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起嗎
思涵眉頭一皺,“攝政王當真要逆本宮之意?”
他抬眸將思涵打量了好幾眼,隨即懶散而道:“小小的一個江雲南,竟得長公主如此庇護,便是微臣幾次要求見他,都得長公主阻攔。若說那江雲南無問題,微臣,是絕然不信的。”
說著,嗓音一挑,繼續道:“也罷,有些事,無需急在一時,長公主也無需再戒備微臣了,微臣此際,出宮便是。隻是,宮中刺客之事,望長公主好生警覺,若宮中人手不夠,讓單忠澤在京都的校場調兵便是。那單忠澤啊,這兩日倒是在京都校場認真得緊呢,他倒是根好苗子,又能為長公主拚命賣命的選拔人才,長公主,倒得好生重用。”
這廝竟知曉單忠澤在京都校場之事?
思涵瞳孔幾不可察的縮了半許。“京都校場,可是有攝政王的人?”
他頓時笑了,“微臣好歹也是武將出身,回得這京都城內,無地兒練拳腳,便也會常去京都校場練。那裏的兵力,微臣大多熟悉,至於哪些人可得重用,微臣也知曉。不若,微臣此際便為長公主擬出十個名單,長公主先看看,說不準到時候單忠澤再給長公主推薦他看重的人時,許是也會推薦微臣寫的那幾人也說不準。”
平緩無波的嗓音,無端嘚瑟。
這廝頂著兩個黑眼圈跟了她一天,卻在這要離開之際,再度肆無忌憚的伸手拆她的台。
思涵神色微沉,淡漠出聲,“既是攝政王覺得那校場之中有可用之人,為何你不親自提攜,發展為你的黨羽?”
他懶散而笑,“微臣僅是攝政王罷了,也無太大壯誌,如此,培養武將作何?若當真培養了,說不準還得被人說成包藏禍心。再者微臣這人,最是不喜麻煩,也不喜被人罵,長公主若是不信,日後多與微臣接觸便知曉了。”
思涵冷眼觀他,並不言話。
他也不多言,踏步便朝不遠處的禦書房而去,嘴裏懶散而道:“微臣去給長公主寫名單。”
思涵滿目深沉的朝他脊背掃了兩眼,也未出聲阻攔,僅是緩步跟上。
禦書房內,藍燁煜片刻便已寫好名單,隨即將未幹的墨紙遞給思涵,而後便主動幹脆的出聲告辭。
待他離去,思涵才垂眸而下,仔細觀看,才覺藍燁煜的字,龍飛鳳舞,精致卻又大氣,著實漂亮得緊。
入夜,遣去攝政王府數銀子的宮奴已是歸來,隻道是百官的捐銀,不止分毫未少,甚至還多出了兩萬兩,且全數銀子,也已在黃昏之際全數送入國庫。
聽著這話,思涵微怔,但心底終歸是踏實了幾許。
銀子入庫,便意味著江南的災患能夠解決,但救濟的銀子也隻能解當時之需,若真要一勞永逸的解決災民生存問題,無疑得,修堤壩,開灌溉,從而,興農,興漁,讓老百姓能憑自己的雙手吃得起飯才是。
“本宮著實看不透你母子二人了。淑妃肆意惹事,你則積極滅火,一人充當惡人,一人充當好人,在皇上麵前,倒是演得極好,配合得也天衣無縫。今日,淑妃之舉,讓皇上責怪本宮,而今皇上心緒剛剛平和,你則又來親自賠罪,憑皇上溫良之性,定又覺得你貼心周到,對你更是倚重。三皇弟與淑妃皆如此能耐,又何須,對本宮賠罪?”
哲謙眉頭一皺,“母妃今日,確因受了此際,是以才心緒不穩。望皇姐念在她昨夜才被燒了寢宮,今日又失了貼身婢女,饒她一次。而哲謙之心,早也皇姐坦明。哲謙隻願入得沙場,為國效力,甚至有機會便殺得東陵賊子,為父皇與太子皇兄報仇,望皇姐,相信。”
這一個二個的都來讓她相信,她如何能信得完。
隻是目前為止,這哲謙看似並未做什麽出格之事,但卻不得不說,一個淑妃倒容易對付,但若將哲謙留在宮中,無論是對自家幼弟還是她而言,都絕非好事。
“本宮也非冷狠無情之人,淑妃便是野心磅礴,但本宮看在皇上麵上,也饒了你們一回。如今,東陵剛從國破中存留下來,舉國破敗狼藉,而你作為我東陵皇族,自也該為我東陵分擔才是,若此際國難之際你與你母後還得爭奪皇位,亂我東陵綱紀,豈能對得起東陵的列祖列宗?”
哲謙神色微變,“臣弟也知東陵國難,臣弟也願東陵安好。是以,臣弟與皇姐的心是一致,隻願,為東陵效力,讓東陵越來越好,其餘的,臣弟並未想過。”
思涵深眼凝他,並未立即言話,待半晌後,她才低沉而道:“如此,便是最好。若東陵能昌盛,本宮對你母子,定也不會虧待。”
“多謝皇姐。”
“你願入駐邊關之事,本宮已是考慮過了,既然你執意要去,願為國效力,本宮,自無立場阻攔。隻不過,你且要知曉,邊關可非皇宮,且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可受得?”
他靜靜的凝著思涵,認真而道:“無論是否受得,臣弟心意已決,日後,無論是困難重重還是其它,臣弟,皆會堅持。”
思涵神色微動,一時,心底倒是略生悵惘。
不得不說,這哲謙年約十五,但卻能知進退,看似穩重,若他不是淑妃的兒子,她重用於他,也非不可。
隻奈何,隻奈何啊……
“也罷,你覺得,哪日出發邊關何時?”思涵默了片刻,低沉而問。
他並未猶豫,低聲而道:“若皇姐答應,三日後,臣弟便可啟程。”
思涵低緩道:“行。一千精兵護你過去,可夠?”
他垂眸下來,答得格外厚重與認真,“無需精兵護送,隻需一人領臣弟過去便行。”
思涵瞳孔微縮,落在他麵上的目光也明滅不定,思緒,也周折蜿蜒,竟覺得此際強忍心緒甚至認真回話的他,像極了往日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卻又緊咬牙關對她認認真真講理的孩童。
隻可惜,當年的顏思涵,頑劣成性,聽不進去道理,而如今的顏思涵,滿腹深沉,不敢懈怠,即便想對他寬厚,也不敢,寬厚。
殿外,天色已黑,宮燈四起,明如白晝。
思涵終於是停下了墨筆,出了禦書房,隨後直朝幼帝的寢殿而去。
燈火上浮,禁宮也一片寂靜。
而待思涵行至幼帝的寢宮前時,則見哲謙也被宮奴簇擁而來。
思涵瞳孔微縮,駐了足,青絲被夜風吹得略顯淩亂。
她伸手捋了捋頭發,低沉無波的朝哲謙瞧著。
這時,哲謙已朝她緩步過來,待站定在她麵前,便恭敬出聲,“皇姐。”
思涵淡漠觀他,“來見皇上?”
他緩緩點頭,低低而道:“今日母妃因貼身婢女溺亡之事受了刺激,情緒不穩,在未經思量便來皇上殿外誣陷皇姐,以至皇上與皇姐關係略微失和。今日,臣弟擔憂越解釋越亂,是以不敢過來多做解釋,但臣弟心底不平,的確覺得歉疚,是以,如此終歸還是忍不住過來了。”
說著,抬眸朝思涵靜靜的望著,“此際既是遇見了皇姐,倒也正好。哲謙在此,替母妃給皇姐賠不是。望皇姐大人大量,饒她一次。哲謙,定對皇姐感恩戴德。”
思涵目光深了幾許,心底也漫出了幾許複雜。
“本宮著實看不透你母子二人了。淑妃肆意惹事,你則積極滅火,一人充當惡人,一人充當好人,在皇上麵前,倒是演得極好,配合得也天衣無縫。今日,淑妃之舉,讓皇上責怪本宮,而今皇上心緒剛剛平和,你則又來親自賠罪,憑皇上溫良之性,定又覺得你貼心周到,對你更是倚重。三皇弟與淑妃皆如此能耐,又何須,對本宮賠罪?”
哲謙眉頭一皺,“母妃今日,確因受了此際,是以才心緒不穩。望皇姐念在她昨夜才被燒了寢宮,今日又失了貼身婢女,饒她一次。而哲謙之心,早也皇姐坦明。哲謙隻願入得沙場,為國效力,甚至有機會便殺得東陵賊子,為父皇與太子皇兄報仇,望皇姐,相信。”
這一個二個的都來讓她相信,她如何能信得完。
隻是目前為止,這哲謙看似並未做什麽出格之事,但卻不得不說,一個淑妃倒容易對付,但若將哲謙留在宮中,無論是對自家幼弟還是她而言,都絕非好事。
“本宮也非冷狠無情之人,淑妃便是野心磅礴,但本宮看在皇上麵上,也饒了你們一回。如今,東陵剛從國破中存留下來,舉國破敗狼藉,而你作為我東陵皇族,自也該為我東陵分擔才是,若此際國難之際你與你母後還得爭奪皇位,亂我東陵綱紀,豈能對得起東陵的列祖列宗?”
哲謙神色微變,“臣弟也知東陵國難,臣弟也願東陵安好。是以,臣弟與皇姐的心是一致,隻願,為東陵效力,讓東陵越來越好,其餘的,臣弟並未想過。”
思涵深眼凝他,並未立即言話,待半晌後,她才低沉而道:“如此,便是最好。若東陵能昌盛,本宮對你母子,定也不會虧待。”
“多謝皇姐。”
“你願入駐邊關之事,本宮已是考慮過了,既然你執意要去,願為國效力,本宮,自無立場阻攔。隻不過,你且要知曉,邊關可非皇宮,且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可受得?”
他靜靜的凝著思涵,認真而道:“無論是否受得,臣弟心意已決,日後,無論是困難重重還是其它,臣弟,皆會堅持。”
思涵神色微動,一時,心底倒是略生悵惘。
不得不說,這哲謙年約十五,但卻能知進退,看似穩重,若他不是淑妃的兒子,她重用於他,也非不可。
隻奈何,隻奈何啊……
“也罷,你覺得,哪日出發邊關何時?”思涵默了片刻,低沉而問。
他並未猶豫,低聲而道:“若皇姐答應,三日後,臣弟便可啟程。”
思涵低緩道:“行。一千精兵護你過去,可夠?”
他垂眸下來,答得格外厚重與認真,“無需精兵護送,隻需一人領臣弟過去便行。”
思涵瞳孔微縮,落在他麵上的目光也明滅不定,思緒,也周折蜿蜒,竟覺得此際強忍心緒甚至認真回話的他,像極了往日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卻又緊咬牙關對她認認真真講理的孩童。
隻可惜,當年的顏思涵,頑劣成性,聽不進去道理,而如今的顏思涵,滿腹深沉,不敢懈怠,即便想對他寬厚,也不敢,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