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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稍有不慎,便要掉命

  思涵凝他兩眼,隨後便垂眸下來,低沉而道:“攝政王若當真想對本宮不利,今日,便也不會在青州河內救本宮,而本宮,又如何還要因著這膳食來防你?”


  藍燁煜緩道:“長公主偶爾聽不進微臣之言,但有時之際,卻也是極為勇然膽大的。”


  說著,勾唇而笑,溫潤如常的道:“也如長公主所說的一樣,若微臣有心害長公主,也不會等到如今來害,便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才是。”


  思涵神色微沉,瞳孔也深了幾許,並未言話。


  待強行按捺心緒後,她便微微轉眸,望向了門外。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藍燁煜平緩而問:“長公主可是想要出府去了?”


  心思,再度被他不深不淺的言中,思涵眼角稍稍一挑,淡漠觀他,“攝政王倒是當真精明得很,本宮在想什麽,你竟也能猜得如此準。”


  說著,也無心與他拐彎抹角,僅是沉寂無波的直言道:“此際時辰已是不早,依照本宮對單忠澤的了解,此際,便也該搜至這青州了。”


  藍燁煜緩道:“長公主所言有理,是以,長公主此際隻需在此稍稍等候,也許不久,王統領便差人尋過來了。”


  “不必了。今日已是勞煩攝政王了,此際,便不叨擾了,告辭。”


  思涵淡聲而道,說完,也無心在此多留,待這話尾音一落,便已是緩緩站起身來。


  藍燁煜眼角微挑,不深不淺的觀她,雲淡風輕的道:“長公主何必急於一時?若王統領尋至這青州了,自也能搜至微臣的府宅,長公主又何必著急出去等候?萬一王統領今夜突然有恙未能尋得這青州,長公主,豈不是要在外麵吹一宿的夜風?”


  依舊是懶散隨意的嗓音,無波無瀾,話語也透著幾分淡定從容,然而若是細聽,卻又未曾真正聽出個什麽實誠的擔憂或是勸慰來。


  思涵麵色不變,目光也清冷至極,隻道:“江南之事壓在心底,自不能平心靜氣的坐著等候。若攝政王當真要為本宮考慮,亦或是當真不願本宮在外久等,那你,便借本宮馬屁,本宮,連夜趕回江南。”


  似是不曾料到思涵會這話回話,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卻也僅是片刻,他便斂神一番,麵色也逐漸恢複常日的淡定從容,隻是薄唇一啟,脫口的語氣幾不可察的卷出了幾縷幽遠與無奈,“天黑路險,再加之造反難民未除,難民身後的勢力未拔,是以,長公主連夜獨自策馬而去並非安全……”


  話剛到這兒,他慢悠悠的頓住了。


  思涵淡漠觀他,“勸說之言,攝政王便不必多說了。你的性子如何,本宮自也清楚,如此,又何必在本宮麵前委婉矯情,故作擔憂。”


  這話一落,也不再理會他的反應,當即轉身便朝不遠處的屋門邁去。


  身後,未在揚來藍燁煜的嗓音,也未再揚來其餘什麽動靜。


  思涵麵色淡漠,目光幽遠,心底,也莫名的沉寂平靜下來。


  奈何,本以為今日與這藍燁煜的相遇之事算是過了,不料足下剛踏出屋門,身後,便突然揚來了藍燁煜慵然緩慢的嗓音,“長公主若執意到外麵去等候王統領,微臣作為臣子,自也該陪同才是。”


  思涵麵色微變,頓時駐足,轉眸而望,便見那燭火搖曳的屋內,藍燁煜已懶散起身,緩步過來,待站定在她身後時,他笑得漫不經心,“長公主孤身在外,微臣身為臣子,自該護著長公主安全才是。是以,長公主此際,也無需感激感動,這些,也皆是微臣應該做的。”


  懶散圓滑的話,透著幾分懶散與欠扁。


  思涵眉頭驀地一皺,正要言話,藍燁煜則突然踏步繞過她行在了前方,頭也不回的道:“青州的夜景也是不錯,若長公主仍是懷疑微臣陪你出去等候的用心,那便當做微臣隨長公主出去,是要去青州河邊看夜景。”


  溫潤平和的話語,隨著夜風攜入耳裏,一時,凝著藍燁煜那頎長的背影,思涵心底,也莫名的增了幾許幽遠與複雜。


  她終歸是一眼未發,僅是將藍燁煜打量了片刻,便開始緩步跟去。


  此際,夜色已是有些深沉,空中,也無明月星子,反倒是漆黑一片,無邊無際中似是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待隨著藍燁煜出得府門時,便見周遭的村民屋舍還微微亮著燈火。


  一時,夜風襲來,稍顯涼意,思涵剛伸手裹了裹衣裙,藍燁煜便已伸手從守門小廝的手裏接過了燈籠。


  片刻,藍燁煜朝思涵微微一笑,“長公主墜河,想來王統領應會循著河流搜尋,而微臣也正好要去河邊看夜景,長公主也便一道去河邊等候王統領吧。”


  思涵並無意見,淡漠點頭。


  藍燁煜凝她一眼,隨即便挪開目光,足下也再度開始緩緩踏步,朝前而行。


  思涵緩緩跟在他身後,依舊是一言不發。


  一路上,夜風迎麵而拂,燈火搖曳,而藍燁煜也如思涵一般,極為默契的未出聲。


  小道蜿蜒往前,路上空蕩,並無一人,倒是顯得清冷至極。


  隻是,待真正行至河邊時,才見青州河內,船隻雖略微稀疏,但河心的每艘船隻都亮著漁火,甚至,還有漁民閑聊吆喝,婉轉對歌。


  藍燁煜就地尋了一處光滑的石頭坐了下來,動作緩慢而又優雅,待得身形坐好之後,他稍稍舉著燈籠朝思涵望來,“長公主若是不介意,也可過來坐坐。”


  思涵掃了掃那枚大石,瞳孔微縮,待默了片刻,便也一言不發的過去坐了下來。


  一時,夜沉風幽。


  不遠處河心揚來的漁歌極是婉轉悠揚,但這種悠揚又與宮樂存在著天壤之別,僅是聽之入耳,便覺民風淳樸,甚至,心底深處,竟也莫名的隨著漁歌鬆緩下來。


  “微臣小時候時,夜裏在這青州河內唱漁歌的人極多,且大多年輕男女為了對歌相親。是以,在青州河內唱漁歌,自也促成了不少男女喜事。”


  正這時,藍燁煜突然不深不淺的出了聲。


  思涵興致缺缺,淡道:“攝政王可曾在這青州河內唱過漁歌?”


  藍燁煜勾唇而笑,答得自然,“在這漁村之中,微臣並無喜歡之人,自也不會盲目的去參與對歌相親,找個自己不喜之人為妻。”


  說著,嗓音逐漸幽遠半許,“再者,微臣還未真正成年,便已入得邊關為兵了,嗬,長公主許是不知,微臣十六之際,便已上陣殺過百人了。那些時候,日日可都是刀尖舔血的過活,稍有不慎,便是要掉命的。”


  “如此看來,攝政王年紀輕輕,便已曆經磨難了。隻不過老天待你終歸不薄,此際,你不也是年紀輕輕,便已是我東陵群臣之首,百官敬畏?”


  說著,轉眸掃他幾眼,話鋒也跟著一轉,繼續道:“再者,今夜才剛剛聽聞攝政王對王府的姬妾不曾真心喜歡,此際又聞攝政王在這漁村之中並無喜歡之人,如此,本宮倒是想問問,如攝政王這般風華之人,這心底,究竟是青睞哪種女子?”


  又或是,真如江雲南說的一樣,那裏不舉,是以對待女人,便也提不起興來,甚至,還會因此而憎恨厭惡?

  思緒微轉,越想,便也越覺得有些幽遠與嘈雜。


  正這時,周遭河風突然盛了一些,額前的頭發也被肆意吹亂償。


  思涵抬了手,忍不住稍稍掠了掠額前的頭發,這時,藍燁煜突然溫潤出聲,“雖是曆經磨難才得功成名就,但如微臣這般,卻得長公主鄙夷擠兌,公然視作佞臣一類,這些對於微臣而言,又有何好處?”


  說著,轉眸朝思涵掃了一眼,隨即便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挪開,望向了河心那些漁火搖曳的船隻,繼續道:“另外,微臣心中,的確掛記著一位女子,深深掛記。待得兩日後,微臣,便要去見見她了。”


  是嗎?


  思涵略微將他後麵的話聽入了耳裏,隻道是這佞臣竟也有喜歡之人,如此,倒也不知是何等女子竟被他瞧入了眼裏,也不知那女子的運氣,究竟是好是壞了。


  思涵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緒,淡漠無波的問:“不知,攝政王掛記的是那家姑娘,若是可能,本宮與皇上,自也能成人之美,為攝政王與那姑娘,賜婚。”


  縱是這藍燁煜滿身圓滑,權勢不淺,但好歹也是東陵攝政王,官位未廢,是以,即便她心底對他不滿,但也終歸不能壞了皇家的威儀與大氣,是以,這佞臣若當真喜歡一人,她與自家幼帝,自也能做足麵子功夫,裝模作樣的為他賜婚才是。


  隻奈何,本是心底如此打算,然而待這話道出後,他目光卻突然幽遠了幾許,臉色也驀地一沉,並不言話。


  思涵神色微動,凝他片刻後,再度低沉而道:“怎麽,攝政王是不願皇上與本宮為攝政王賜婚,還是,攝政王有其餘難言之隱?”


  藍燁煜仍是不曾言話,整個人安然而坐,隻是昏暗燈火映襯下的側臉,卻突然顯得沉寂幽遠,甚至,還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涼薄。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這廝是怎麽了?

  思涵瞳孔微縮,深眼凝他。


  眼見他許久不言,她也心底放棄了下來,隨即便回眸過來,不曾朝他觀望一眼,兀自沉默。


  周遭,夜風浮動,涼意漸起。


  水流與漁歌交織而起,清清蕩蕩,無端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寧靜與深幽。


  思涵忍不住再度攏了攏身上的衣裙,這衣裙著實有些大,不貼身,不關風,是以夜風一來,竟像是隨著各處的衣角灌進來一般,突然有些寒涼了些。


  卻也正這時,沉寂幽遠的氣氛裏,還未待思涵徹底將衣裙裹緊,藍燁煜則突然幽遠的出了聲,“並非微臣不願長公主賜婚,而是,舊事,舊物,舊人,已回不去了。是以,無法賜婚,也,不能賜婚。”


  思涵裹衣的手驀地一頓,抬眸詫然的觀他,心底深處,起伏連連,思緒婉轉了刹那,卻也著實未明白他這話究竟何意。


  何謂無法賜婚,又何謂不能賜婚?


  既是兩日後便要去見那女子了,既是都要重逢了,便也該訴說衷情,好生把握才是,難不成,這曆來臉厚的藍燁煜,竟對此事突然薄臉起來,甚至還不敢向對方表明心意?

  思緒至此,思涵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便是舊人了,但隻要她還在,隻要攝政王心底有情,如此,攝政王又如何不能去爭取一番?攝政王方才不是還說,你若要娶妻,當娶心愛之人,而如今,竟也無勇氣去表明心意了?”


  藍燁煜眼角一挑,突然轉眸朝思涵望來。


  瞬時,二人目光驀地對上,一人微詫,一人則是沉寂幽遠。


  “微臣所說記掛心底之人,並非心愛之人,但卻是微臣極為重要之人。”他突然出了聲。


  思涵眼角微抽,隨即稍稍挪開目光,“既是記掛在心之人,又如何不能演變為心愛之人。本就記掛得那般深了,攝政王兩日後去見她時,又如何不能與她言明,說不準,那位姑娘對攝政王,也該是喜歡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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