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錯在哪兒?”莊招娣冷聲質問。
碧草顫顫栗栗地跪在冰冷的地麵上,心比膝下更冷,悶聲答道:“我,我不該背後嚼舌根,其實,小姐她叮囑過我,不能告訴夫人你的!隻是我氣不過,覺得二小姐就是欺負小姐心善軟弱,所以才……”
“啪!”誰人也沒想到,趙沁兒會首當其衝上前,給了碧草一耳光。
碧草也被打傻了似的,久久愣在那裏。
趙沁兒悲憤地看向她,“碧草,我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你為何還要找母親亂說呢?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著,她轉身朝著莊若若鞠躬,“若若姐,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丫頭會如此膽大妄為,我代她向你道歉,還望若若姐大人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聞言,莊若若笑了,“沁兒妹妹,我自然不會跟一個賤婢一般見識。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府裏每個人都跟碧草一樣告刁狀亂抹黑,那這裏該亂成什麽樣子?所以碧草必須要罰!”
趙沁兒不能多言,隻得咬牙忍著:“姐姐所言甚是。碧草妄議主子,就交由姐姐處置吧!”
莊若若眼神一閃,她早就知道趙沁兒不會如此簡單,明麵上,將碧草交給自己處置,其實是丟車保帥,是想用一個粗使丫頭來抵消這件事對自己的負麵影響。
不得不說,趙沁兒這一手很是高明!
“那好,丫頭碧草妄論是非,罰關柴房一月,吃餿食!”
莊若若自然不會如趙沁兒的意,想要自己從輕發落碧草,她偏偏不這樣。
因為上輩子,這個該死的丫鬟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
想到自己當初被關在丞相府的柴房裏,懷著身孕,卻隻能每天吃餿食,冬季穿夏天的破薄衣衫,連條被子都沒有。而這一切,不用想都知道是趙沁兒想的法子。
現在,她也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聞言,趙沁兒顫聲求情,“姐姐,這懲罰有點太重了吧?”
說著故意朝著莊若若靠近,在拉扯住衣袖時,她突然身子一歪,整個人就狠狠地跌了下去,“啊!”
“丫丫!”莊招娣疾步跑過去,將趙沁兒扶起來,“你沒事吧?”
“母親,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若若姐的事。”
莊若若:“……”
看來趙沁兒是輸急了,如此低段位的手段居然也能派上用場。
莊招娣卻心疼地掀開小女兒的衣袖,看到胳膊上明顯的擦傷時,她怒然轉身,瞪向了莊若若。
“若若,這事跟丫丫沒關係,全都是碧草所為,你為何還要推倒她?你,你太讓我失望了,不指望你善待他們姐弟,但你也不能寡待弟妹呀?”
聞言,莊若若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寡待弟妹的罪名,她上一世就有過,趙沁兒前世就用這招,離間過她們母女。最後,莊若若在京城便留下了刻薄妹妹的惡名!
抬頭,果然不少家仆都譴責地望向自己,隻有老太君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莊若若低頭斂去眼底的冷笑:不能慌,要鎮定,演戲誰不會呀?她可是活過兩世之人!
隔著紗裙,莊若若死死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後就抬起淚漣漣的雙眼。
“母親,您為何隻看到趙沁兒受傷?那她突然衝過來掐住我,你為何沒有看到?難道在您的心裏,隻有丫丫一個女兒,那囡囡呢?我難道不是你親生的嗎?”
說著,她掀開衣袖,露出了青紫色的手臂。
楚清衍:“……”
如果他沒看錯,這不是一早上被自己不小心扭傷的嗎?
“天呐,全青了!”
“這趙小姐也太過陰險了!”
僅僅瞥了一眼,眾人就齊齊地看向趙沁兒,沒想到她如此惡毒,假意靠近姐姐,其實是想替丫鬟報複,反過來還汙蔑姐姐推她導致受傷。
麵對指責,趙沁兒慌了,自己嚴格兒沒碰到她呀!
正想著該如何扭轉局勢,老太君已經心疼地將莊若若重新拉進懷裏,當著下人的麵,怒聲訓斥。
“莊招娣,你偏心眼到這種地步了?剛剛所有人都看的分明,是趙沁兒自己衝向囡囡的,可你隻心疼她,卻沒注意到另一個也受了委屈?寡待弟妹,我看趙沁兒才是嫉恨姐姐的惡毒女子!”
“不是,我沒有……”趙沁兒急忙反駁,“我壓根兒沒碰到她!”
然,在場的人根本聽她說話。
就連莊招娣也有些暗恨趙沁兒的欺騙,不由得埋怨起來,如果不是她剛剛跌倒,自己也不會不管不顧地責怪若若,還落得被母親訓斥的地步。
之前告狀,再加上這次栽贓姐姐,這個女兒心思不單純!
於是,莊招娣主動走到莊若若的身邊,輕柔地撫摸她的手腕,“囡囡,母親錯怪你了。你胳膊還疼嗎?叫賈大夫過來幫你看看?”
哎,莊若若心裏感慨:她這個娘並非惡人,隻是心思簡單,耳根子軟又沒主意。
被趙沁兒蒙蔽了雙眼,才會做出一係列錯事。
然,莊若若自然不會放過讓母親清醒的機會,她低頭眨巴起眼睛,任由豆大的淚珠滾落至莊招娣的手心。
莊招娣心中愧疚,她是不是真如老太君所言,太偏心了?
想到自己許久未關心過這個女兒,卻聽了趙沁兒的挑撥,立馬來找麻煩,她心疼又內疚,她想抱抱她,卻察覺到女兒的瑟縮。
“囡囡,娘再也不對你凶了,我保證!”
說完,莊招娣摟著莊若若往臥房裏走去,老太君也漫步跟上,還不忘喚來碧桃,“你去前院請賈大夫過來一趟,囡囡的傷不能耽擱。”
莊若若眾星捧月般被眾人迎了出去,碧草也很快被家仆們拖下去,關進柴房。
隻剩下趙沁兒一人,癱坐在地上,滿臉怨恨。
“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來算計好的,莊若若名聲受損,一定會被教訓,結果老太君來了,什麽都變了!還有她什麽時候受的傷?怎麽就栽贓到我的頭上?”
趙沁兒怨恨地低垂著臉,她想不通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最後竟讓自己留下了薄待姐姐的名聲?