體出現了,而這具屍體的出現同樣也意味著預備隊的指揮失控。
原本動靜分明的預備隊防禦型盾陣,卻是在失去了他們的最高指揮官和實際指揮官之後,被難民們一衝而散。
殺聲震,兵刃入肉,城內這一處突如其來的狀況卻是直接影響著君臨城外蘭尼斯特與拜拉席恩的戰爭——史坦尼斯可是七國裏的沙場宿將,即使比不過他的哥哥勞勃拜拉席恩,但是在一眾開國武勳裏,他的戰績還是能排的上號的,而正是這樣一位沙場宿將,他又怎能看不出來君臨城中發生嘩變的事實呢?
“兄弟們,機會來了!敵人已經自亂陣腳!隻要誰能先衝上君臨城頭,賞100金龍,並加封男爵!”
史坦尼斯的聲音幾乎是在君臨城裏傳出喊殺聲的同時就在戰場上響了起來,而他的傳令兵們也是很快就將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戰場。
獵狗桑鐸克雷岡隨手一劍劈死眼前的史坦尼斯士兵,心中有些煩悶,他,不想再做無意義的廝殺了,無論是蘭尼斯特亦或是史坦尼斯,還是什麽斯塔克,提利爾,無論是誰上位,跟他克雷岡又有什麽關係呢?
箭雨還在他的頭頂傾泄,血與肉,火與鐵的戰場上,桑鐸克雷岡看著不斷死去的,又或者死去的士兵們,大聲罵了一句娘,就轉身朝著君臨城內跑去了。
而眼瞅著獵狗帶隊跑路的蘭尼斯特步兵隊們更是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潰敗了下去,史坦尼斯的軍隊很快就一點一點的侵蝕上了君臨城頭。
血從劍尖滴落,存活下來的十幾名預備隊隊員們的臉上都有著劫後餘生的感慨,雖然裝備不如他們精良,也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甚至連戰陣都不懂的難民們卻硬生生的靠著龐大的數量和預備隊們殺了個昏地暗。
難民們臉上寫滿的瘋狂,即使是惡魔精挑細選出來的預備隊員,也有些承受不住。不過總歸是活了下來,這些臉上身上都帶著傷痕的士兵們彼此對視著,他們都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彼此沒有被難民們侵蝕掉的慶幸。
然而這慶幸隻是維持了短短一瞬,從街頭遠處不斷跑過來的打著另一支旗號的軍隊卻是很輕易地就鑿沒了這十幾個幸存者們的慶幸。
史坦尼斯的長劍從一名穿著蘭尼斯特製式甲衣的弓箭手的胸口處拔了出來,他麵前的那名弓箭手就這麽軟軟的倒了下去——這是君臨城頭上最後一名屬於蘭尼斯特家的士兵,剩下的,早已死去。
事實上,自從步兵隊被擊潰的那一刻,史坦尼斯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是戰場上的不對勁,而是別的什麽,他還沒有想到的東西,或者是直覺。
史坦尼斯深知,這場戰役打到現在,除非坦格利安家的伊耿坦格利安,即那位打出了七國的征服者在世,這場戰役或許還有翻盤的希望,其他人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讓他,史坦尼斯退出君臨了。
那麽是什麽讓史坦尼斯他怎麽不安呢?史坦尼斯看著君臨城內的布局,有些呆滯。。
也就是在史坦尼斯呆滯的時候,一隻黑甲軍隊出現在了他的眼裏,不過,引起史坦尼斯注意的並不是這支黑甲軍隊士兵們異於常人的高大身材,而是他們打著的旗號——寶冠雄鹿!那是拜拉席恩家族的旗號!
勞勃,藍禮都已經死了,那麽會是誰在盜用拜拉席恩的旗號呢?史坦尼斯冷漠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抹冷酷的笑意,因為無論是誰,擅用拜拉席恩的旗號,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賜予對方雷霆一擊,好讓對方明白,王室的旗幟,不是誰都可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