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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又是昆侖奴魔鬼

  我還以為淩非是個什麽三頭六臂的怪物,首先他是個人,是個男人。相比我見過的男人,他瘦小很多,剪了個寸板頭,皮膚那叫一個黝黑,嘴唇烏青毫無血色,這家夥看起來倒是營養不良,我真懷疑做大哥的是不是省了米飯給小弟,所以把自己寒磣得這副模樣。


  本地男人確實顯瘦,這不怪他,但是他站在馬仔身旁,簡直把自己坑到沒有退路,或許想彌補自己的不足,所以找來的馬仔個個身強力壯。


  形象上,我已經覺得他和我在電影中看到的老大大相徑庭,至於派頭,他更是十分收斂,低調得有些過分了。淩非的脖子上不帶任何金飾,身子手腕和全身都找不到任何亮眼的飾物,若不是看到脖子上的紋身,我真懷疑他是不是走錯了門,裝錯了逼。


  早就聽說了,淩非這個人為人謹慎,所以這麽多年他隻會越爬越高,從未進局子喝咖啡。他有張看不穿的笑臉,像紙糊的假人,沒人敢上去戳穿,但是都知道這張臉背後的奸猾凶狠。


  “嗯嗯,哎喲喂……”躺在地上不願做安靜美男子的喬少一看到門口進來的淩非,立刻來了勁,哼的聲音也略微大一些,引起我和江旬一的注意,不過礙於淩非這幫人,旬一再也不能隨隨便便踩上兩腳解氣。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麵對這樣的情況,我覺得道歉應該沒多大用處,但是老大都沒說話,我先說話會不會有些不妥,加上我也不知道我應該要說些什麽。


  淩非幾乎無視我和江旬一,反而越過我們,直接靠近了喬少爺,他蹲下來,有馬仔遞上紙巾,於是他輕輕地擦拭喬少的鼻子,一邊擦血跡一邊佯裝心疼地安慰:“受苦了,喬少。”


  “飛哥,你,這還是你場子嗎?”男人哭腔很重,委委屈屈地訴苦。


  “我可憐的少爺,在我的場子弄成這副模樣。”我覺得淩非應該是虛情假意,他是生意人,進來不是興師問罪,反而是先安撫客人,畢竟客人是上帝,是他們的錢袋子。


  “我跟你沒完,我跟你說,這娘們,還有這個臭小子,什麽東西,他們把我打得……”


  “噓噓,小點聲,我說喬少,這被人打可不是光彩事,咱別到處宣揚。”


  “那你怎麽說?”


  淩非臉一沉,緩緩地站起來,用紙巾擦著自己的手,“送喬少回家。”


  兩個媽咪不敢怠慢,趕緊招呼女孩子送喬少回家,我建議順便去一趟醫院,噢對了,不知道岑曼怎麽樣了,菊姐會不會送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情況,我有點擔心。


  走神之際,淩非撞到我胳膊,他幾步到門口,背對我們喝道:“上二樓。”


  就這樣,我們“大張旗鼓”地去了二樓,淩非的辦公室,我沒想到我不用偷偷摸摸就能進來,隻是這種進來的方式更加令人膽戰心驚,不知道他會怎麽對付我們,我忍不住看一眼身邊的江旬一,他倒是泰然自若,反而四下張望觀察情況。


  沒有客人的小姐妹們一副心事重重地目送我們上了樓梯,我知道,她們更多是關心旬一,不過看她們的樣子,似乎這一去凶多吉少。


  夜總會的格局很簡單,一樓的包間多半都是給散客光顧,能上來二樓的都是大客,而這些大客都是要提前預約的,所以平時都很安靜,沒有一樓那麽吵鬧。


  我們直接被帶進二樓的辦公區域,淩非的辦公室就更簡單了,辦公桌一台,後麵兩個保險櫃,而另一邊隻有兩個皮沙發,看起來有些年代,倒是沙發前麵的茶具很豐富,這符合南方本地人的嗜好,他們不號咖啡不號酒,喜歡品品茶,裝個儒雅風尚。


  我被人推進門,旬一及時扶住我,站穩後,我不怕死地環顧四周環境,不料看到沙發後麵的一個畫架,可惜用白色的布遮住了畫像,難道淩非也是個畫家?看他樣子也沒有這種造詣。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旬一輕輕撞了一下我,我回頭一看,看到他示意的方向,掛在保險櫃上方的牆壁上分明掛著一張“昆侖奴”麵具,我一看到這張麵具就怔住了。


  “嘩嘩嘩——”不知什麽時候,淩非已經坐在沙發上為自己煮茶,我和旬一呆若木雞地杵著,唯一的門也被兩個馬仔守住,想逃有些天方夜譚了。


  “阿梅說,你們兩個是新來的?”


  “是。”我先應聲,“我,我,我來,來,來了,兩,兩天,他,他三,三天。”


  淩非聽到我說話大概是有些好奇,便抬起頭斜睨打量我們。


  “你過來。”淩非衝著我命令,我剛要上前,卻被旬一拉住,我下意識地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來,於是旬一鬆了手,我才慢慢地靠近茶幾。


  “會不會泡茶?”淩非問我,我點了點頭,我在家裏經常給婆婆泡茶,沒想到這會兒派上用場,我蹲下來,一板一眼地為淩非泡茶,雖然他沒有說什麽,可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不知道他心裏打著什麽算盤,我很清楚這裏的人,哪怕真的對我們用武力,我們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很會打?”淩非的眸光盯著我手中的茶壺,而他很明顯是詢問一旁的旬一。


  “一般般。”我也有些驚奇怎麽旬一這麽厲害,也許在國外跟著別人學過幾招防身吧。


  餘光掃一眼他們,察覺淩非詢問旬一的時候,身後那些個馬仔開始蠢蠢欲動地靠近我們,他們想幹什麽?準備對付旬一了嗎?不要,不要對付旬一,他本來就不應該插手我的事,千萬不要傷害旬一。


  我將茶杯遞到淩非跟前,手顫抖不止,他盯著我,笑得極其惡心,突然,他故意將茶杯掀翻摔在地上,頓時,那幾個馬仔像是得了號令一般紛紛撲向江旬一。


  “旬一。”我急了,準備站起來跑去幫忙,然而那淩非一把抓住我,牢牢地抓住,像是要擰斷我的手腕。


  “淩老大,求,求求你放過,放過我們。”心急之下,我也忍不住結巴起來。


  淩非冷厲笑道:“既然不懂規矩,那我就親自教,慢慢地教。”


  “不,不是,我們,我們知道錯了。”我傻了眼,沒想到會出現失控的場麵,雖然旬一有些身手,可終究寡不敵眾,加上那些馬仔都是練家子,幾番肉搏下來,旬一也挨了重拳,嘴角出了血。


  “岑繪,不要求他。”江旬一一腳踢開身前的馬仔,怒目低吼,“淩非,有本事跟我單打獨鬥,坐在那裏欺負女人算什麽男人。”


  “哎喲,心疼了?”淩非一用力,我的手腕被扭得變形,我痛得皺起眉頭,咬著唇不讓自己叫出聲,我不能給旬一丟臉,再痛也要忍著,免得他擔心。


  “嗚——”放在電子爐上麵的水壺燒開後會發出尖銳的提示音,這聲音倒是驚醒了淩非。


  “不錯,我就喜歡有骨氣的人。”淩非撕下他那張偽善的笑容,他是什麽樣的人,我今晚上了解了,也就確信,我的弟弟為什麽會死在他手上。


  馬仔踢中江旬一的小腿,由於太猛的一擊,他不得不身子前傾,然後身邊的人又朝著他下巴揮去一拳,他被人抓著摁住肩膀,可是骨氣迫使他使出最後的力氣,他的目光盯住我的方向,他心裏隻有我的安危,而那時的我,心裏也隻有他。


  淩非提起開水壺,隨即將我的一隻手臂壓在桌上,然後毫不客氣地朝著雪白的皮膚倒下開水。


  濃煙彌漫,我的尖叫伴隨著江旬一的吼叫充斥在這間不大的房裏。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他身子一軟,被人按著跪在地上。


  刀割一般的痛讓我們耗盡最後的掙紮,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看到了小楠,看到他站在酒店的頂樓,他的痛更加撕心裂肺,不知道他被這個人渣怎麽了,所以才會走得生命的盡頭。


  淩非鬆開我,我順勢倒在地上,那隻沒有知覺的手依然火辣辣的疼,我想哭,想大叫,想爬起來抓著淩非的衣領,問他為什麽要害死岑楠。


  “岑繪。”馬仔放過旬一,他撲到我身邊,將我抱在懷中,壓抑哽噎的衝動,“我帶你離開,我們離開。”


  有人在淩非耳邊嘀嘀咕咕,之後淩非朝著我們瞪了一眼,可是江旬一鐵了心要帶我走,他也是遍體鱗傷,吃力地打橫抱起我,帶我走出這間房。


  外麵的人看到我們傷痕累累,有的人嚇得後退害怕惹禍上身,隻有跟岑曼比較要好的幾個姐妹指引著旬一將我送到廁所先用冷水清洗我燙傷的地方。


  我痛得躲進江旬一懷裏,我忍不住了,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流。幫忙的姐妹看到一層皮都脫落了,擔憂地說還是送醫院吧,免得感染,恐怕會更嚴重。


  我問了岑曼的情況,他們說菊姐已經送她包紮了傷口,醫生說不礙事,現在差不多回到家裏休息。


  “你呢?”我騰出另一隻好的手,撫摸江旬一,哽咽地問,“你傷得也不輕。”


  江旬一暗歎一聲:“我知道,你看到那張麵具肯定不會答應我離開這裏。”


  我噙著淚,苦笑地靠著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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