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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臉色微變

  思涵臉色微變,正要言話,不料嗓音未出,不遠處的殿外便突然揚來禦林軍急促剛毅的嗓音,“長公主,屬下等今日搜查昨夜的凶手時,在冷宮的枯井裏,發現了一具男屍,也在宮中的東湖裏,發現了淑妃寢殿宮奴月靈的屍首。”


  思涵瞳孔驀地一縮,到口的話驟然噎住。


  她當即起身,速步朝殿門而去,待打開殿門,便陰沉沉的朝殿外立著的禦林軍道:“帶本宮去看。先往冷宮。”


  禦林軍當即領命,急忙轉身在前領路。


  思涵速步跟上,步伐迅速,待入得冷宮後,隻見冷宮之中,頂著滿頭亂發的宮妃或驚恐而跑,或癡傻而笑,稍稍有幾名正常的,則滿麵蒼白的朝思涵跪下,身子細瘦如枯,突兀猙獰。


  冷宮這地方,思涵從不曾來過。


  以前隻聞冷宮是紅顏埋骨的墳塚,猙獰恐怖,是以,不曾踏足,但如今真正前來,才見,這哪裏是猙獰恐怖的紅顏墳塚,明明,埋沒的是一些可憐的女人罷了。


  一路在冷宮路道裏蜿蜒,迎鼻的空氣黴味叢生。


  周遭,幾名在冷宮服侍的老嬤嬤瑟瑟發抖的跪著,腦袋垂得極低,似是全然不敢朝思涵觀望一眼。


  “國之帝王,曆來喜新厭舊,薄情寡義。嗬,偏偏宮中的女人啊,仍不顧一切的朝帝王身上貼。隻可惜,帝王無情,女人如衣,待膩了,煩了,便踢入冷宮,任由宮奴,歲月肆意的踐踏,最後,或傻或瘋,不得好死。”正這時,身後突然有幽遠懶散的嗓音揚來。


  思涵這才回過神來,那藍燁煜竟是一直跟在她身後。方才過來得太過著急,心底也一直複雜盤旋,是以也未察覺這藍燁煜竟也極為難得的跟來了。


  她轉頭朝他掃了一眼,隨即按捺心神低沉而道:“國之帝王,也非無緣無故便將宮妃貶入冷宮,若非宮妃犯了事,豈會被移送冷宮?再者,天下的帝王,也非全數都薄情寡義,還是有看重情義的帝王。亦如本宮的父皇,不也是未曾喜新厭舊,將本宮母後,棄如敝履?”


  藍燁煜勾唇淡笑,“若先皇當真不曾喜新厭舊,又何來淑妃得寵一說?又何來皇後徹夜獨守鳳棲宮中,孤燈作伴,猶如身在冷宮?”


  思涵瞳孔驀地一縮,冷沉望他,“你放肆!”


  他勾唇笑笑,麵色從容無波,但瞳孔卻幾不可察的夾雜著幾分複雜與幽遠。


  他也並未立即言話,反倒是轉眸朝周遭望了望,語氣也突然極為難得的幽沉不少,“冷宮寂寥,紅顏白骨。遙想往日帝王青睞,滿身榮華,卻不知那些榮華,不過是乍現的曇花罷了。隻是這理,世人皆懂,卻無人看重,非得擠破頭的往帝王身邊擠,但到頭呢?這斷壁殘垣,破敗不堪的冷宮,便是……葬身之地呢。”


  思涵陰沉道:“攝政王此言,倒是對國之帝王有看法呢?再者,一國之君,後宮三千本是自然,一些犯事的宮妃被移入冷宮,也是自然。攝政王如此為冷宮之女言道不平,甚至刻意擠兌帝王薄情寡義,又是為何?”


  他稍稍斂神一番,俊美的麵容也從容一片,連帶他的瞳孔裏,也恢複了平靜,再無半許的波動與幽遠。


  “微臣,隻不過是隨意言道罷了,長公主不喜聽,便當微臣從未說過。隻不過,微臣倒是覺得,若一國之帝當真愛上一人,定會為她,廢黜六宮,不納宮妃,不設冷宮。嗬,隻不過,為了一木之春而荒廢整片叢林,想來也未有帝單忠澤做到。”


  “各國製度如此,那六宮,又豈能是說廢便廢。再者,身為帝王,還需為皇族繁衍生息,壯大皇族才是。”說著,冷眼掃他,話鋒也跟著一轉,“本宮倒是未料到,攝政王竟也是性情之人。但若攝政王當真不喜帝王的薄情寡義,願意隻與心中摯愛共度此生的話,而攝政王的王府內,又為何,會姬妾成群?攝政王如此之舉,不也與天下的帝王差不多?”


  他平緩而道:“姬妾成群,隻因心無摯愛。嗬,那摯愛,豈能說得便得。但長公主如此言道微臣,似也不公,說不準,微臣日後,便當真會為了心儀之人,獨寵她一人呢?”


  當真是笑話!

  一個擁有姬妾成群的人,竟也會在此言道從一而終的癡情,還貶斥帝王三宮六院薄情薄義,著實是讓人笑掉大牙。


  也不知此際這藍燁煜,究竟是受了何等刺激,竟也會開口胡言,勾人鄙夷了。


  思涵心生冷諷,未再回他這話。


  他也極為難得的消停了下去,未再出聲。


  待隨著禦林軍再度繞過一條小道後,便已抵達這冷宮的後院。


  院中,破敗蒼涼,各處已站著數十名禦林軍。


  眼見思涵過來,禦林軍們齊齊恭身而拜,思涵瞳孔微縮,目光先是朝禦林軍們迅速一掃,隨後視線垂落,望向了那躺在地上的屍首。


  那具屍首,滿身黑衣,身材也是高挑細瘦,著實像極了昨夜那與她交手之人,隻不過,昨夜那人,雖蒙了麵,但卻目光森涼,猶如閻羅,但這屍首,卻雙目緊閉,看不到任何神情,是以,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判定此人究竟是否是昨夜那可疑之人。


  “長公主,屬下等已驗過了,枯井上有吊繩,這凶手,許是自殺吊亡。”正這時,有禦林軍速步而來,待站定在思涵麵前時,便幹脆幹練的出了聲。


  自殺吊亡的?

  思涵瞳孔微所,心生起伏。


  昨夜還與她肆意交手的刺客,又怎會自殺身亡?


  她目光微挪,隨即按捺心神,正要朝屍首踏步靠近,不料足下剛行一步,衣角,則被身後之人拉住了。


  思涵微怔,下意識的回頭而望,便見藍燁煜緩緩鬆了她的衣袂,朝她懶散而道:“觀察屍首這事,微臣來做便成了,長公主,且先靠邊站點,莫要影響了微臣查探。”


  他竟是知曉她要親自仔細的觀察屍首,找出疑點。


  不得不說,這藍燁煜著實有猜心的本事,似如她的一切心思,竟都在他掌控之中一般。


  她眼角微挑,默了片刻,隨後踏步朝邊一站,極為難得的對他妥協了一次。


  他麵上的笑容深了半縷,隨即也不耽擱,當即踏步而上,最後皆過禦林軍遞來的手套並蹲在屍首麵前,開始細致查探。


  一時,在場之人皆未出聲,周遭沉寂無波,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待半晌,藍燁煜才鬆開屍首,懶散褪下手套,平緩而道:“屍首脖子上的勒痕極深極平,吊痕倒顯輕微,顯然,此人不是吊亡,而是被人……活活勒死。”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一驚。


  思涵瞳孔驟縮,陰沉而道:“如此說來,這可疑之人許是還有幕後之主?”


  藍燁煜緩步朝思涵行來,神色略顯幽長,“此人,根本不是可疑之人,不過是無辜被殺,以圖製造表象迷惑長公主罷了。”


  思涵眼角一挑,他則稍稍湊近思涵,嗓音平緩無波,“這屍首,是閹人。而宮中的閹人,曆來從小在宮中長大,毫無武功,如此,這人又豈會是昨夜能與長公主交手之人。”


  思涵瞳孔驟然而縮,思緒翻轉,並未出聲。


  他則朝思涵緩道:“宮中東湖不是言淹死了一名宮奴?微臣此際,便與長公主過去看看?”


  思涵深眼凝他一番,並未拒絕,僅是略微幹脆的轉身而離。


  一行人浩蕩而行,步伐皆快。


  待抵達宮中東湖時,豔陽高照,打落在身的陽光也是極為灼熱。


  而那淹死的宮女,正仰躺在地,麵如慘白。


  藍燁煜仍是不曾耽擱,蹲身下去親自查探,最後仍是得出一個同樣的結論,這宮女並非淹死,而是他殺後再扔入湖中。


  一切的一切,似如卷了一層迷霧一般,令人捉摸不透,疑心大起。


  卻也正在這時,藍燁煜突然抬頭瞅了瞅頭頂天色,慢條斯理的道:“天色已是不早,長公主也該用膳了,不知,微臣可否再討長公主一頓午膳?”


  思涵淡漠觀他,“攝政王一宿未眠,此際還不準備回府休息?”


  他勾唇而笑,“難得能為長公主出力一番,微臣自當好生效力才是,免得長公主又言微臣乃國之蛀蟲,除了氣你之外,一無是處。”


  他話語委婉,但卻莫名堅持,算是吃準了宮中這頓午膳了。


  思涵隻道:“攝政王今日的確辛苦了,本宮若吝嗇一頓午膳,倒也說不過去。”


  他極為難得的怔了一下,似是未料思涵會如此幹脆的答應,便是俊臉上,也稍稍漫出了幾許詫異之色。


  卻也僅是片刻,他便全數收斂了神情,朝思涵恭敬而笑道:“如此,便多謝長公主了。”


  思涵未再言話,待吩咐禦林軍好生處置宮女屍首後,便朝鳳棲宮而去。


  入得鳳棲宮後,宮奴迅速將午膳端來,藍燁煜並無拘束,未待思涵出聲招呼,他便已極為自然的開始執筷用膳。


  隻是這人,吃飯用膳的動作倒是極為緩慢,文雅得當,無論思涵怎麽打量,都著實看不出這人竟是粗獷的邊關守將出生。


  “果然還是禦宴的味道好,王府廚子的手藝,倒是比禦廚差得遠。”片刻,他勾唇笑笑,慢條斯理的出了聲。


  思涵瞳孔微縮,稍稍將目光挪開,“有時候,宮中禦宴兵不及宮外膳食。攝政王如此言道,不過是因吃慣了王府膳食,是以突然吃得宮宴,便覺新穎特別罷了。”


  “長公主這話,倒有些許道理。但王府的廚子不及禦廚,也的確是真。”他緩道。


  說著,嗓音一挑,“長公主怎不動筷?”


  思涵淡道:“心有積事,無心用膳罷了。攝政王先吃,吃完,便出宮去。”


  他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慢條斯理的朝思涵道:“膳食完畢,微臣仍不能即刻出宮。”


  這廝竟還賴在宮裏了是吧?

  思涵麵色幾不可察的沉了半許,“怎麽,攝政王今兒還想為抓凶手之事出出力?”


  “這是自然。午膳過後,微臣,得去太醫院一趟。”


  思涵瞳孔微縮,“去太醫院做何?”


  他頓時勾唇笑了,“長公主知曉的,微臣,要去見見那所謂的江雲南。”


  思涵心底當即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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